第48章 血滴子

  第十七回血滴子

  弘曆現在更喜歡和父親待在一起，至少自己覺得男子就應該學些本事。可他不喜歡父親的手段。十四歲的他被父親秘密招到雍和宮隻說讓他見識一下。


  那是舊時讀書處，故地重遊似乎格外親切，可夜幕下的重遊，在舊府地曾聽說有處鬧鬼的地方竟是今天阿瑪帶自己來的地方。


  “阿曆，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以前聽府裏人說這是鬼院子，經常有慘叫聲傳出來，我娘住的院子一到夜裏就聽得到，聽娘說那裏鬧鬼。”


  “她果然沒告訴你真話，你娘怕嚇著你，那是人叫，不是鬼叫。你生性善良，不過對壞人仁慈就是對好人的最大的殘酷，什麽事都是相對的。”


  “那裏就是外麵盛傳的秘密組織嗎？”


  “對，沒想到你也和你娘一樣裝糊塗，我還擔心你接受不了，他們原來表麵是替朕辦事，其實是聖祖皇帝的意思，有些事朝廷不能明著處理。於是就要來暗的。象江湖上的事，情報的收集等必須暗中處理。”


  “他們和明朝的錦衣衛有什麽不一樣？”


  “我不安排宦官管這事。”


  “福祿是這裏的嗎？他您也信不過？”


  “他是這裏的，記著我誰也信不過。珠兒姑娘也是這裏的人，我知道年羹堯一定發現珠兒偷看他的書信了。”


  “我娘身邊的人都是，我娘呢？”


  “她倒不是，以前府裏有一半都是這組織裏的人，不過你娘的脾氣你不知道嗎？她是絕對不會幫朕的。她要是進這組織，她絕對是一流的血滴子殺手。不過她哪能進這個地方。”


  “娘知道嗎？”


  “她知道，朕從不對你額娘瞞什麽。對你娘朕心中坦然，能收服她已經不錯了，隻怕她表麵為了你會服從朕，暗地卻不怎麽安分。阿曆你幫誰？”


  “按禮儀我不可能幫娘的，雖然我很愛她，她應該從夫才對。”


  “朕想也是這樣，其實正是著道德禮儀捆住了你娘，我以前以為她是放得開的人可到今天她還是矛盾重重。”


  秘密的大門打開了，這是個類似公堂的地方，那些侍衛依次向他們請安，請他們換上專門的服裝，這衣服帶著蒙麵，弘曆想一定是不能讓人認出容貌，在後堂監獄，刑房一一具全，刑房正在動刑，看見他們來就停下行禮。


  “我們的衣服不一樣，這衣服隻有第一把手能穿。”雍正對兒子輕聲說。“你遲早要接手這裏，我擔心的你有婦人心所以拷打時就不要看。這裏酷刑多，朕以前不太明理時喜歡看他們動刑，現在年歲大了，也不知怎麽搞的，現在也不喜歡看這個了。”


  弘曆發現房的一角放著幾件刑具，上麵蓋著明黃的綢。“那是我以前打人玩的，要不你爺爺怎麽會老批評我，我心情不好時就來這裏出氣，那時不懂事，喜歡聽他們受了刑的慘叫，現在不一樣了，十年多沒動手了。”雍正心裏很明白，他打那個女人後，他竟然聽不到慘叫，那年從承德回來後，隻要一去摸那些刑具，就想起那女人的雙眼，一種怨一種愛一種恨讓他不想動手，那次行刑讓他終身難忘，雖然那女人不知道是自己。陳公子在那女人眼裏是個好人，應該不會喜歡打人。對那女人更讓他放不下心，鬼使神差竟然趕回承德去找那女人，最後那女人成自己後宮的妃子，當著她兒子的麵當然不能說實話。


  “這地方太不舒服了。”


  “其實這裏處理的公務也是相當重要的。這隻是個秘密的刑部罷了。這裏主管的侍衛有四人，他們每日輪流在這裏當值，下屬有三個部門有專門收集情報的，有專門做清除工作的，還有抓人的，那些不需要知道是朝廷抓的人就讓他們動手。”


  這監獄有明間也有暗間，裏麵的人衣衫基本都襤褸，暗間據說關的都是不服管的或極其重要的犯人，雍正叫人打開一扇門，裏麵果然沒窗，但這間屋是空的，非常小，裏麵隻有一張鋪著草的床，床上是一條破被子，上麵沾了許多血跡，但這房間整理得很幹淨，象是很久沒人關在這裏了。


  “稟主子，您是否要歇下，屬下叫人給您上茶點。”


  “恩，我和兒子在這屋聊一會，你們出去吧，點心就放在外麵。”


  侍衛退了出去，雍正歎了口氣：“不容易啊，朕念手足情，可他們呢，現在還在外麵搞鬼，我做阿哥時本不想和他們爭，可他們就視我眼中釘，知道父皇最欣賞朕辦事公正無情，他們在這裏設計陷害朕，還讓皇阿瑪看到我失態的樣子。可他們沒想到他們做過頭了，當時你娘的樣子看著就惡心，她身上都是血口子，正常的話我怎麽會和她有關係，幸虧阿瑪明智，沒怪什麽朕，但是他們弄巧成拙了，讓阿瑪看出了他們奸詐的心。說實在你三哥不明事理，他們利用他和朕作對，你卻處處讓著他，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必須有。”


  “阿瑪，這屋子……”弘曆真有點受不了，難到他們把這裏打掃得那麽幹淨，就是因為這裏是額娘懷上自己的地方。


  “對，你娘那時關在這裏，她因為有了你才被聖祖皇帝偷偷免了死罪，聖祖皇帝見朕的子嗣不旺，說你娘也許就是朕命中的福星，讓朕留下你們。”


  “可我覺得您對娘，對我們都很好，娘也很愛您。”


  “恩，在這些女人中隻有她是真心的。後來你娘在承德生下你，我去看你們，在獅子園我喜歡上了你娘，你娘知道我是被人害的，她也不怪我，當時她以為我是漢人，答應看著你的麵子上和我好好過日子。我們離開京城，就象普通人一樣去生活，本來要是我能忍氣吞聲，我們一家應該過得不錯，可是那些貪官奸臣讓朕看不下去，促使我回到你皇爺爺身邊。為這個大家必須放下自己的小家，你額娘理解我的心情，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樣，在府裏她們排擠她，讓她去做下人的活，侮辱她，她都無怨言，她心地很好，那些害過她的人她都不計較，朕就做不到這點，想著她的為人，朕總想改，把度量放得大些。可是有時真的局麵要難以控製，你娘不就是些家務事沒什麽要緊的，可朕做不好關係著國家民生。”


  “那也就是說善心一定要用在合適的地方，不可以亂發善心。”


  “對，對百姓你的寬宏大量是福，對小人來說那是害他，那些畜生不如的東西你饒了他，他會幹更多壞事，隻有他真正知錯，沒了危害才可赦他。這時他方知你的苦心。阿曆，你恨阿瑪在你小時候讓你在陳家為奴嗎？”


  “阿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陳老爺對我們母子還算可以，隻是那管家可惡點，小人一個，其他人對我們都好，您也常來看我們，每次都有好東西給我，我覺得那時過的才是無憂無慮的日子，不象現在我必須注意自己言行，想痛快一回都有很多顧慮，我額娘也是，做什麽事都要顧前顧後。”


  “身為一國之君考慮的事當然要多，一步走錯步步錯，你現在隻需讀書，這是最幸福的，你皇爺爺給你了皇孫的身份當然希望你能夠活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