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十四爺
第十六回十四爺
弘曆在景陵拜訪了十四爺，十四爺本不想見他，但出於禮節應付了下。弘曆覺得麵子上很過不去，覺得十四叔也太不給自己機會了。
喜娘就等著兒子的回來，德妃臨終前的希望見兒子一麵都做不到，宮廷看著豪華、體麵，可是連最基本的需要都滿足不了老太後，這次偷偷讓兒子把太後的遺物送去給十四，結果是什麽呢？
弘曆回來並不高興，因為他把東西交給了十四叔，可十四叔沒問一句關於太後的話，似乎對母親不尊重，但更覺得他有難言之隱。
“見到十四叔了嗎？東西給他了嗎？”喜娘問。
“給了，不過娘你不應該管那個閑事，雖說是家事，但會給我們惹來麻煩，更是人家不領情。”
“怎麽啦，是十四叔態度不好嗎？其實誰都一樣，在那裏會開心嗎？”喜娘說，“皇家曆來無情。”
“娘，我更喜歡逍遙自在。”
“娘也喜歡，不過現在我們不能那樣，其實你喜歡讀書，有書讀就是逍遙自在。但是在我們害人心沒，但防人心要有。”“恩。”
雍正帝知道弘曆回來，就召見他，讓他立刻去養心殿。弘曆看到父皇臉上不怎麽好看，就一聲都不敢出。
“你回來就去見你娘了？”“恩。”“人的孝道固然可嘉，但是你忘了尊卑，聖賢書怎麽念的？”雍正帝說。
弘曆說也不敢說，低頭聽著皇上的聖訓。“你去看你十四叔了？給了他什麽？他竟然看著那東西哭。”
“是太後的舊物。”
“是誰讓你給他的，朕讓他在那裏反思，你想和朕唱對台？”
“兒臣不敢，隻是兒思母是很正常的，孩兒認為十四叔的表現是正常的，如果他見了東西，沒反映那才不正常。”
“他那裏我留人了，量他也沒膽胡來。”雍正爺說“你管好自己就不錯了，好好學不要淘氣。父皇也不想那麽對待你十四叔，可他被奸人蒙蔽，對我的忠告罔聞。哎，為江山社稷，阿瑪沒法顧及親情，你額娘她就不用顧及那麽多，所以我不會怪她的。”
弘曆聽著也不敢吭聲，他不知道父皇會怎麽看他，怎麽處罰自己，因為父皇總是賞罰分明的，自己私自辦了件不應做的事，應該會受罰。但是聽父皇並沒有處罰自己的意思。從養心殿退出來後，長長舒了口氣。
母親
弘曆知道母親一定會來找自己，不過不是十四叔的事而是其他的事，其實母親很孤立，也許在這宮裏隻有自己才能是她的依靠，也許就連自己母親也是不信任的，在這種家庭中天倫之樂是多麽不可能。母親和父皇的嬪妃之間的爭鬥自從進府來就沒停過，雖然在表麵母親一直是不這麽得寵的，但是其他妃子的挖苦也不少，特別是三哥的母親齊妃，還有貴妃，他們喜歡提起母親給別人幫傭的事。好象這些事都挺傷人，但母親卻不生氣，有時還經常裝成什麽都聽不出，母親不喜歡拉幫結夥，所以她很孤立，她沒地方去訴說自己的心事，隻是在受不了時來找他。
這一切其實都是表麵的，更重要的母親是誰，她為什麽要改姓，作為一個正常的人怎麽可以丟了自己的祖宗，自己從沒見過母親家的任何真正的親人，母親就象是斷了線的風箏。隻是母親經常會提到江南，也曾說起自己小時采蓮，乞討等事。母親心腸好，就因為小時受過苦，知道什麽是苦。母親的身份很卑賤那是為什麽呢？阿瑪不說，隻說自己應該謝聖祖皇帝，沒用聖祖皇帝可能這世上就沒自己，自己的命是聖祖皇帝從刀下救出來的，不過也奇怪，自己隻知皇爺爺對自己關愛有佳，並不知道這救命的事，看來還要問母親。
熹妃聽了兒子的疑惑，倒也不想瞞什麽，也許這孩子大了，這事知道了也好，省得他胡猜，驚動其他人那就更麻煩。
“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麽改姓，那是你父皇對我們母子的優待，他想提高我們的地位，至少在宮裏的人麵前我們會尊貴不少。至於我是誰，我都不去想它了，除非你能幫我什麽，但那樣就有違聖意，和你現在的身份不合。聖祖皇帝的確是你的救命人，要是他當初不放過我，不故意讓你父皇留下我的命，哪來的你。其實那時還未出世的你也是我的救命人，雖然當時我早做好死的準備，也許經過那一劫，我什麽都看透了，人生就是一場夢，爭什麽爭啊。你父皇必須要麵對百姓，他的脾氣也改了不少。他以前是有名的壞脾氣，無情。”
“可我不覺得父皇對我們無情。”弘曆說。
“傻孩子，你懂事時你父皇已經改了不少，也許你們父子有緣分，他後來一直很關照我們母子，對我們真應該算不錯了。他的確比原來好了不知多少，聽聖祖皇帝說，因為你父皇幼時脾氣乖戾，在眾皇子中不得寵愛，其實也正因為這樣，所以兄弟之爭輪不到他，他才能平安，所以在宮裏受寵並不是好事。能夠博覽群書對多少讀書人來說是不容易的事，你應滿足了。”
“母親，恕我說句不敬的話，您到底犯了什麽事？”
“你莫問，此事不能提，你一提娘就想找個地方鑽，是我沒臉見家裏人，見世人，我竟做了自己最不恥的事，做了你爹的妾，想想自己以前在嶽王爺前啟的誓隻怕是真要遭報應了。”
“糟了，我也在嶽王爺前起過誓，說不殺進滿清狗，死後不得安寧。”
“阿壽，你怎麽會發這誓言，好象你根本和他們無什麽瓜葛。”
“不是那樣的，娘，還記得我們陪太太在杭州燒香嗎，那天我們住在旗營邊上，邊上營裏的孩子看見我的香囊，說那是旗人的東西，搶了去，我和他們理論，他們還罵我賤奴才，下等漢人，所以我就想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把這些韃子趕出我們漢人的地方。”
“其實當時你那麽想也正常，娘都不知道你爹是滿人，隻當他在為雍王爺當差，混口飯吃。”
“娘，要是你知道爹是王爺你會跟他嗎？”
“我又不圖什麽富貴，再說我要知道你爹就是雍親王，我早就不會留下你了。我怎麽能幫仇人生孩子。”
“那後來你知道了，怎麽還和我阿瑪好呢？”
“這正是我心中的痛，我知道你阿瑪對我們還算不錯，更讓我覺得你阿瑪好可憐。他必須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我覺得他的心並不壞，要說滿人也是人，他們當中也有好人，就象你的公公也是心地善良的人，你阿瑪為天下黎民每日操心。更主要的是你，懂事乖巧，和娘那麽貼心，娘能怎麽樣呢？”
弘曆覺得母親是女人，女人是什麽，原來她們心中跟本沒什麽原則，女人也許疼愛孩子，所以說女人是善變的，一個女人可以為孩子，丈夫放棄自己的所有，自己的母親就是那一個。自己母親對自己以前的事似乎也不後悔，所以她是矛盾的。也許許多事都是矛盾的，就象自己一直以為自己是漢人，可命運弄人，自己竟然有滿洲皇族血統，可笑的自己幼年時聽過那麽多醜化滿人的故事，這世上最可惡的是造謠的人，他暗暗心裏想著饒不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