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暗夜殺機
沒過多久,第二起自殺出現了,那是一個原本就受了傷的士兵,潮濕的環境導致他的傷口持續惡化,他能堅持這麼久已經是個英雄。
每天我們都在埋頭趕路,雖然我一直強調同行的人不要喝冷水,但惡劣的環境,糟糕的食物還是讓瘧疾這個叢林殺手出現了。隊伍里多數士兵都染上了這種病,而且還有擴大的趨勢,每天都有人不知不覺掉隊,再也沒有看到他們。我們隊伍人數銳減到了十四個人。
老常找了一些草藥給患病的士兵,效果不是很明顯,雖然這些士兵都還在咬牙堅持,但說不準哪天就倒下再也起不來了。可惜那幫新人不在這裡,他們手裡有喹啉。
今天我們走的路只有昨天的一半,我和老常還好,其他士兵明顯堅持不住了。
黃昏時分,我們再次野外安營。我從燒起的火堆里拿出一根燒紅的木條,小心的捲起褲腳,發白的腿上趴了好幾個旱螞蟥,腫脹的身體里吸飽了我的鮮血。
這玩意很讓人厭惡,我用木棍一個一個的燙,螞蟥蜷縮著掉了下來,我將它們扔進了火堆,這玩意除了火燒其他辦法很難弄死。
老常出去找吃的了,其他士兵背靠著蜷縮在火堆旁。幾個的得病的士兵離開營地解決個人問題,他們的臉色早已拉得鐵青,沒過多久一陣難聞的氣味傳了過來。
「嗚」
一聲悶哼讓我警惕起來,我拿出步槍去掉了包裹著的防水布。除了那聲悶哼沒有其他的聲音傳來,四周的蟲鳴似乎也在這會停了下來。
「那邊什麼情況!」
沒有人回答,營地里的士兵也都奇怪的看著我。我舉起步槍,小心的向那裡移動,漆黑的叢林里隱藏的東西讓我如芒在背。
「咻」
我根本沒有看到襲擊者,脖子突然一麻,我想開口示警,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眼前一黑我倒在了地上。
「喂,醒醒!」
一隻冰冷的手怕打著我的臉,我慢慢睜開了眼睛,老常焦急的面孔出現在我眼前。
「發生了什麼事,其他人呢?」老常剛回來就看到倒在地上的我。
「有人襲擊了我們,我沒有看到是什麼人」我想起身卻沒有力氣,像打了全身麻醉。我晃了晃發暈的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些。
「看來是這裡的野人,我想我們遇上大麻煩了!」老常擔憂的看著叢林。
「是克欽人?」我想起老常以前介紹過這裡的原住民,他們與世隔絕,常常會襲擊誤入他們領地的外人。
「不,克欽人只會殺了我們,不會帶走,應該是獵頭族!」老常面露恐懼。
想起獵頭族的傳說,我也打了個冷戰,他們可是有吃人的惡習!
「不對,為什麼我沒有被帶走」這讓我有些不解,獵頭族沒有放棄「獵物」的習慣。
老常拿出一根竹子做的吹針說道:「這上面抹了見血封侯,叢林里肉質很難保存,他們獵物足夠了,就不多你這麼一個死人了」。
見血封侯是一種植物,它的樹汁有劇毒,很多地方的原始人都用這個製作毒針打獵,和它名字一樣,見血封侯!可能因為我被空間強化過,所以沒有心肌衰竭而死。
「我們得趕快找到他們,遲了就晚了」老常背起步槍仔細辨別地上的痕迹,很快就發現了這幫獵頭族的蹤跡。我咬牙站起身,跟著老常向叢林深處走去。
黑夜中搜尋很費力,幸虧老常是個打獵好手,我們才能找到獵頭族的營地。營地是用周圍的樹木簡單搭起的原始村寨,寨子中央獵頭族的野人們正在狂歡。
或許野人們不認為有誰敢打他們的主意,所以我們沒有遇到哨兵。目測這個寨子有20多個野人,成年戰士14個,其他多是女人和小孩,沒有見到老人。
遠征軍士兵被關在手腕粗的木頭做的四方形籠子里,他們看上去有些不對勁,一個個倒在地上沒有動彈。野人們圍坐在火堆旁,火堆上支著架子在烤著什麼東西,濃郁的肉香在我們這裡都能聞到。
我仔細一看眼睛紅了,架子上居然是個人!他的樣子慘不忍睹,頭被砍掉了,肚子也被打開,腹腔裡面被掏的乾乾淨淨。在炙熱的火焰烘烤下,一滴滴油脂滴落,掉在木炭上發出嗤的一聲。
我不忍的回過頭,心裡的殺意從未如此強烈!我和老常對視一眼摸出了手雷。
「嘣」「嘣」
突如其來的爆炸讓這些沒有見過現代火器的野人不知所措,倒地沒死的野人凄厲的慘叫著,我和老常紅著雙眼伸出了步槍。
「砰」「砰」
槍聲讓他們更加慌亂卻也找到了襲擊者,這些兇悍的食人族悍不畏死的沖了過來。步槍里五發子彈很快打完,我們沒有時間再次裝填。
「快點裝彈!」我拔出了手槍掩護老常。
「砰砰」
黑夜中不好瞄準,6發手槍彈不到5秒被我全部打了出去,撂倒了三個食人族戰士。我回身一看,老常還在哆哆嗦嗦的往槍里壓子彈,一不小心子彈嘩啦一聲全掉在了地上。
我抽出刺刀裝了上去,長時間的行軍和飢餓讓我體力下滑很厲害,我拿出最後的力氣硬著頭皮沖了出去。迎面就對上一個拿著斧頭的野人,這些野人也不知道在臉上抹的什麼東西,慘白的臉嚇得我手一哆嗦。
「吉娃吉力」
野人嘴裡喊著我聽不懂話,舉起斧子劈了過來,我只能躲避。斧頭砍在身後大樹上,刮下大片的樹皮。我抓住機會一槍刺進了野人的胸口。
讓人震驚的是這個野人居然很是頑強,穿胸的刺刀被他的肌肉緊緊夾住,舉著斧頭再次劈下狀若瘋癲。
「砰」
老常終於裝好了子彈,子彈劃過我的臉擊中野人的額頭,掀掉了半個腦袋,溫熱的腦花濺了我一臉。
「好槍法」我摸著臉上的口子后怕道。
「砰」「砰」
在老常的阻擊下,野人慌忙躲避,一支支毒箭向我們射了過來。我躲回樹后,給手槍換上了一個彈夾,這種情況手槍比步槍好使。
趁著箭雨的空檔,我伸出手槍射擊,也不管是否擊中,只為了不讓他們接近,我沒有力氣再和這幫蠻子肉搏。老常的位置靠後,擊殺的主力是他,多年的打獵經驗使他的反應速度超快,只要有野人冒頭,必定會挨上一顆子彈。
「嘣」
我的右手一震,失去了知覺。我錯愕的把手收了回來,手掌血肉模糊,兩根指頭不見了蹤跡,遲來的痛覺讓我抱著手疼得滿地打滾。
「啊!」
十指連心,一陣一陣的劇痛讓我冷汗直冒。我咬牙撕下一塊衣服,胡亂的包裹著傷口。老常聽見我的慘叫,連忙扔出一顆手雷沖了過來。
「你怎麼樣了?」老常一邊瞄著野人們所在的位置,一邊焦急的詢問。
「手槍炸膛了,右手廢了」我虛弱的靠著大樹,失去了戰鬥力。
叢林多雨的濕潤氣候使手槍零件和子彈生了銹,連續的行軍讓我沒有時間和精力保養槍械,這次的意外給我上了沉重的一課。
慘烈的傷亡似乎嚇住了野人,黑暗裡失去了他們的影子。老常給我扔下一把刺刀,自己摸索著進入了營地。我擔心他遇到危險,勉強起身跟了上去。
野人逃跑了,空地上只有牢籠里的士兵在輕微的哀鳴。失去了野人的超控,烈火點燃了那個熟透的士兵,一股蛋白質燃燒的臭味讓人作嘔。這樣也好,塵歸塵,土歸土。
救出剩下的5個士兵,我們連忙離開了營地,鬼知道這些野人會不會去而復返。夜裡的路很難走,我們不時被倒下的樹榦絆倒,帶刺的藤蔓在我們身上掛出一道道血條。沒人喊累,見識了食人族的野蠻,沒有誰願意被抓回去。
直到第二天天亮,疲憊的我們才倒在地上睡了起來,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下午,如果這會遇到危險我們都沒辦法倖存,好在運氣終於站在了我們這邊。
我們已經深入野人山很長一段距離,經過討論老常帶著我們轉向了東面,希望能夠越過邊境回國,野人山深處我們不敢再進去了。
在我們快要崩潰時,人類活動的跡象出現了。我們走出了叢林,遠處的田野瀰漫著炊煙的村莊隱隱若現,再也堅持不住的我一頭倒了下去。
迷糊中我似乎聽到了王麗焦急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