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心軟
俊眉頓時蹙起。
怎麽會這樣？不應該這樣的。
那一劍他分明有分寸……
因為他突然停下，一陣風拂過，唐安菱瑟縮了一下，也終於理智回籠。
她猛地將拓跋睿推開，又將褪下的衣衫重新拉攏好。
唐安菱的臉滾燙，心狂跳，再一次別開臉不去看身邊人。
她真是魔怔了，她在做什麽？不是此前都下定決心要將這份感情拋下嗎？
“阿菱……”
拓跋睿再次伸出胳膊將她環在懷裏，沒有其它動作，隻靜靜擁著她。
唐安菱再次想掙紮的時候，拓跋睿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阿菱，你也刺我一劍好不好？”
他的聲音滿含愧疚與心痛，又帶著一絲絲哀求。
像是隻有她刺他一劍，他的心才不會那麽痛。
“你發什麽瘋！”
莫明奇妙跑來，莫明奇妙吻她，現在又莫明奇妙讓她也刺他一劍！
“阿菱，是我錯了……”拓跋睿不敢抱的太緊，唯恐會碰到她的傷口。
唐安菱努力讓自己平靜，她深吸一口氣，“你沒錯，若我是你，說不定我還會殺了你。”
她理解他的做法。
甚至還明白那一劍他留了情。
但不管如何，他帶給她的傷害卻是無法磨滅。
那樣痛徹心扉，折磨人的情傷經曆過一次就夠了，她絕不會再讓自己經曆第二次。
感覺到唐安菱對自己滿身的抗拒，拓跋睿終於鬆開了自己的胳膊，是他太心急了。
“阿菱，滅我師門的不是唐烈。”
這話讓唐安菱詫異回頭，迎上拓跋睿那濃烈到幾乎要吞噬掉她的目光，她再次慌亂別開臉去。
“你，你什麽意思？”
拓跋睿輕輕拉過她的手，唐安菱想抽回，男人卻是一下子握得極緊。
“是拓跋齊與拓跋野……”
他慢慢將當年真相道出。
此時唐安菱才看清拓跋睿的眼睛浮滿紅紅的血絲，他看她的眼神盡是痛苦的愧疚。
看著這樣的拓跋睿，唐安菱心裏浮起一絲心痛。
他自始至終記恨的都是滅師門的仇恨。
唐烈雖不是滅他師門的仇人，但用殘忍的方式一點一點毀去他的意識，將他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血侍卻是不爭的事實。
她在外人眼中是唐烈之女，他應該繼續恨她的。
可是他卻跑來跟她道歉。
他道個什麽歉呀，唐烈對他的所做所為，他有理由繼續恨她的。
還有拓跋齊與拓跋野，他們分明是他的手足兄弟，可是早在十年前他們就想除掉他。
知道當年滅他師門的人是他們，他的心應該很痛吧。
唐安菱的心一點一點柔軟起來，終是忍不住出聲，叫出那個久違的名字，“阿善……”
拓跋睿先是一愣，隨即眼神亮了起來。
唐安菱卻是有些後悔，趕緊再次別開臉。
她也太容易心軟了。
“阿菱。”拓跋睿再次抱住唐安菱，這次他的聲音都透著歡喜，她終於肯再次喚他阿善了。
“你，你放開我，我才沒有原諒你！”
“嗯，我知道。”男人的語氣這回明顯帶著喜色，這回答都像是在敷衍她。
“那你還不放開。”
“好。”口中答應，但胳膊卻是收得更緊，“抱一會再放開。”
似乎因為她一時心軟，喚了他一聲阿善，拓跋睿整個人的氣息都像是變了。
變得開始無賴起來。
“拓跋睿！你放開我。”
“阿菱，叫我阿善。”
“我才不要！”
若真是喚他阿善，那就代表著她與他又回到從前關係，而她現在腦子很亂，並未想好。
軟磨硬泡了一會後，拓跋睿終於鬆開了唐安菱，卻又趁著她不注意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你……無賴！”
這句怒罵不痛不癢，倒像是她在嬌嗔。
果然麵前的男人眼神霎時一片溫柔。
“渴了吧，我去摘一些野果來。”說完他輕揉了揉唐安菱的頭，一如曾經他還是阿善的時候。
唐安菱還沉浸在這熟悉的溫柔間，拓跋睿已經離開。
他一走，唐安菱看了看底下的高度，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曾經有他在旁邊時，她是如此的相信他斷然不會讓她受傷。
所以當初在皇宮中，他親手刺了她一劍，才讓她受傷之深，超過了自己的預料與承受。
本來這份堅信被那一劍刺的分崩離析，但今日卻重新有恢複之勢。
方才他在身邊，她竟然都忘記對高度的恐懼了。
她該怎麽辦？若她再次對他敞開心扉，下一次再受傷她還能承受的住嗎？
拓跋睿再回來時，遠遠便看到唐安菱僵硬著身子一動不敢動。
意識到她可能是恐高，他忙加快速度重新落回她身邊。
將懷中的野果放下後，他拉過她的手，果然一片冰涼。
“阿菱，山中野獸多，樹上比較安全，但我沒想到你害怕高，對不起。”
這話卻是讓唐安菱炸了毛。
雖不想承認，但他一回來，她還真又不怕了。
“誰害怕高了，你才害怕！”
拓跋睿卻是突然笑了，他將她拉入懷中，“好，是我害怕，我害怕高。”
她方才的模樣像是又恢複當初的朝氣，這讓他很愉悅。
他的阿菱快要原諒他了。
“你，你不許開口說話了。”唐安菱又惱又羞，因為方才她的語氣分明像是在對他撒嬌一般。
“好。”接下來的時間拓跋睿果然沒有再開口，隻沉默將帶回來的野果擦拭幹淨後遞給唐安菱。
他的舉動，他看她的專注目光再次讓唐安菱錯覺眼前人是那個她所熟悉的阿善。
心中歎了口氣，她垂目道：“你，還是開口說話吧。”
如此才能提醒她，他與阿善不一樣。
拓跋睿沒有忽視她眼裏一閃而過的黯然，他湊近她。
就在唐安菱以為他又要親她時，拓跋睿卻是停了下來。
灼熱的氣息落在她的臉上，“阿菱，雖然如今我想起曾經的一切，但並不代表我忘記我們之間經曆過的所有，我是拓跋睿，但同時也是你的阿善。”
溫熱的唇落在唐安菱的額頭，又順著鼻子慢慢往下，最後印在她的唇上。
這個吻沒有持續，隻是一觸既離。
“所以你現在該履行當初的承諾了。”沙啞又帶著魅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明明他沒有做什麽過份的舉動，但撩起人來卻是讓唐安菱仿若失了所有氣力一般。
她腦子有些懵，本能問道：“什麽承諾？”她當初對他承諾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