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再次偶遇
火球並沒有飛濺到小船上,而是隔了幾米遠,落入海麵上隨即熄滅。
兩人身體相貼,被壓在下麵的唐安菱,因為阿善再一次奮不顧身護她的舉動,此前心中所有的理智再次崩塌。
若小船並沒有駛出安全距離呢?
若是那些火球真的飛過來呢?
她的阿善呀,不管何時總是將她性命排在他之前。
不管曾經的他是什麽人,但現在的阿善隻是她的阿善。
他聽她的話,救她的命,數次因為她而受傷,她為什麽要因為那些不確定的猜測一次次抗拒對他的感情呢?
阿善還壓著她,頭卻是轉過去看那炸得四分五裂,卻還在海麵上燃燒的船骸。
月色下,他的側顏是如此的令人沉迷,唐安菱笑了,笑容中帶著釋然。
當被胡狼欺辱的時候,她不是在後悔嗎?
如今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又在堅持著什麽呢?
曾經她隻知道一味的逃避壓抑對他的感情,卻為什麽不嚐試主動出擊呢?
若是讓阿善也愛上自己,以後待他清醒過來,會不會是一個她意想不到的結果。
“阿善。”唐安菱輕喚。
男人回過頭來,兩人四目相對。
“你,喜歡我嗎?”
唐安菱滿心期待,卻是見阿善隻是看著她,不點頭也不搖頭。
是了,這人根本還不知道喜歡是什麽意思。
唐安菱心裏並沒有多少失望。
沒事,他不知道,但她可以教會他呀。
所有一切他不懂的東西,她都可以慢慢教他。
唐安菱伸手點了點阿善高挺的鼻尖,眼神泛起柔光:“阿善,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很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這個秘密如今隻有你我知道,不能告訴別人知道嗎?”
阿善雖不太懂這個喜歡是什麽意思,但唐安菱吩咐不能告訴別人,那麽他便會照做,立既聽話地點了點頭。
“那,那個你能不能先起來,不會再有火星飛過來了。”
兩人如此親密的姿勢,縱使是唐安菱臉皮厚,也有些不自在起來。
而且她又想親他了。
但一想到他現在都不清楚什麽是喜歡,她要是主動,完全就是趁機占他便宜呀。
兩人分開後,曖昧氛圍漸漸消散,唐安菱理智回籠。
“阿善,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片區域。”
這裏並不算非常深遠的海域,方才那巨大的爆炸聲若是被人聽到,定會前來查探。
到時若是發現他們的存在,還真是沒有理由說得過去。
隻是還真是擔心什麽便來什麽。
兩人剛劃了沒多遠,遠處竟真的出現零星燈火,那是一艘船,一艘正向著唐安菱這個方向駛來的船。
這還真是倒黴到家了。
海麵廣闊,這艘船為什麽偏偏朝著她的這個方向?
偏偏今晚的月色還格外皎潔。
唐安菱和阿善劃著小船換了個方向,隻希望那艘船在這茫茫夜色中,能忽視掉他們。
但是很快,唐安菱便發現,她可能在妄想。
她換方向,那大船也換向方,就像是特地為了他們而來。
“阿善,停下吧,不用再劃了。”唐安菱冷眼看著那越來越近的大船,已經十分確信,船上的人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存在。
果然,待船近到能看清上麵的人時,唐安菱看到船頭上,一人正手拿一隻類似現代望遠鏡的東西,望著她和阿善。
竟是……望遠鏡?
不是望遠鏡,便是在她所熟悉的那個時代,古時候也會出現能視遠處的西洋鏡。
船上的人有這樣的東西,難怪隔得老遠也能發現她和阿善的存在。
這又是一艘海盜船嗎?
唐安菱心高高提起,同一天,她才發誓再也不讓自己陷入無能為力的困境。
但轉眼間,危機有可能再一次降臨,這一次,受傷的阿善還能帶著她脫困嗎?
“快通知減速!”在大船即將靠近時,船上有人發出叫喊聲。
唐安菱頓時愣住,這聲音怎麽聽著有些耳熟?
不待她在腦海中細分辨這有些耳熟的聲音屬於誰,便聽到又一聲帶著試探的聲音響起。
“是唐姑娘嗎?”
來人竟認識她?
船上有人手拎著一盞燈,正伸出船舷照向她和阿善。
而唐安菱也終於看清那人的麵容,緊繃的身體頓時鬆懈下來。
這世界還真是小呀。
船上的人她怎麽也沒有料到,竟然會是夏海。
她一直以為夏海還住在那座山上,本還想著找個時間去找夏海,向他道一聲抱歉,她占了他房子。
卻是怎麽也沒有料到會在如此情形之下,在這深夜的海麵上遇見他。
夏海身邊還站著幾人。
其中兩人,唐安菱也同樣並不陌生,正是當初帶她走出萬寂山的莊遠和李澤。
這沿海官府有規定,尋常百姓所擁有的船隻大小都有要求。
一般像類似楊石頭漁船大小的船隻官府不管轄,但一但超過一定規格,是需要得到官府批文的。
沒有官府批文的大船,一律視為海盜和走私船。
這若要得到批文的船,船上細到每一個船員的身份都要核查,如此也是為了防止海盜混在其中。
眼下這艘船看著比那隻被炸毀的海盜船還要大,而夏海的逃犯身份顯然不能順利拿到官府批文。
唐安菱一時猜不透他們是做什麽的?
走私?因為這幾人當初對初次見麵的她很友善,實在不像是窮凶惡極的海盜。
“還真是唐姑娘,快放下梯子。”
沒一會,船上趕緊放下一條長長的木梯。
唐安菱沒猶豫,和阿善一前一後爬了上去。
剛站定,李澤便驚訝問道:“唐姑娘,你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你的臉?”
唐安菱左臉上的紅腫仍舊未消去。
一旁的莊遠卻是遞過來一條毛毯,打斷了李澤的話,“一會再說,先讓唐姑娘和阿善兄弟吃點東西。”
即便已經入夏,這海麵上的夜晚還是十分的寒涼,而唐安菱自從被帶上海盜船直到現在都滴水未進,更是覺得身體越發的冷。
唐安菱為莊遠的細心而感動,沒有拒絕接過莊遠手中的毛毯。
這毛毯質地柔軟看著還是新的,她目光迅速打量了一下周遭。
甲板打過蠟,很是幹淨,船杆上懸掛著幾盞燈。
嗅了嗅,空氣中還漂浮著淡淡的香氣。
這香氣似乎是女子常用的胭脂的味道,這船上有大量的胭脂?
摸著身上的毛毯,唐安菱對他們有可能是幹走私的身份又多了幾分確信。
不過,她自然不會去介懷。
他們對她好,她心裏自然也會視他們為朋友,管他們是什麽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