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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臨死前的欣慰

  “容叔!容叔醒了!”


  一旁的夏海驚喜開口。


  除了唐安菱和阿善外,房中其他人皆圍了過去。


  “容……容陽!”紀叔眼睛雖然看不見,卻是準確得知道容陽在什麽地方。


  “為什麽,為什麽要在這種天氣去為我采藥……”紀叔的聲音滿是自責。


  原來這位容陽容郎中是為了給紀叔采藥嗎?


  所以才會在這種雨天失足摔下山?

  這兩人是何等深厚的交情啊。


  紀叔雖眼睛看不見,但五官硬朗,連帶著一身的氣質都很剛毅。


  而容郎中雖受了重傷,麵無血色,卻依舊能在眉眼間看出那是一個性情溫和的人。


  若是曾經,唐安菱可能會在心裏八卦一下兩人的關係,但是眼下這種氛圍她自是沒有這個心情。


  心中歎了口氣,雖她隻是個突然闖入的陌生人,但也能料到,餘生,這位紀叔恐怕都要活在愧疚中了。


  藥櫃上有不少瓷瓶和紙包,但都沒有標注,唐安菱開始一個一個拿起來嗅。


  原主唐綏似乎精通各種藥材,她每嗅到一種藥,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現藥的名稱,以及功效。


  這間看似不起眼的木屋內,藏藥的種類,豐富到令人意外。


  隻是藥房中大部分的藥材都常用於治療眼疾。


  看來在容郎中出事前,他一直在替紀叔醫治眼睛。


  一番找尋,唐安菱終於尋到一些止血藥。


  但心裏清楚,這些都隻是在做無用功。


  轉身,唐安菱卻是腳步頓在那裏。


  因為眼下的情形她實不該去打擾。


  床上的容郎中臉白如紙,已經隱隱透著一股灰敗死氣。


  但卻依舊在咬牙慢慢開口。


  此時容郎中在拚著最後一口氣力在交待遺言。


  這種時候,她手中的止血藥隻是徒勞,若是上前打擾,相反會打斷容郎中想說的話。


  “老紀,不……不要……自責,我……我從……從未放棄……隻,隻有……你的眼睛……恢複,才……才能……尋……尋到”


  後麵的話容郎中未說出口,大口的血自嘴裏湧出,澆滅了他後麵的話語。


  紀叔卻是已經明白他想說什麽。


  他聲音微顫,卻帶著一股誓言般地鄭重。


  “好,我不自責,我答應你,不管十年,還是二十年,三十年,我紀從豐隻要還活著,便必不放棄。”


  他的誓言讓容郎中扯出一個虛弱蒼白的笑容,但下一秒,巨大的痛楚讓這位眉目都透著溫和的男人,疼得全身都蜷縮起來。


  大口的鮮血再一次從容郎中嘴角湧出,房內的人,除了看不見的紀叔,都不忍地將臉別開。


  夏海臉上滿是淚,他回頭看著唐安菱,眼中滿是哀求:“唐姑娘,請救救容郎中。”


  唐安菱卻是放下手中的止血藥,沒開口徑直走到容郎中身邊。


  她自懷裏掏出一個白色瓷瓶。


  瓷瓶裏僅有一粒藥,卻不是什麽能救人性命的靈丹妙藥,而是毒藥。


  這藥是當初她從龍嶺村裏帶出來的,韓郎中給這藥取名為極樂散。


  藥如其名,服下此藥的人會在臨死之前,恍若去了極樂世界。


  非但沒有痛苦,還會帶著極度的愉悅死去。


  這顆極樂散,是唐安菱問韓郎中要來給自己準備的。


  她雖樂觀,也很想長命百歲。


  但未來的事情誰能說得準呢?


  以後萬一遭遇她忍受不了的狀況倒是可以一粒藥下去,一了百了。


  渾身髒器破裂,多處骨折,便是容郎中沒有喊痛,但也可以想像得出,眼下的他正在忍受著何等的痛苦。


  這巨大的痛疼會一直折磨著容郎中,直到他死的那一刻。


  “紀叔,我這裏有一粒藥,可以讓容郎中不用這麽痛苦。”


  紀叔神情一怔,顯然已經明白唐安菱話中的意思。


  明明並未過多久,但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般長。


  紀叔的身子在顫栗,手也不受控地哆嗦起來。


  但他終於還是慢慢自床邊退開,給唐安菱留出空間。


  這是他無聲的答案。


  紀叔離開的步伐有些飄忽。


  唐安菱感同深受的也覺得心中無比酸澀。


  她拿出極樂散,正準備給容郎中喂服下去時,卻是看見麵色灰敗的容郎中突然目光直愣愣得盯著她身後。


  她身後站著的是阿善,房中除了看不見的紀叔外,權三和夏海已經悲戚轉過身。


  容郎中在看阿善?

  唐安菱看見有奇異的光澤,突然自容朗中那已經失了生機的眼眸中浮起,連著他整個人都似乎恢複了幾分生機。


  這是回光返照嗎?

  唐安菱剛這樣想,便看見容郎中突然笑了。


  麵帶死氣的臉上,浮起的笑容中竟是帶著激動和欣喜。


  像是飽含遺憾的人在臨死之前,終於了結心願。


  容朗中這是對著阿善出現了幻覺嗎?


  內髒破裂,筋骨盡斷的人這一刻沒有流露半分痛苦,倒像是陷入極大的愉悅當中。


  若不是極樂散還握在她手中,唐安菱都要懷疑剛才她已經在恍惚間給他喂服下去了。


  她轉頭去看阿善,竟是驚訝的發現,阿善在皺眉看著容郎中。


  他的眼中流露著一絲困惑,像是不懂容朗中為何如此看她。


  一瞬間,唐安菱懷疑自己是不是也出現了幻覺。


  她還是第一次在阿善的臉上看到別的神情。


  容郎中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張嘴想說什麽,但一張口血又自口中湧出。


  “殿……下呀……”


  這三個字很模糊,也隻有離得近的唐安菱聽到,而且也不確定自己聽得對不對。


  這半句話後,容郎中眼中的神采漸漸潰散,最終緩慢地閉上了眼睛。


  他走得極欣慰,甚至嘴角還流露著淡淡笑意。


  不像是死,倒像是陷入了一個永遠無法醒來的美夢中。


  唐安菱心裏很難過,明明容郎中對於她來說隻是一個初見的陌生人。


  “紀大叔,容郎中,他……去了。”


  紀叔聞訊,身子一個趔趄,還是夏海眼急手快得扶住了他。


  他突然驚呼,“紀叔,你的眼睛……”


  紀叔眼睛上的繃帶,有殷紅的血往外滲出。


  這是……血淚?

  而麵對夏海的驚呼,紀叔沒有反應,整個人像是失了靈魂一般。


  外麵突然傳來腳叔聲,是先前想去尋郎中的李澤終於被莊遠尋了回來。


  李澤滿身的泥漿,腿上還有血,看似子像是摔了一跤。


  而莊遠的衣服也好不到哪裏去。


  房中的氛圍已經讓趕回來的二人明白發生了什麽。


  李澤撲通一下跪在了床前。


  唐安菱知道這種時候,她這種外人還是應該避開的好。


  “阿善,我們先出去。”


  外麵的雨依舊在下,卻是較先前小了許多。


  唐安菱仰頭看著天際,直到心裏稍稍平靜下來,才轉頭看向阿善。


  “阿善,如今的你恢複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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