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蓮城,東郊。
江南的春天來得比中原更早一些,二月還沒結束,天氣便暖和起來。騎士們卸下了甲胄,脫去了厚重的冬衣,換上了春裝,一水兒健美妖嬈的身材在眼前排開,臉兒揚得高高的,胸脯挺得高高的,雙腿並得直直的,像一群誰也不服輸的小母雞,看著就讓人心動。
想到即將來臨的夏天,田力的心也蠢蠢欲動起來,琢磨著應該在金鳳衛訓練項目上加上一項游泳。看著一群年輕姑娘穿著比基尼翻雲覆雨——不,劈波斬浪,欣賞一出水上芭蕾,感覺一定不錯。
在田力拒絕成為統兵的將領后,萬山紅請示了火蓮王,順理成章的讓田力做了金鳳衛的教頭。說起來,這是田力的拿手好戲,一點難度也沒有。在百合國時他就訓練過金鳳衛,這次不過是重操舊業而已。
今非昔比,田力這個教頭已經很少親自出手了,有嚴飛燕代勞,他大部分的時候就是站在高台上欣賞風景,看著青春無敵的金鳳衛姑娘們練拳練槍,或者擺腰扭胯,性感熱舞。火蓮王很識趣,沒用田力開口,主動策封嚴飛燕騎士身份,並任命她為金鳳衛副教頭,協助田力訓練金鳳衛。
金鳳衛全稱烈火金鳳衛,是萬山紅的親衛騎士營,原本編製只有五百,這次大戰,萬山紅一人獨戰顧漫漫、扈三娘兩位萬艷騎士,又大破花帝派來的大軍,功勛卓著,自然要賞。她是少殿下,總不能讓火蓮王直接下台,由她繼位,所以只好在別的地方補償她。將金鳳衛的編製提高到一千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項。
新增加的這批騎士由田力親自挑選,親自訓練。訓練的第一項科目就是走鵝卵石鋪成的步步生蓮路,那些天,這些從小嬌生慣養的姑娘們可是吃盡了苦頭,每天晚上,大營里都能看到抱著腳哀嚎的妙齡少女。不過效果也是很明顯的,半個月後,開始拳法練習的時候,這些姑娘的下盤明顯穩健了許多。
力從腳起。下盤穩,就意識著出手時力道更強,更迅捷。
戰場與擂台不同,倒地就等於死亡,保持自身的平衡是第一要素,就和騎士必須坐穩馬背一樣。田力打破了通常的訓練辦法,將這些從小就接受槍劍訓練的騎士回爐重煉,從拳法訓練開始,逐步過度到短槍、長槍,直到她們步戰的能力達到一定境界之後,才會增加騎戰的內容。這麼做既是夯實基礎,也是順應戰法變革。
不管承認與否,騎士統治戰場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特別是對缺少戰馬的火蓮國而言。
即使不缺戰馬,要與人口基數是自己十倍的朝廷較量,騎士不可能成為決定勝負的力量。要想在無法避免的秋季戰事中立於不敗之地,強化步戰優勢已經成了不多的選擇之一。在北宮雁、顧左營救扈三娘的戰鬥中,顧左率領的一千親衛營雖然全軍覆沒,但她們展現出來的戰鬥力卻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騎士的實力遠遠超過甲士,當她們跳下戰馬,結陣而戰時,絕非普通甲士組成的戰陣可比。一千親衛營至少換走了白玉薇五千甲士,這才給北宮雁救走扈三娘的機會。
從那時候起,萬山紅就希望自己的金鳳衛也能有這樣的步戰能力。田力來到她身邊,她如願以償。
萬山紅抱著手臂,看著列陣的金鳳衛,再看看在陣前訓話的嚴飛燕,樂得合不攏嘴。
「阿力,我的金鳳衛什麼時候能形成戰力?」
「你著急了?」田力回了一句,有些漫不經心。
「我想領著她們巡視諸蠻,儘快讓他們稱臣。」萬山紅轉過身,靠在欄杆上,笑盈盈地打量著田力。「要麻煩你跟我走一趟了。」
田力看看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啊,就別學白玉薇了,玩心眼不是你的強項。想把飛燕留下就直說,何必拐個彎?這些金鳳衛要形成戰力至少要半年之後,放心吧,不會耽誤你出征,到時候肯定給你一支真正的精銳。」
萬山紅摸摸鼻子,嘿嘿笑了兩聲。「你說得沒錯,我的確不太會說謊,還是直說吧,盤瓠部落的首領和神犬都陣亡了,白馬部落的神駒又被你搶來了,只剩下一個白虎部落,如果你堅持不還她修為,蠻子們大概不會給我好臉色看,我只好先把他們全部殺光,免得他們到時候在我背後搗亂。」
「隨你便。」田力轉身走下高台,叫過一旁吃草的雪龍,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萬山紅尷尬地摸摸頭,看向遠處。綠蘿從樹後轉了出來,一臉幽怨地看著田力的背影,吸了吸鼻子。
姬冰燕率領大軍回到丁香城,姚夢雲、百合花君等人出城迎接。顧漫漫、扈三娘等人在城外紮營,姬冰燕進城,第一時間召見姚夢雲。
姚夢雲彙報了姬冰燕離開后的相關情況,最後說道:「殿下,臣有一事不明,為何將所有人撤出火蓮國?臣已經準備了足夠的糧草,還向桃花王傳遞了花帝詔書。如果殿下需要,桃花騎士隨時可以過江支援。」
姬冰燕輕輕點頭。「我明白。如果能留下一部人馬,配合水師控制重澤,至少可以壓制火蓮水師,保持對火蓮城的攻勢。有桃花騎士支援,我們則要可以保持住戰線。不過,姚少君,那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要的是真正擊敗火蓮國,而不是對峙。」
姚夢雲眨眨眼睛,沒有再說。
姬冰燕咂了咂嘴,深吸了一口氣,放緩了語氣。「姚少君,我和田力有一些意見分歧,他……」
姚夢雲抬起頭,微微一笑。「殿下,田力現在是你的護花騎士,你無需告訴臣他的去留。不過,臣也清楚,他出身寒微,不懂規矩,脾氣又臭,很可能觸怒了殿下。臣薦人不當,殿下如果有什麼責罰,臣絕無怨言。」
姬冰燕沉默了好一會。「不,這件事……是我沒處理好,不怪他,更不怪你。你如果和他有聯繫,請務必轉告我的歉意。」
「是。」姚夢雲躬身道:「殿下胸襟之廣,臣望塵莫及。」
姬冰燕苦笑一聲,抬起手,示意姚夢雲別說了。「姚少君,這些場面話我們就不說了。你把手頭的事移交丁香花君,收拾一下,隨我去桃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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