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師與徒
「你在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只是想表示一下同情。」
「屁！老子要你同情？」烏衣國士哈哈一笑。「老子的女人是花王，老子的女兒是下一任花王，人生得意事，還有比這更牛逼的嗎？」
「有啊。」
「你說。」
「女人是花帝，女兒也是花帝。」
烏衣國士瞪了田力半晌，終於沒忍住，捧腹大笑起來。他笑得跌坐在椅子上，指指田力。「你小子就是敢吹，只不過也就是嘴上能耐。你也見過花帝了，怎麼沒把那老女人搞定？」
「你都說她是老女人了，我當然更沒興趣。」田力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翹起了二郎腿，師徒兩人倒是臭味相投，沒一點正形。「我的計劃是從頭開始培養起。現在有三個方案可行：姬冰燕，少君，還有就是你的寶貝女兒萬山紅。你說，我應該選哪一個？」
烏衣國士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幽幽地一聲嘆息。「夢雲這孩子的問題就是太聰明，太聰明的人不願賭，不敢賭。所以聖人說，思再可矣，過猶不及。天下哪有萬無一失這種事呢，更何況是造反。」
田力也收起了玩笑。「師傅，我倒是覺得少君比較慎重。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我也不覺得火蓮王有什麼勝算。我曾經和白玉薇提起過徵發男子從軍，但她否決了，只想徵發蠻越。蠻越也不是不可以，從短期來看，甚至比火蓮國的男子更容易形成戰力，但……」
「但這是治標不治本，對吧？」烏衣國士接過了話頭。
田力點點頭。
「你也覺得女尊男卑不合天道吧？」
「我只是覺得這樣不符合人力優化方案。」
「屁！」烏衣國士再次表示不屑。「換個名詞而已，還是一個意思嘛。」他擺擺手，撫著鬍鬚。「這件事，我已經向火蓮王提過，她也沒答應。說起來也很簡單，男子從軍，很快就會將軍權從女子手中奪過來，而一旦沒有了軍權，女子憑什麼獨霸天下？」
田力咂了咂嘴。他也猜到了這個原因，只是覺得有些可惜。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秘密，當初第一任花帝傳下護花訣的時候，就有人表示反對，覺得擒龍訣會危及女子獨尊的地位。當時男子勢重，還能與女子匹敵，再加上第一任花帝的驚才絕艷，威望無人可比，就算有些人私下議論，也只是議論而已。後來嘛，花帝飛升，她一手培養出來的御前護花國士和二十四位萬艷騎士也相繼離世，男子有****的跡象，第三任花帝才將擒龍訣從護花訣中刪除，斷了男子的前程。」
田力很驚訝。他從來沒聽過這樣的事。「這麼說，萬花國立國之初，男女之間並沒有現在這麼不平等？」
烏衣國士看了田力一眼，眼神彷彿在看白痴。「能練擒龍訣就平等了？男子不準讀書、不得為官，可是第一任花帝親手立下的規矩。能練擒龍訣，只是讓你有一副強健的身體，做一個合格的種馬，並不能讓你掌權。」
田力很無語，這什麼理由嘛。
「小子，你為什麼不肯統領男軍？」烏衣國士虎著臉，兩眼冒火。看得出來，他對田力這個決定很冒火。
「我覺得我更適合練武，不適合統兵。」
「你就直說你願意做個種馬就是了，何必說得這麼婉轉。」
「還真不是。」田力很誠懇。「師傅，我不是你，我沒讀過那麼書，我也沒有統兵的經驗。你讓我衝鋒陷陣，斬將殺敵，我沒問題，甚至可以說做得不比任何人差。但是你讓我指揮千軍萬馬，我就算努力去學，充其量也就是和白玉薇、北宮雁一樣，不可能更強。」
「你這小子還真是搞不懂，有時候自負得很，有時候又自卑得莫名其妙。」
「我既不是自負，也不是自卑，我是有自知之明。師傅，我覺得你太急於求成了，哪怕只有一線機會，你也不肯放過。在這一點上，少君比你慎重。」
烏衣國士冷笑不已。
「還有，師傅，你們現在缺的不是統兵作戰的將軍，而是能夠和姬冰燕並列的王道高手。我，可以擔負這樣的責任。」
「王道高手又能如何，她還敢單槍匹馬殺到火蓮城來，取了我的性命？」
「師傅，你知道丁香城的那次刺殺事件嗎？」
「聽說了，有什麼問題？」
「那刺客就是姬冰燕安排的。」田力把丁香城的事說了一遍，最後又說道：「我懷疑，那次刺殺的目標不是姬冰燕，而是少君。只是那刺客誤判了我的位置，才錯失良機。」
烏衣國士愣了一下，霍然坐起，臉色煞白。「當真？」
「我沒有向姬冰燕驗證，但我猜，應該不會差得太遠。如果少君不向姬冰燕效忠，她遲早還會再遇刺。這應該是少君的過人之處，她應該比我更早猜到這個可能性，只是她什麼也沒說。」
烏衣國士冷汗涔涔，眼角不住的抽搐。
田力最後扔出了一個重磅炸彈。「如果那刺客在火蓮城，誰能對付她？只有我。師傅，你是希望我幫你保護火蓮王呢，還是幫你保護萬山紅？」
烏衣國士盯著田力，眼睛眨也不眨。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恢復了平靜。他站起身，走到田力身邊，拍拍田力的肩膀。「姬冰燕不需要你的幫助，夢雲向姬冰燕效忠，正是韜光隱晦之時，也用不上你，你就好好保護紅兒，把她當作你的第一目標吧。」
田力翻了個白眼。「老東西，這是只要女兒，不管女人啊。火蓮王要是知道你這麼想，今天晚上肯定一腳把你從床上踹下來，讓你跪踏板反省。」
烏衣國士撇撇嘴，不屑作答。「說正事，你準備裝到什麼時候？紅兒也不小了，可以生孩子了。沒有子嗣，這可是她現在唯一的短板。」
田力一愣。「誰說我在裝？我是真的病了。」
烏衣國士瞅瞅他，揚起手。「你再說一句試試，信不信我大耳刮子抽你？你要是真不行了還能這麼囂張？早他媽不知道躲哪個角落裡哭鼻子去了。我跟你說，你敢再耍紅兒那老實孩子，老子造出來的第一張弩就拿你當靶子，不射你個萬箭穿心，我就不是你師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