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奇迹
「咔擦」
又是一聲，但這次聲音更大，乳白色的光芒已經完全消散，水晶球徹底碎成了兩半，掉在地上，就像掉在所有人的心裡。
所有人都獃獃地看著。
陳航睜眼醒來，看見的就是這樣的情景，碎掉的水晶球，鴉雀無聲的現場。
他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已經在小黑的幫助下大爆發了一次，所以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都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陳航有點心虛，不會是因為弄壞了這個水晶球吧，看上去很貴的樣子，早知道剛才不抓那麼用力了。
他訕訕地笑，想緩和一下現場古怪的氣氛，出聲道：「那個.……水晶球要賠的嗎，克拉克法師？」
克拉克法師終於回過神來，不僅是他，新生們，弗朗西斯，看台上的導師也都被這句話拉回現實世界里。
「太不可思議了，從未見過如此龐大而純凈的精神力。」不知何時也來到看台上的門羅法師喃喃說。
「不用賠，水晶球是因為承受不住你太過龐大的精神力而毀壞的，是天才的象徵。」克拉克法師讚歎道，「有興趣跟我去北方戰線磨鍊一番嗎？」
陳航嚇了一跳，連連擺手，嘴裡說著「不用了」「不用了」，一路小跑回到新生群里，發現大家都盯著自己看。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有這麼誇張嗎，小黑到底做了什麼，效果也太好了吧，可惜我自己沒有看到，原來我是個前所未有的魔法天才。
「別嘚瑟了，你也就比一般人強點。要不是靠貓大爺我，剛才你能把水晶球點亮都不錯了。」腦海里又傳來小黑的聲音，聽起來卻更懶了，彷彿隨時都會睡著般。
「你這個月的排骨我包了，雙份的！」
「記得還有糖醋醉魚。不說了，我睡了。」小黑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不再說話。
帕克走過來，拍著陳航的肩膀。故意大聲地說：「沒看出來你這麼厲害啊，就算暫時還不會火球術又怎麼樣，比我們強多了。不像某些人，一口一個廢物，真給魔法學院丟臉。」
霍根臉色鐵青，怎麼會這樣，明明怎麼看陳航都不過是一個沒有天賦的普通人，他甚至連魔法的基本常識都不知道，就像是第一次下水的旱鴨子，明明都快被淹死了，卻突然憋著氣在水下吭哧吭哧遊了一百米才露頭。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霍根怎麼想也想不出來，被帕克的話一激，更是胸口一悶，再也受不了，強忍著跟克拉克法師說了一聲，徑直走了。
「哈哈哈，你看他那副便秘的樣子，不知道要鬱悶多久。」
帕克得意地笑，周圍的新生也都在竊竊私語，艾德蹦蹦跳跳地跑過來對陳航說：「你真厲害。「
」好了，今天的測試到此結束，大家可以自由活動，了解校園。「克拉克法師宣布解散，」陳航，過來一下，幾位導師要見你。「
陳航有點心虛，聽帕克說剛才場面驚人，白光衝天，小黑的手筆也太大了吧，自己這算不算作弊啊，會不會有導師看出來。
他硬著頭皮跟著克拉克法師往看台上走，正好碰到弗朗西斯領著高年級學生下來。看台上有點擁擠，弗朗西斯對陳航微笑，本來走在一起的高年級學生們迅速分開，中間留下一條供人通過的小道。
走在這條小道上，陳航感受著兩邊傳來的或好奇或狂熱的眼神，一種遲來的情緒終於瀰漫全身，那是抑制不住的興奮，心中的忐忑暫時沉到谷底。
這種感覺……真好啊。
弗朗西斯突然大聲地鼓起掌來，掌聲迅速在高年級學生中蔓延，大家都開始鼓掌，經久不息，彷彿鼓錘連續不斷地落在擂鼓上，激動人心。
穿過人群，幾個魔法學院中最有實力的魔法導師正在那裡等待著陳航，當初觀看新生魔法測試的導師不過三四個，而加上在察覺到這邊的異狀后趕來的，現在那裡已經坐了有七八個身穿各色魔法袍的魔法師。
他們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洛蘭帝國的魔法實力，這些導師的魔法等級都不低於六級，隨便扔一個到大陸上，都會引起一陣狂熱地追捧。要知道，一個高級魔法師的友誼，是多少王官貴族打破了腦袋都想得到的東西，不僅代表了絕對強硬的實力，也代表了可以和別人平等對話的權力。
「就像是核武器。」加登大帝曾經跟幾個穿越者總結說，「很少使用，卻必須握在手裡的一種力量。」
現在陳航就站在這一堆核彈中間。他不知道自己面前的這幾個老頭都是曾經聲動四方，聯手可以摧毀一個小型國家的魔法師。他只是覺得，跟在以前小區院子里經常碰到的幾個喜歡下棋的老頭差不多，很和藹，也很好說話的樣子。
他們都親切地拉著陳航的手，陳航幾乎能想象出來這些慈祥的老人下一句會問有沒有找女朋友啊，都這麼大了該找了嘛。
什麼鬼，陳航搖搖頭把這些奇怪的聯想甩開，眼前這個名叫埃爾維斯的年邁法師問的是他以前有沒有過接觸魔法的經歷。
「沒有過。」陳航只好實話實說，他也沒什麼信心能瞞過這些經驗豐富的魔法師。
克拉克法師在旁邊提醒：「陳航是校長寫信推薦過來的。」
「原來如此，是校長都看重的人才，難怪。」埃爾維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前途無量。「
「精神力確實驚人，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位年輕人的精神力，是白色的。」旁邊另外一人出聲道，語氣中有一絲絲的遺憾。
白色怎麼了？陳航一臉迷茫，他聽得出那一絲遺憾，好像不是什麼好事情啊。
「施耐德，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完美無缺的事。就算陳航的精神力對任何一種魔法元素都不親近，就憑那驚人的數量，也絕對是難得一遇的天才。」埃爾維斯說。
「不親近，是什麼意思？」陳航忍不住出聲詢問。
「還真是什麼都不懂。「施耐德皺眉。
「耐心，你需要耐心，我的朋友。」埃爾維斯轉頭對陳航解釋說，「這世界上一共有四大主要的魔法元素，風水火土，存在於自然的萬事萬物之中。而大部分的魔法師，精神力都會偏向於某一種或幾種元素，使精神力呈現特殊的顏色。舉個例子，如果精神力是紅色的，就代表親近火元素，在修鍊火系魔法的時候事半功倍。」
「那為什麼所有新生都能學習火球術，如果按照親近理論的話，每個人不應該學習自己擅長領域的法術嗎？」陳航想了想，提出一個疑問。
「不錯，很會思考。簡單地說，親近的說法並不是那麼牢不可破，紅色精神力的人照樣可以學習水系魔法，只是會有較明顯的阻力。」埃爾維斯停頓了一下，「讓所有新生都學火球術，主要還是因為洛蘭帝國以火系法術為主，而且火球術的咒語最短，批量傳授最省事。」
「那白色代表的是？」陳航一愣。
「對所有元素都不親近，理論上來說，你可以學習任何一種魔法都不會有阻力，但到了高級之後，會很難突破。」施耐德說。
「不過這只是理論上的東西，你是近百年來唯一出現的一個白色精神力的擁有者，而且有如此龐大的精神力作為基礎，會產生奇迹也不一定。」埃爾維斯信心滿滿地說，不過陳航都能聽出安慰的意味。
陳航有點懂了，自己就像一個不偏科的學生，所有科目樣樣都能及格，卻每一樣都拿不到太高的分數。
奇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