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光
「喂喂喂。」
「卧槽小黑你太夠義氣了，不愧我總把排骨省下來給你吃！」陳航忍不住說出聲來。
克拉克法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出聲道：「可以開始了。」
陳航趕緊捂嘴，向克拉克法師點頭致意，重新把手放在水晶球上，腦海里又響起小黑懶洋洋的聲音。
「現在不是討論排骨的時候。你只要在心裡默念我就能聽到，不用說出來。雖然魔法學院不缺奇葩，但如果你被當成自言自語的神經病，入學會很難辦。」
「知道了知道了，情況緊急，我正摸著水晶球呢，快告訴我怎麼做。」陳航在心裡默念。
「看著水晶球，集中精神。想象你抱著的是一個大燈泡，而你是一個電源插板，現在開始供電了。」
「我沒有當電源插板的經驗啊，這樣真的能行嗎？」說歸說，陳航還是按照小黑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水晶球，努力集中精神。
小黑沒有再說話，怕干擾了陳航的注意力。
陳航只覺得自己眼睛都酸了，卻不敢眨眼，生怕中斷了這個供電的過程。感覺過了很久，水晶球還是沒有反應。
突然一陣風吹來，陳航再也堅持不住，眼睛乾澀難耐，忍不住閉了一下。
完了。在閉眼的一瞬間，陳航想。
再睜眼，眼前的景象卻變了。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什麼也看不清楚什麼也摸不到，彷彿來到了一個霧裡的世界，周圍隱隱透著白色的光芒，就像是有魔力般，暖洋洋的，陳航本來緊張萬分的心突然平靜下來。
一隻黑貓從旁邊的濃霧裡穿出，來到陳航腳下。陳航想說話，卻發現自己一動不動。
「這裡就是你的精神世界，看見周圍的白光了嗎，那代表著你的精神力。」小黑開口說，「你的精神力不錯，但從未使用，就像你坐在油田上，卻只是舉目遠眺。
原來我是個天才。陳航想。
小黑臉上突然露出一個得意的笑：「現在，讓我來幫你一把。」
白色光芒突然暴漲，如遮天蔽日般，充滿了這個本來模糊一片的世界，驅散濃霧，衝破雲霄。陳航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暢快，他看得清了，這是一個和外面一樣完整的世界，有風有水，有烈日有大地，有……星辰！
小黑在陳航的油田上開了個洞，現在，井噴了。
魔法學院，練習場。
在霍根看來，陳航已經抱著水晶球在那站了有十分鐘，一動不動，要不是臉上還保持微笑，眼睛微睜，霍根甚至懷疑陳航已經睡著了。
不知道這小子是怎麼混進來的，他根本不能稱作是一個魔法師，啊不，應該說一點魔法潛力都沒有。霍根想起自己招生考試的時候。
科特郡的魔法學院招生考試每屆大概有兩百人參加，考試內容很簡單，就和陳航現在在做的事情一樣，使用特製的魔力測試水晶球，集中精神，就能在水晶球上看出你的精神力和魔力屬性。
霍根回憶起他第一次參加魔法招生考試，看到那場考試中最有天賦的一個人，雙手一觸碰到水晶球，上面就爆發出一團緋紅色的光芒，籠罩了兩人大小的範圍，更是隱隱地有金紅色的火焰在其中流動，彷彿岩漿般。
驚艷全場，主持的魔法師當場拍板想收下做魔法弟子，卻被毫不留情地拒絕。
那才是真正的天才，霍根此時鄙夷地看著在那發獃的陳航，抱了十分鐘，水晶球一點反應都沒有，說明他根本就沒有符合魔法師要求的精神力，還在這浪費大家時間。
霍根環顧四周，雖然大家都因為克拉克法師之前說的考試規則沒有發出聲音，但越來越多的人面露不屑，看台上更是開始有人交頭接耳，看錶情，都是滿滿的不耐煩。
他很滿意這個場面，心裡一動，得意地轉頭看著帕克，彷彿出氣般，開口說：「克拉克老師，這麼久了，應該可以讓他結束了吧，你也看到了，他並沒有學習魔法的天賦。」
沒有人回答。
「克拉克老師？」霍根有些奇怪，轉過頭，卻發現克拉克法師正目不專情地看著陳航，竟然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話。
該死，一個廢物有什麼好看的。霍根不耐煩地往陳航那邊又看了一眼。
這是……什麼？
魔法練習場的場地中央，已經看不見陳航的影子了，準確地說，那一大片足有半個籃球場大小的地方，都看不見了。
入眼處只有白光，源源不斷的白光從原本陳航所站的地方湧出來，濃稠得如水般流動，彷彿一朵流動的雲，其實隱隱藏著風雷之勢。
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形同實質的白光越來越多，漸漸靜止下來。
「多麼濃郁的精神力。」看台上沉默的導師群里爆發出一陣壓抑不住的驚喜，「這也……太多了。」
是的，太多了。
作為一個魔法初學者，沒有經過長年累月的冥想，精神力再強，完全釋放出來，能籠罩一片區域，雖然很難，但也不是沒有人做到。
但是，但是！那些人也只是籠罩而已，精神力散發出來覆蓋周圍，如同薄霧。
而眼前這個少年，那蓬勃的精神力，卻是厚重地充滿了整個空間。如果說普通人的精神力是一條小溪，魔法師的精神力是奔流的大河，那他的精神力，絕對是海洋級別的。
下一秒，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靜止的白光就像被下了某個命令般，突然衝天而起，如同龍吸水的強風漩渦，形成一個巨大的光柱。
所有人都由於震驚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明明是難得一見的盛況，全場卻安靜得像在深海。
「咔擦」
霍根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這個無比清脆的聲音是什麼，難道有什麼東西碎了嗎？
他沒有聽錯，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個聲音，他們的嘴張得更大了。艾德第一個叫起來，他指著陳航的位置喊：「是那個！。」
霍根不可置信地看著陳航的位置，白光漸漸消散，陳航的身影慢慢從模糊變得清晰。
是什麼，到底是什麼？霍根用力地盯著那裡，是什麼碎了。
最後他終於看清。
陳航手中的水晶球上，那一線不規則的裂痕正在慢慢擴大。
帝都，白塔。
正在冥想的張文祖突然睜開了眼，心有所感地望向產業區的方向，突然笑了。
「有趣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