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記名弟子
【糾正一個錯誤,葉修文祭煉出的是道王,而不是王道,已經改過。】
「修行的目的難道僅是為了長生?」即墨心有不甘,他感覺這並不是唯一的答案,但盡觀歷史,許多事實證明修行就是為了長生,即便最初的目的不是長生,然而經歷無盡歲月後,志向也會改變。
易之玄不語,抬手指著胸口。
即墨道,「前輩是想告訴我,修鍊的目的是為了修心、修己?」
「不。」易之玄搖頭,道,「主要是在於你自己,人各有志,不要被世俗遮住雙眼。有天資是行路的保障,心堅方能走遠。」
「多謝前輩。」
「我能告訴你的,是我的道,我的志向,你自己的道,要自己悟。」易之玄揮手,道,「去吧!」
「是。」即墨起身告離,走了幾步,卻聽易之玄再道,「給你七天時間處理俗世,七日後同我外出一行。」
即墨頭,執禮退出這方空間,被無形的力托著,走下浴火梧桐樹。
肖屠飛幾人在不遠處等著,兔子喝的酩酊大醉,倒栽在酒缸中,暫時是醒不了了。
眾人攜步走到花園,花園中種著紅色的茶花,開遍花園,這是紅衣的手筆。
也只有易之玄和紅衣這兩個異類,才能將魔亡陵當做後花園,但這也無可厚非,兩人與南嶺和司命暗有聯繫,能自由進出魔亡陵並不為過。
幾人推盞各自飲了幾杯,步入正題,肖屠飛道,「等我們到源溪村,村子的所有人都已死光了,周圍幾個村落皆是如此,這些年我們一直在神州尋找,都未找到齊風的下落。」
「我最後一次見齊風時,他已修鍊到天乞境。」魔一飛捏著酒杯回憶,道,「我本打算接他到仙凰山,但他捨不得親人,便未前去,待我下次來到源溪村,已是現在這番景象。」
「你是否還收了一個弟子?」葉修文目露思索,盯著即墨道。
「還有一個弟子?」即墨搖頭,道,「未曾,大弟子齊風,二弟子謝辟靈,三弟子蠻,再無其他人。」
「這就奇了。」古蕭蕭道,「昔日我等去源溪村,路遇另一個少年,也將你叫做師傅,莫非你忘了?」
即墨思索少頃,突然腦中一亮,方才記起,他的確有這樣一個弟子,不過他僅是將其當做記名弟子,並未傳授真正的神通,以至於時間太久而忘記,「張天翎?」
「不錯,他的確是叫這個名字。」葉修文頭,道,「我觀此子心術不正,當時尚疑惑你為何會收他做弟子,現在看來倒是另有隱情。」
「不錯,為何會起他?」即墨蹙眉,心中生髮一種不詳預感,「當初他父親苦苦求我,我便答應收他做記名弟子,並未傳其神通。」
葉修文神色凝重道,「你可知他是何體質?夢魘魔胎!這種體質若不步入修鍊一途,倒也無妨,最多心術不正,禍害幾個凡人,但一旦開始修鍊,惡念勃發,就很難收拾。」
「夢魘魔胎!」眾人倒吸冷氣,邵甫黑道,「怎麼還有這種體質?當年,這種血脈不是已被徹底封印?」
夢魘魔胎生性兇惡,身懷這種血脈的人絕無善類,平日便心術不正,好大易妒,心胸狹隘,做事不擇手段。
這並非是在刻意貶低夢魘魔胎,而是身懷這種體質之人,性格從出生便就註定,就像豺狼永遠是肉食動物,不可能吃草一般。
遠古時曾有夢魘魔胎當道,屠屍百億,血染星空,若非那一世有撼天大帝阻擋,後果不堪設想。此後,撼天大帝便將這種血脈徹底封印,已有六十餘萬年不曾出現。
當初的即墨能認得這種體質,是因《藏帝經》上有記載,但他根本不知還這番典故,如今雖知曉,卻為時已晚。
一旦夢魘魔胎打開封印的血脈印記,證道稱帝,將是整個星空的災難。
即墨蹙眉沉默,仔細回憶著源溪村那些死去的村民,神色越來越凝重,他抬頭看著葉修文,道,「你是懷疑那些村民死於張天翎之手?」
「你不同樣在懷疑?」葉修文淺淺喝了一口酒,道,「若夢魘魔胎為神魔所用,後果難以預想。」
「孽障!」即墨『啪』的捏碎酒杯,緊緊蹙起劍眉,道,「一切因我而起,我定會親自手刃他。」
葉修文道,「也不必太自責,即便你當時不傳授他修鍊法訣,他也一定會想盡辦法得到,不過是時間長短而已。夢魘魔胎既然出世,若無所為,絕不會善罷甘休。
當日,我認出他是夢魘魔胎,本欲除他,但轉過身他便不見蹤跡,想來是有所察覺,那時我便知已錯過最後的機會。
果然,不久后,源溪村的所有人都死光了,而齊風、虎熾也不見蹤跡。」
即墨半眯住虎眸,回想到源溪村那些村民的奇怪遺骨,思路逐漸清晰,那些骸骨之所以會呈現奇怪的顏色,定是被張天翎抓去練功所致。
他自認為行的正,坐的直,但沒想到竟教出這樣一個徒弟,自是難以忍受。
眾人沉默不言,葉修文話里的潛在意思,便是齊風、虎熾或許已遭毒手,被張天翎毒害,否則不可能在神州大地尋找幾年,都找不到蹤跡。
即墨輕嘆,起身離席,走出花園。
眾人沒有跟來。
羋煉心拿著一件長衫,輕輕披在即墨肩頭,隨著他漫無目的的行走。
「我自認為處事無過,哪曾想到竟培養出一個孽障……」即墨搖頭輕嘆,心中有些難受。
「兄長何必自責,聖人亦有過,何況罪不在兄長。」羋煉心安慰道。
即墨只是苦笑。
「你是在愛惜羽毛,為了顧全所謂的名聲,還是無辜眾生?」金翅大鵬從遠處走來,盯住即墨問道,「你是在擔心別人提起夢魘魔胎,會這是你聖胎教出的孽障,故而毀了你的名聲,使你臉上無光?」
「不敢。」即墨匆忙行禮。
金翅大鵬搖頭,道,「你可曾問心,此言是心裡話?」
他仰頭對月,高聲傲道,「人最無用的便是名聲,便是這張臉皮,若真的問心無愧,何須管別人的流言蜚語?萬人罵我,天下辱我,又有何懼?」
即墨心中一震,神色微變,抱拳道,「多謝前輩指。」
「我原以為你是洒脫之人,不會被這世俗迷眼,但不想想錯了。」金翅大鵬搖頭,「人孰無過?」
「是。」即墨看著金翅大鵬遠去,道,「晚輩明白了。」
「明白就好,沒有必要給我聽。」金翅大鵬聲音漸遠。
「兄長疲累奔波,可否需要休息?」羋煉心看著失神的即墨道。
即墨搖頭,自哂輕笑,轉而道,「你的傷如何?」
「已經好多了。」羋煉心道,「那日偷襲我的人此前從未見過,但我能肯定她是從極北而來。此人年齡不大,修為很古怪,時高時低,強時堪比歸境,弱時僅相當於初晉入虛。」
她知道即墨肯定會詢問,所以便直接了,並且也是在轉移話題。
即墨思忖,回想著那黑霧女子,道,「我或許認識她。」
他仔細回憶,許久后喟嘆道,「原來是她,如此便得通了,以後定要對她多加心,若能不傷她,便放她一馬,但前提是保護好自己。」
羋煉心頭,沒有多問。
兩人攜步在道上行走,最後返回住所。
即墨檢驗謝辟靈、蠻的修為,指二人在修鍊中存在的疑惑。
蠻很淘氣,古靈精怪,他才五歲而已,便能掄起數萬斤重的巨石,著實驚人。
現在,蠻的年齡還,可塑性很高,暫時不用修鍊,若修鍊反而不利,會束縛筋骨,於是即墨便用寶葯為他淬體,相信再過幾年,他定能領先下一輩人。
「我要打遍天下無敵手,做比師傅你還厲害的人,超越跋涉伯伯。」蠻捏著拳頭,轉身便把問心戟當標槍扔出去了。
即墨溺愛的揉了揉蠻的腦袋,笑道,「師傅等那一天。」
而後,即墨又指謝辟靈在尋龍術上的疑問,並檢驗他祭煉出的大道,謝辟靈淬鍊出的是道王,並不是王道。
不過,王道雖比道王稀少,卻並不代表道王就比王道差,就比如葉修文,將道王祭煉到極致,堪比一種王道。
「很不錯,但你卻拘泥了自己的個性,過多的模仿我,此乃大忌,你可知?」即墨看著謝辟靈。
這個二弟子很聰明,並且在性格上與他很相似,但他不希望謝辟靈太多的模仿他,否則那將是下一個即墨,而不是謝辟靈。
謝辟靈微震,道,「是。」
即墨頭,取出剩餘的天晶,切下半塊,道,「這是天晶,有利於修鍊尋龍術,可助你突破聖師的桎梏。」
謝辟靈坐直身收下,即墨再指片刻,便安排他自行修鍊,而後前去拜訪太上忘情,將剩餘的天晶送出,兩人一個是太上聖子,一個是太上聖女,雖然已成為過往,但並不影響兩人玄妙的關係。
「不久前我曾見過絕妙心。陰陽世家雖遁入虛空,卻還承受著來自各方的壓力,不久后或許會有動作,那個猜想可能是真的。」太上忘情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