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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六章 朋友師長

  故友相逢,自然少不了美酒佳肴,眾人心情都不錯,酒喝了很多,都暫時忘記緊張的戰事,忘記人族、妖族、蠻族在節節敗退,生存資源越來越少。


  所有人聚集在魔亡陵中,這是初始地眾人暫時的落腳點,也只有易之玄,能視這十八禁之一如無物,自由進出。


  會席上,即墨見到金翅大鵬,他已突破至聖,風采依舊,卻收斂起幾分鋒芒,他的身上帶有佛性,說是西漠一行收穫巨大,並且坦言他見到佛門的幸秘,但事關各代佛主,他並未詳說。


  昔日熟悉的面孔大都還在,劫天盟的老土匪更加蒼老了,大概是因劫天盟破亡,肖雄的腰徹底佝僂,花白的頭髮亂糟糟的掛在頭頂。


  小蠻長大了,仔細算來,已接近五歲,見到即墨很高興。數年不見,小傢伙竟還能認得他,即墨很詫異喜悅,也不管小傢伙抱著一個大酒罈,喝的醉眼惺忪。


  兔子打趣道,「這又培養了一個酒鬼,還是從娃娃抓起。」


  眾人大笑,實際上,兔子是最沒資格說這句話的人,因為他的酒量實在不堪入目,至於酒品也爛到沒的說。


  要說最高興的事,還是即墨見到雁雨臣、問朝歌,這真的是意外之喜。


  當初黃泉聖地侵佔忘塵宗,所有宿老都遭受毒手,而以即墨當時的實力,根本無力搭救,而如今有能力搭救,忘塵宗卻已毀了,本來,這將是他人生最大的遺憾,但好在這樣的遺憾並未發生。


  他偏頭看向羋煉心,也只有她,才能對他的事如此上心。


  輕輕摟緊羋煉心的肩頭,兩人恭恭敬敬的給雁雨臣、問朝歌敬酒,按照輩分,問朝歌算是即墨的師兄,而雁雨臣則是師伯,不過輩分實在太亂了,叫到最後,真的成了一筆糊塗賬。


  「好,很好,我忘塵宗有你足矣,老夫死而無憾。」雁雨臣含淚。


  他被嫡塵廢掉修為,如今身弱體虛,比凡人還不如,雙膝的臏骨被殘忍挖去,在這種聚會上,只能坐在輪椅中,連起身都做不到。


  也多虧孫不問調養,否則,雁雨臣師徒二人連這宴會都參加不成。


  「師伯不要這樣說,只要我不亡,忘塵宗便永存。」這是承諾,他永遠不會忘記,忘塵宗是他的第一個家。


  「生子當如聖胎。」問朝歌含淚感嘆,經逢大變而活下來的人,總有很多感慨。


  眾人感嘆,紛紛向雁雨臣二人敬酒,但都被即墨擋下,兩人體弱身虛,不能飲太多烈酒。


  師徒二人主要是想見即墨,喝了幾杯酒,就被人推著輪椅下去了,兩人的身影有些遲暮,終究還是老了,身體老了,心也老了,再加上滿身病災,服食蟠桃聖葯也不起作用。


  畢竟,聖葯不是萬能葯。


  「兩年前,我攻入黃泉聖地,只找到雁前輩二人,其他人恐怕已凶多吉少。」羋煉心有些自責,「不能為兄長分憂,是我無能。」


  「足夠了,傻丫頭,你做了我未能做的事,補全我的道心,此生有你,是我即墨之福。如今我回來了,你就好好歇著。」即墨道。


  「嗯。」羋煉心輕輕靠在即墨懷中,很享受即墨給她的一切,也心甘情願的為即墨奉獻一切,堂堂絕代聖主,也只有對一人才會如此罷了。


  兩人送走雁雨臣師徒,略帶沉默返回,宴會經歷低潮,在兔子等人的起鬨下,再度達到高 潮,賓主盡歡,許多人都喝醉了,而這些人,已有太久沒有喝醉了。


  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一道道熟識的身影,若兮雲、丹丘生、拜月聖子等等,太多人醉了,酩酊大醉,或笑或高歌。


  哪吒、大黃狗,梅山六友很快融入眾人,打成一片,猴子舉著酒罈,喝的滿臉通紅,宴會中猴子沾足便宜,雖沒有吃飽,但喝酒卻真的喝飽了,酒窖都差點被翻空。


  華燈高上,幻靈夕感嘆有太久沒有在太玄州湖上放舟,沒有再進含香閣聽琴,可惜,有太多人記得含香閣,卻忘記含香閣還有一個蜻蜓,如今又多了一個玉蜻蜓。


  「這些年過的如何?」葉修文舉杯走來,他有些沉默,語言卻很巧妙,很好的掩飾了對當初那些傳言的帶入。


  「尚可!你呢?」兩人碰杯,魔一飛、古蕭蕭、幻靈夕都走來,當初太玄州湖畔的人聚齊了。


  「還好,修鍊出了些岔子,不過已經調整過來。」葉修文道。


  之後,即墨又與肖屠飛、邵甫黑、李罡炮等人敘舊,再與太上忘情、魔滅神、張百忍等人換盞。


  短短數年,變化太多太大,一切都變得很陌生,但好在這些人都還是那樣,儘管或多或少有所改變。


  「天道幽都破亡,只逃走幽都聖子、聖女二人,下落不明,仔細想來,我拜月教雖亡,但好歹還留有星火種子。」拜月聖子唏噓,眼角有些濕潤。


  他的家沒了!

  「幽都聖子?天道幽都何時立了聖子?」即墨疑惑。


  「說來墨兄你定識得此人。」太上忘情走來,帶著喝的醉眼朦朧的姬如雪。


  「大壞人,我要鎮壓你。」姬如雪趁著酒勁,不斷撲向即墨,都被太上忘情擋住。


  即墨莞爾,並不在意,在這樣的亂世中,姬如雪能始終保持這份赤子之心,實在太難得了,也足見太上忘情對這唯一的妹妹,唯一的親人是何等溺愛。


  笑了笑,即墨看著太上忘情道,「還望仙子明示。」


  太上忘情頓足,看著天邊,回憶道,「墨兄可還記得昔日在幻城,你我曾共同封印天道幽都的一隻惡靈。」


  即墨若有所思,道,「仙子是說,這幽都聖子是那惡靈?」


  「不錯,天道幽都破亡,不得不兵行險招,可惜,即便有這惡靈,也不能逆轉局勢。」太上忘情道,「你要小心,他雖名為幽都聖子,但畢竟惡性未消。」


  即墨蹙眉,道,「仙子遇見過他?」


  「曾經交手,可惜不敵,聖靈一族天生至聖,非我輩逆境能伐。」太上忘情看著那猴子,道,「墨兄曾在蠻荒豢養聖靈,還是小心為妙。聖靈一族神秘強大,絕非人力能夠駕馭。」


  「多謝!」即墨抱拳感謝,看著太上忘情走遠,眉頭輕輕蹙了蹙。


  他不是懷疑太上忘情話中的真假,以太上忘情的性子,若非二人有些交情,根本不可能說這些話,她既然說出來了,自是大有深意,心念微動,暗下一個決心。


  之後的宴會觥籌交錯,在靜謐的月光中走入尾聲,即墨送諸人住下,拜別金翅大鵬,緩步走向那顆巨大浴火梧桐樹,靜靜站在樹下,沒有出聲打擾。


  這場宴會易之玄並未參加,據說是在閉關,並且到了緊要關頭,等了片刻,沒有等到易之玄的召喚,他便轉身準備離開,卻聽見樹梢上傳來一道聲音。


  隨即,一股無形巨力,托在即墨腳下,帶著他飛上梧桐樹。


  「回來了?」易之玄背對即墨,紅衣坐在不遠處,對即墨伴著鬼臉。


  「是。」即墨行過弟子禮,不敢落座,恭敬道,「先前諸多應酬,不及拜訪前輩,請您勿怪。」


  「無妨。」易之玄搖頭,轉過身看著即墨,道,「你得到過大機緣,重塑筋骨,淬鍊道根,不錯,按此路走下去,有望證道,走上巔峰。」


  「呈前輩吉言。」即墨在易之玄示意下坐穩,原原本本的說了泰山一行,包括地底世界,長生天尊、不敗天尊等,並且拿出精力仙蘊。


  對於易之玄,他根本不用防備,這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果然,那些死靈發生異變,有至強者誕生,連開天斧也難鎮壓,有些麻煩。」易之玄蹙眉道。


  「此外還有一事,泰山遠遁,據晚輩的一位朋友所言,此乃尚尊所為,意欲提前兩古交替,打開世界壁壘。」即墨道。


  「還有多久?」易之玄眉頭皺的更緊,呈一個川字,他站起身,道,「上一個紀元不死的人,真是麻煩,可惜這世上能殺他的人太少了。」


  「長則八年,短則三年。」即墨沒有壓縮時間,在星空漂流浪費了太多時間,他反問道,「尚尊已能長生?」


  「不,他離長生還差半步,真正達到長生境界的人,我只知兩位,都是上一個紀元的存在,一個是道古,還有一個則是他的老對手。」易之玄沒有避諱,該說什麼便說什麼,包括那禁忌般的名字。


  「也便是說,這個紀元還無人能長生?」即墨問道。


  「不錯。」易之玄道。


  「這樣來看,尚尊發動這一切的目的便是為了長生,兩古交替如是,神魔劫如是?」即墨心中陡寒,這才是操縱整個世界的人,以三界為棋盤博弈,摧毀人界的神魔劫,竟只是至高者用來博弈的手段。


  「他還發動不了兩古交替,最多改變而已,頭頂還有天道,想要為所欲為,沒有那麼簡單。」易之玄輕哼。


  「三王扮演著什麼角色。」即墨腦海中有些混亂,這些信息,讓他難以接受。


  「長生路上,爭流的百舸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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