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芳心一片不曾移1
「龍回陰飈!是飛龍劍法?」蕭文宗口中驚呼道,腳下一蹬身子折向側躍,森寒劍影兇險萬分地貼著腰際滑過!
「納命來!」那青年暴喝一聲,寒星閃爍間劍光若巨浪翻湧直卷蕭文宗下盤,蕭文宗腳下騰挪如電,忽然右腳一彈一推,腳尖準確的彈在那劍側之上,那青年順勢后引卸力,身子橫空急旋手中長劍急速繞著手腕盤旋飛轉,無數劍光就像長了眼睛呼嘯著直奔蕭文宗各處要害!
鐺鐺之聲連響,兩劍相交,劍影觸目驚心,一眨眼,便現四道劍光,蕭文宗但覺脖子、胸口、大腿、後背處處劍氣森寒,對手之快難以想象,危機之中手中長劍上下翻飛傾出全力招架,一一擋開來勢之後已經是驚出一聲冷汗!
一觀對手劍法,本該沉心迎戰,偏偏熟悉的劍路讓他心頭大震,他想不出這個青年會飛龍劍法的原因。他的劍法不僅深得飛龍劍法精粹,且劍上傳來的力道昭示內功火候已如一般盛年高手,蕭文宗實在想不出這青年是如何練得如此身手?更要命的是那青年的眼神里充斥著似乎和自己有著血海深仇的怒火!
那橫空旋轉的青年身體每旋轉一圈,便會發出數處致命的攻擊,他旋轉了六個圈,蕭文宗擋開了二十九劍,嗤嗤聲連響,蕭文宗的衣袍被凌厲的劍氣至少帶破了不下五處!
青年旋轉身姿之勢已衰,在落地之刻陡然劍尖刺地,嗡然一響,長劍受這一刺之力竟彎成個弓形一彈,青年借勢騰空再旋,身姿翩若驚鴻,如電劍光再啟!
「龍飛九天!你究竟是誰?」如果說剛才蕭文宗心中只是微起波瀾,現在卻是翻起了驚濤駭浪,飛龍劍派的至高劍招竟出自一陌生青年之手,如何不驚!
高手對決勝負本就毫釐之間,蕭文宗是咋遭突襲,再加上被這熟悉劍路一驚,方寸微微一亂,而就在這一剎之間數道劍光已然索命襲來!
劍光流轉飄忽宛若颶風漩渦,難以目測,龍飛九天,一瞬九劍!
蕭文宗驚駭之下全力招架,鏘然之聲份外懾人心魂,錯身瞬間兩柄長劍擦出駭人火光,就在蕭文宗盡全力擋住第八劍之時,力已用盡,第九劍猛然飈至胸口,實在太快,眼見擋無可擋!
危急之刻蕭文宗果然了得,身子竟如矢向後平平滑退,豈料對手旋轉之身驟然變為向前直衝之勢,如此長劍亦是如附骨之疽緊緊隨後貼來,眼看長劍就要插入自己胸腔……
「休要傷我爹爹!」千鈞一髮之際,一個清脆若黃鶯的女子焦急叱聲響起,隨即一道動人的綠色身影猛然撞破窗戶橫身護在蕭文宗身前。
雪亮的劍光卻照清了一張精緻絕倫的臉頰,光潔如玉的額頭下一對黑白分明的剪水秋瞳此刻充滿憤怒,如此目光憤怒中猶帶著三分倔強之色,有著一股動人的婉轉風情,這個樣子讓的青年立即熟悉。
「不,芳兒!」蕭文宗發出一聲絕望地驚呼,森寒劍尖已凌女子咽喉!
然就在此時,兩個錯愕的年輕男女幾乎同時脫口而出,叫了聲:「是你!」
那青年手腕急抖,奪命的劍尖竟驀然一偏,貼著蕭文宗二人身旁劃過,一道蓄壓已久的劍氣崩在牆上,木牆應聲榨開一條數尺長的裂縫。
蕭文宗虎目一瞪,再不遲疑,搶身而出,長劍連連刺出。
適才他只是在突襲之下才會險象環生,此時立足一穩,他數十年的劍功施出當真是如風捲殘雲,怒海狂嘯!劍氣威力無匹,走招極盡精巧奧妙卻早已化繁為簡到沒有半劍多餘之處,一瞬間青年被逼的只有守勢。
「為什麼要殺我?你是不是『黑血神盟』的人?」蕭文宗一邊急攻,一邊問道。
那青年根本不理蕭文宗的話,一邊奮力揮劍抵擋,雙目盡赤,憤慨地叫道:「你知道嗎,有人因你受了十年風沙之苦?」
青年莫名其妙的話,悲憤的表情完全是真情流露,這讓蕭文宗心中奇怪,為何他會對我恨之入骨?這不像是一個專業殺手。素未謀面的冷酷殺手可不該含有帶著明顯感情成分的憤怒,難道其中另有隱情?
蕭文宗一邊想,手上劍招卻是絲毫不緩,右手長劍連刺對方上三路,左腳如風卻直掃對方下盤,這一次劍招是虛,左腳殺招是實,他有心拿住這青年。
青年斜身遊走,順手將一張椅子推出,砰的一聲,又被蕭文宗一腳踢得粉碎,木屑紛飛!
「爹爹,抓住他!」那女子急切叫道,燭火下的美人肌膚似雪,眉目似畫,神清顏秀,卻正是下午天香樓那被周承飛曾治住過的那女子。
她自穴位解開離開天香樓,羞惱異常,一路打探周承飛的蹤跡,遍尋不至,只好深夜悻悻而歸,卻不想在這飛龍劍派會客廳陡然遭遇此番情景,而欲要刺殺她爹爹的青年,自然是周承飛了。
蕭文宗又連進數招,叫道:「你的飛龍劍法跟誰學的?蕭某平時素未惡人,除了『黑血神盟』我想不出誰想殺我。」
周承飛此時連連後退,他一邊巧妙閃避,一邊叫道:「哼,不要臉,你自己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你自己知道,我要殺你和什麼狗屁『黑鬼盟』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