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招如其名九轉逸3
周承飛從出劍到收劍的短短一瞬間眾人眼中只能捕捉道一道道凌厲的劍光,猶如疾風暴雨,璀璨炫麗卻又如流星一般短的瞬息即逝,好驚世駭俗,蕩氣迴腸的一劍!
酒樓中眾人只看的如痴如醉,大都驚的合不攏嘴,半響回不過神來,一時偌大個酒樓靜悄悄的針落可聞,
咋一看黃安三人更是呆若木雞,滿臉冷汗,三人頭頂頭髮均是被平平削去一大片,腦袋頭皮隱隱突出,那模樣極為醜陋不堪。
那姑娘望著面前這身形頎長瀟洒的男子,鳳目微微顫抖,顫聲道:「是……飛龍劍法。」
周承飛沖著狼狽的黃安三人嘻嘻一笑:「我這個無名小賊都能一劍把你們削成禿驢,李天立那種絕世大俠當然能一劍殺了『西北十八神狼』,三位下次要是再敢侮辱飛龍劍派,我答應,我手上的劍也不會答應了,今天我放過你們,不過……」周承飛回頭瞟了瞟身旁那姑娘,壞壞的笑道:「還有別人不會放過你們,你們好自為知吧!」言罷也不理會黃安三人的表情,在那姑娘滿眼羞怒中,忽然想起了「淫賊」兩字,心中啞然失笑,也就不用手替她解穴了,拿住龍淵劍,用劍柄輕輕一碰她胸口穴位,一個起落便躍朝酒樓門外躍去。
周承飛甫一出樓立時便聽到一陣尖聲尖氣的大罵之聲,卻是那花姐還在大罵朱雞公不休,周承飛暗佩她罵人的耐力了得,沖那花姐笑道:「這位大嬸啊,下次做買賣可得把人認清了,不要再被這臭雞騙了,不過,你罵人的功夫我算是服啦!」從懷中取出最後一錠銀子,扔在她面前,縱身躍出三丈躍上馬背。
那花姐見了周承飛輕飄飄的落在馬背上,不由將之驚為天人,從地上撿過銀子,沖著周承飛拜倒在地,激動大呼:「神仙顯靈了,謝謝神仙,神仙顯靈了·····」
周承飛搖頭苦笑,正待要言,卻聽見酒樓中響起數道嬌叱和乒乒乓乓零七八碎的杯卓碎裂之聲,接著又聽見幾道慘呼,顯然是那黃安幾人所發。
周承飛哈哈大笑,暗忖這姑娘對付完他們恐怕會來和自己拚命,不敢遲留,一聲吆喝,馳馬而去。
「不要打了,我的小姑奶奶,我老朱求求你了,打爛這麼多東西,這得花多少銀子啊!我的天……」朱雞公滿臉慘白,跪在地上痛心疾首的叫道。此時酒樓大廳一片杯桌狼藉,打爛的桌子杯碗夾著酒菜散落滿地,那姑娘看著躺在地上不住呻吟的黃安三人冷冷道:「三個淫賊,要不是本姑娘有要事要辦,非得把你們三個抓回飛龍劍派慢慢修理。」
酒樓中眾人見這姑娘很是輕鬆地收拾了黃安三人,無不對她的身手感到驚訝,均是大聲喝彩,而一些先前覬覦她美貌的一些出言不慚的人,現在卻怕那姑娘報復,都是心中忐忑一片,好在那姑娘跺了跺腳,急聲道:「糟了,那淫賊小子逃了!」蓮足輕點,倩影一閃,便即掠出酒樓追了出去。
此時的酒樓中忽然有人「啊』的一聲驚呼,叫道:「快看匾牌,快看,是字。」眾人齊齊望向匾牌,只見那原本被題了「香、香、香」三個字的匾牌被周承飛那劍氣削過,鏤空出兩個字來,帶著淡淡的光線映射下來,分明是「放屁」二字。
一時酒樓喧囂起來,眾人議論紛紛,有人道:「這後生是誰?劍法真是神乎其技,一劍把這黃安三人削成禿驢,還順勢在匾牌上題了字。」
一個漢子道:「這淫……淫……」
另有一人斥道:「淫個屁啊,這位少俠如此了得,哪裡是什麼淫賊?我看他和那姑娘郎才女貌,分明是一對小情人,定是那小姑娘和他在賭氣,所以叫他淫賊。」
又有人道:「說的是,我看這少俠不是人,是神仙下凡,只有神仙才能使出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劍。」
立時有人附和道:「對,是神仙,只有神仙才有這能耐。」
此時酒樓內廳走出一名身形高瘦的黑袍中年人,他站在人群外看了看匾牌,冷冷的道:「劍法是還不錯,離神還差的遠呢!」他的聲音很輕,偏偏眾人聽在耳里猶如針刺,均是心中一凜,眾人齊齊望向著黑袍漢子,只見這人手持一黑布長包,包中之物似是一把兵器,他臉頰瘦削而又僵硬,一對狹長而又深邃的眼眸宛若飢鷹,顧盼之間寒光四射,有人聽他口出大言,正要駁斥,可一看了那張森冷異常的臉就一陣氣餒,這是讓人看了一眼就決不想再看第二眼的可怖面孔。
眾人正被這黑袍中年人散發出的凜凜殺意壓的一陣氣悶,卻見黑袍人又是一聲冷哼,頭也不回,大步踏出酒樓。
朱雞公望著那匾牌發獃了半響,猛的發出一記殺豬似的嚎叫:「我的銀子啊,這塊匾牌可是檀木啊,當初可是花了我足足兩百兩銀子啊,你叫我讓誰……陪去?」酒樓中一片轟然大笑,有人叫道:「活該,誰叫你為人不仁,今天是老天派人來懲罰你了。」
由於黃安幾人由於一再輕侮那姑娘,因此那姑娘下手甚重,到現在黃安幾人仍爬不起來,只一個勁掙扎哀嚎著,王一闖見了,心中一樂忍不住呵呵大笑,正要舉杯一飲而盡,
「不錯。」一個平和的聲音在耳畔突兀的響起,王一闖一驚,手中酒杯微微顫了一下,滴出兩滴酒來。自己面前忽然多了一個白袍人!
這人長袖飄飄,身材頎長,頭上戴著一頂竹編斗笠,斗笠邊沿垂著一層淡淡的黑紗遮住了他的面貌,唯有飄拂的頭髮在黑紗下披露而出,其中夾著的几絲滄桑白髮道出了這人的年齡在自己之上。王一闖透過那層淡淡的黑紗隱隱看到一對奕奕如神的眸子,深不可測!
看來這人先前一直隱伏在一個角落,自己並未注意到有這等高明的人物就在身旁,他來的無聲無息,以自己的武功竟是絲毫未感覺到半分前兆,王一闖感到一股讓人心悸的氣息在若有若無的空氣中透了過來,讓人呼吸微窒!這不是此人故意散發出來的氣息,而是其本身的氣勢,心中一凜:「好強的實力!」不由暗自提防,卻見那人並無惡意,黑紗里的神秘面孔沖著自己淡淡一笑便舉步向樓下走去。
神秘人的白袍已經洗的有些褪色,但絲毫難掩他瀟洒出塵的身姿,他下樓的動作不快,甚至很慢,但他的每一個看似很隨意的腳步都很均勻,平穩。
僅僅從他雲淡風輕的腳步,王一闖便感到了這人身上的鎮定如寰和一種萬事不縈於懷的從容,心中大感驚異:「明日是飛龍劍派論劍大會,看來真是如蕭大俠所說,危機重重啊啊,先前那奇怪青年和那黑袍人都是一等高手,眼前這白袍人更是讓自己有種看不透的感覺,他們都在這個時候出現,明日的論劍大會絕對不平靜。不管怎樣,我欠蕭大俠一個人情,若是有人慾對飛龍劍派行不軌之事,我就算豁出一條命也不會讓他得逞!」
神秘白袍人走到匾牌下時忽然頓足,抬頭看了看那匾牌,在眾人的奇怪眼光中低聲自語道:「這個『屁』字的最後一筆彎鉤之處已無字鋒,是這小子這一劍使到此處劍勢已衰,劍未能盡意,看來他還需苦練,也難怪,他畢竟才二十歲啊!」
人群中一個漢子聽到這話,怒瞪白袍人一眼:「你懂個什麼?這位少俠劍法如此神奇,你有本事你也一劍寫幾個字出來啊。」
「就是,你說的倒輕巧。」人群中立時有人憤怒的嚷嚷起來。
那白袍人並未在意眾人言語,喃喃的道:「還好,這次沒看錯人。」言罷長吁了口氣,這口氣讓人聽來透出無比寂寞之意,他大袖一揮,輕緩而出,頎長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這時劉同與先前那秀才也圍到匾牌下來,那秀才先前沖於對劉同出手相助的感激已主動與其結交,兩人已甚是熟絡。此時那秀才看了看匾牌上鏤空了的放屁二字,擾了擾頭便即吟道:「自賣自誇稱天香,是真是假人心央。神劍一揮題真語,公道直鑒乃——放屁!」說道這裡那秀才啐了口唾沫,大聲道:「臭,臭,好臭!」
「說的好啊,狗屁天香樓,狗屁吝嗇坑人的朱雞公。」人群中有人大叫道。
劉同沖著那秀才比了個拇指,叫道:「你這個酸秀才先前那首詩是狗屁,你這首詩我老劉可是十分的佩服,好詩啊!哈哈……」
人群中有人叫道:「哈哈,朱雞公這匾牌給題了『放屁』二字,天香樓只怕要一屁臭萬年了!」眾人樂開了花,又是一陣鬨笑。
朱雞公臉色鐵青,沖著那兩名還沒被打傷的小廝使了個臉色,兩小廝正要有所作為,劉同叫道:「大伙兒不要在這屁樓消遣了,咱們換個地方喝酒去!」猛地揪住一個小廝扭倒在地,提起拳頭雨點般砸下,眾人對朱雞公不滿久矣,也不知道是誰起了個哄,便一擁而上,把那朱雞公和兩名小廝按到在地一陣拳打腳踢,一時慘呼連天,響徹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