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劍神之問
「寧掌門，我只有一句話要問。寧掌門既然是名門正派的掌門，又是為公道而來，還望寧掌門如實相告。」獨孤飛雲的聲音道。
「華山一派，光明磊落。」寧飛舟道。
「嗯。」獨孤飛雲輕輕地「嗯」了一聲，問道：「寧掌門依然堅稱，四大劍門的四位少俠，確實不識得破風劍陣？」
「不識。」寧飛舟道。
「嗯。」獨孤飛雲又輕輕地「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獨孤飛雲，你以為以一手古怪劍法使詐，便可以栽贓給我四大劍門么？」左冷鋒冷冷說道。
「獨孤飛雲，天下英雄在此，你連面也不願意露。你究竟是小瞧天下英雄，還是心虛？！」邊展雲大喝道。
「獨孤飛雲，劍魔的魔性，你倒是學了個十足。」黃昆悶聲說道。
酒樓之中，萬事通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一場，怕是少不了了。」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八苦和尚一邊說道，一邊將目光轉向阿飛。
「我的心性，大師當聽過。」阿飛笑道。
八苦和尚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崑崙派和萬象門的兩位掌門，你們怎麼說？」獨孤飛雲依然沒有露面，在馬車之中淡淡問道。
「請獨孤先生給天下英雄一個交代。」玄真子道。
「請獨孤先生還華山派和崆峒派三位師兄一個公道。」天三奇道。
「其他的各位英雄怎麼說？」獨孤飛雲的聲音接著問道。
「天大地大，大不過公道二字。」六大門派之人身後的人群之中，一個聲音大聲說道。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便是太白劍神，也不可濫殺無辜。」另一個聲音大聲說道。
「獨孤飛雲，出來！」又一個聲音大聲喝道。
「出來！」
「出來！」
「出來！」
……
許多個聲音大聲嚷嚷道。
「無妨。」獨孤飛雲的聲音響起，將殺氣騰騰的清矍老者、拄杖老嫗和十幾名抱劍之人止住。
隨後，馬車的車門輕輕打開，獨孤飛雲緩步走下馬車。
太白劍神，終於現身。
整條街道上，立即響起了一陣竊竊私語聲。
……
「這就是太白劍神啊？看起來也不像很厲害的樣子啊？」
「你懂個屁！沒見識！高人就應該是這樣的。」
……
「太白劍神，果然風度不凡。」
「你就吹吧！你從哪裡看出風度了？」
……
「不是劍神么？怎麼沒看到劍在哪裡？」
「切！要是你都能看到劍神的劍，劍神還是劍神么？」
……
「太白劍神還真敢出來啊？」
「如果連出來都不敢，還怎麼獨挑六大門派？」
……
「獨孤飛雲，你終於肯出來了么？」寧飛舟伸手將身後幾名披麻戴孝、神情激動的人攔住，冷冷地說道。
「四位少俠，我也有一句話要問你們。」獨孤飛雲的目光在人群之中的俞不凡、陳宇清、藍飛凌和章忠淳的臉上一掃，淡淡地說道。
「獨孤飛雲，你還不死心么？」邊展雲厲聲喝道。
「四位少俠，破風劍陣，你們確實不曾修習過？」獨孤飛雲淡淡地問道。
「是什麼，就說什麼。天下英雄在此，沒有人能逼得了你們。」六大門派之人當中，一個蒼老的聲音淡淡說道。
「不曾。」陳宇清、藍飛凌和章忠淳同時大聲說道。
「俞少俠呢？」獨孤飛雲的目光落在俞不凡臉上，似笑非笑地問道。
「不凡。」寧飛舟道。
「是，師父。」俞不凡躬身一揖，然後抬起頭來，平靜地看著獨孤飛雲，用無比平淡的聲音說道：「不曾。」
「這我就安心了。」獨孤飛雲笑道。
「獨孤飛雲……」黃昆的話剛剛說出一半兒，獨孤飛雲道：「各位稍安勿躁。稍後我自然會給你們一個公道。」
說罷，獨孤飛雲看著街道旁一家酒樓二樓的窗戶，微笑道：「風少俠，我也有幾句話，想要與風少俠說。」
樓上，風無痕看了一眼阿飛，見阿飛點了點頭，風無痕站起身來，對著阿飛、萬事通和八苦和尚躬身一揖，縱身躍了出去。
「晚輩見過獨孤前輩。」風無痕在獨孤飛雲身前站定，躬身一禮。
……
「這個人好像就是屠戮宋家滿門的兇手。」
「不會吧？這個年輕人看起來不像壞人啊？」
「壞人額頭上有字么？」
「那倒也是。長得越帥的人，越有可能是壞人。」
「嗯，嗯，嗯。所以說，你一定是好人。」
「我當然是……我呸！你是說老子長得丑？」
「你不醜。你只是難看。」
……
風無痕一現身，周圍又響起了一片竊竊私語聲。
「風少俠，兩日不見了。」獨孤飛雲微笑道。
「晚輩碰到了幾位前輩，在幾位前輩跟前聆聽教誨，所以未能前來與前輩見面。」風無痕道。
「無妨。風少俠可有所獲？」獨孤飛雲微笑道。
「回前輩，晚輩深有所獲。」風無痕道。
「好！可喜可賀！」獨孤飛雲的樣子，很是高興。
「獨孤飛雲，你與這兇徒扯七扯八……」文兵冷冰冰地喝道。
文兵的話音未落，獨孤飛雲已經自原處消失。
六大門派之中，響起好幾聲怒喝和出劍之聲。
許多人還未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麼，獨孤飛雲已經回到了風無痕的面前。
「獨孤飛雲，你……！」左冷鋒的聲音又驚又怒。
左冷鋒身邊，文兵的頭部左側鮮血淋漓，一隻左耳赫然已經不見。
六大門派之人站立之處，幾名蒼老老者面色微沉，眼中都有驚意。
……
「劍神割了那人的耳朵？」
「你小點兒聲！想死啊？！什麼那人這人？！那是點蒼的文大俠。」
「我草！這也太快了吧？我連看都沒看清楚。六大門派那些長老也沒攔住？」
「閉上你的狗嘴！你還說？！」
……
人群之中，響起了一片低低的驚呼之聲。
……
「罵罵我可以。罵風少俠，該打。」獨孤飛雲笑道。
「前輩……」風無痕深深一躬。
「無妨。風少俠，我對你期望甚高。」獨孤飛雲笑道。
「前輩愛護之意，晚輩感念在心。」風無痕又是深深一躬。
「風少俠，我也有幾句話想要問你。」獨孤飛雲笑道。
「前輩請問。」風無痕道。
「這幾句話，需得讓在場的人都聽到。」獨孤飛雲笑道。
「前輩放心。」風無痕道。
「風少俠，你確實見到，四大劍門的四位少俠使出過破風劍陣？」獨孤飛雲問道。
人群靜了下來，都將目光看向風無痕。
「回前輩，晚輩親眼所見，並曾與四大俊彥過招。」風無痕道。
「風少俠，除你之外，可有其他人見到？」獨孤飛雲問道。
「回前輩，除晚輩之外，尚有福生和另外一人見到。不過，當時識得破風劍陣的，只有晚輩。」風無痕道。
「風少俠，你曾經提及，除破風劍陣外，四大劍門的四位少俠還私吞過千萬兩白銀和九華十三劍劍法？」獨孤飛雲問道。
「回前輩，晚輩確實曾經提及此事，更曾對四大俊彥說破此事，所以四大俊彥才會與晚輩過招，並使出過破風劍陣。」風無痕答道。
人群之中，又響起了竊竊私語之聲。
「年輕人，你敗壞四大劍門的名聲，從此武林正道，再也容你不得。」六大門派之中，一個蒼老的聲音冷冷地說道。
「風少俠，武林正道容你不得，你怕是不怕？」獨孤飛雲笑道。
「前輩說笑了。晚輩行走江湖，但求問心無愧。至於正道不正道，在其行，而不在其言。」風無痕道。
「問心無愧？不錯，不錯。」獨孤飛雲笑道。
「風少俠，這些事，也沒有其他人作證了？」笑罷，獨孤飛雲問道。
「回前輩，發現這些事的，只有晚輩和福生。至於其他幾名知情人，也是自晚輩處得知。」風無痕道。
「那位小兄弟呢？」獨孤飛雲好似剛剛才想起福生，問道。
「晚輩有些事，讓福生去辦了。」風無痕道。
「這些事，都是出自你一人之口了。」獨孤飛雲笑道。
「是，前輩。」風無痕道。
「獨孤飛雲，你與這疑犯一唱一和，有意思么？」邊展雲厲聲喝道。
「各位武林同道，大家也都看明白了吧！這名風姓青年，可是宋家血案的最大疑犯。」寧飛舟對著周圍拱了拱手，朗聲說道。
「風少俠，我相信你。」獨孤飛雲笑道。
「多謝前輩。」風無痕道。
兩個人的神色都十分淡然，對邊展雲和寧飛舟的話聞若未聞。
「諸大人，我有一句話想要請教。」獨孤飛雲對風無痕點了點頭，轉向諸無計。
「獨孤先生請說。」諸無計依然立於原處，雙手負在身後，說道。
「諸大人覺得，風少俠的話可信，還是四大劍門的話可信？」獨孤飛雲問道。
「本官辦案，只看事實。未經六扇門詳細查證，本官不會下定論。」諸無計微微一皺眉，說道。
「諸大人，江湖有江湖的規矩。」獨孤飛雲笑道。
「獨孤先生，江湖再大，大不過王法。還請獨孤先生三思，與本官至六扇門一行。」諸無計道。
獨孤飛雲不再說話，輕輕皺起眉頭，似是有什麼難決之事。
「前輩，可是有什麼……」風無痕一躬身，輕聲問道。
「風少俠，你那幾位前輩，可否請出來一見？」獨孤飛雙眉舒展，看著風無痕，微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