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圍攻（九）
4.34圍攻（九）
黃浩然得知出雲號再次逃過一劫的消息之後，不禁握腕，如果中國空軍能夠擊沉上海日軍的旗艦，那將是對國人士氣一次多麼大的鼓舞啊！
可惜，還是和歷史上一樣，差了那麼一點點！
8月16日，中國軍隊的援軍陸續開到上海。計有第39軍一部及第2、11、98師等部。
大軍壓境，上海的日軍面臨著被全殲的危險！
16日白天,中國空軍再次派出32架飛機在吳淞口、瀏河一帶轟炸敵艦，可惜由於缺乏攻擊軍艦的經驗，沒有什麼太大的收穫，但中國空軍對日本海軍的空襲還是吸引了大量的上海市民在岸邊觀看。
早上的報紙上剛剛報道了99師的戰績，現在他們又親眼看見自己國家的飛機攆的小鬼子軍艦在海面上到處亂跑，人群開始歡呼雀躍！
在他們看來，上海，真的要安全了！
眼見「勝利」即將到手，南京方面也是動作頻頻，陳次長奉命趕往上海視察戰局。
實際上幾天前陳次長就接到最高當局的命令到金陵討論中國軍隊對日軍的作戰計劃與戰鬥序列的事宜。
陳次長當然知道最高當局心中早有定案，只不過現在需要借著他陳某人的嘴巴在國防部裡面說出來而已。
坐在陳次長對面的蔣百里低頭竊笑，滿會議室的將軍們都盯著陳次長瞧。
對日作戰計劃可是關乎他們每個人手裡面部隊的生死，事關自己的「本錢」，這個可不能不去關心。
上海明顯會成為華北之外的第二個火yao桶，哪支部隊被投到裡面都討不到好！
再說利用戰爭排除異己的事情最高當局也不是第一回這樣幹了，會議室裡面幾個地方派系的頭頭開始覺得自己的背後直冒冷汗。
現在老頭子可是打著抗日的旗號，誰敢在這個時候說個不字那就是「破壞抗日」！
一旦被扣上了這頂帽子，那可真是死上十回都嫌少。
最高當局看著一桌人五花八門的表情，他有一種大權在握的快感！
看來起兵「抗日」也不全是壞處呢！至少這些地方的實力派現在都對南京政府是服服帖帖，服管束的很！
最高當局給了陳次長一個孤立的眼神，陳次長立刻心領神會！
陳次長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對面的蔣百里很隱蔽的翹了一下大拇指。
陳次長裝作沒看見，他用他洪亮的聲音開始了自己早已打好腹稿的演講：「最高當局，各位同僚，鄙人以為我國軍事落後，且未有充分作戰準備，不宜實施迅速決戰之戰略。但我國國土廣大，人口眾多，經濟資源散在各地，具看長期作戰之條件。故我國對倭作戰之最高指導方針，不能不根據優劣、相反之客觀條件，實施持久消耗戰略。在此項大方針下，中國軍隊作戰之具體運用，可分為三期：第一期為持久抵抗時期；第二期，為敵我對峙時期，預定之第三期，為我總反攻時期。在抗戰第二時期，國軍對倭寇之攻勢，僅作有限度之抵抗，爾後主動轉進，以消耗敵人戰力，保存我軍主動，藉以空間換時間，擴大戰場，分散敵軍兵力，以求達成提早阻止敵人前進，及建立長期抗戰力量之目的！」
陳次長的言語可謂是擲地有聲，他說完以後會場裡面安靜了片刻，直到最高當局的臉上露出了笑意，會議室裡面才開始爆發出掌聲。
陳次長所說「持久戰」的觀點就是在蔣百里還有黃浩然的理論基礎上演變而來的，可是說這三個人在戰略意識形態上達成了一致。
最高當局那裡早就有了蔣百里和黃浩然的前期鋪墊，現在陳次長提出這樣的觀點自然是深得上意、水到渠成.……
只是原本應該屬於黃浩然和蔣百里的功勞就這麼被他陳次長拿了過去。
國防部的官員們是不會知道黃浩然和蔣百里事先作出的貢獻的，一個聰明的下屬，不但要能夠提上級解決問題，還要會在正確的時間將成果展現出來討要自己的獎勵。
黃浩然和蔣百里是好下屬，可是還不夠聰明。
現在榮耀的光環全部罩在了陳次長的頭上！
最高當局對陳次長的判斷讚賞有加，老頭子一定基調，國防部上下再無意見相左的聲音。
於是最高當局順理成章的對陳次長這個他的心腹愛將委以重任！
最高當局交給陳次長兩項任務：一是赴上海視察張治中部作戰，並協助之；二是迅速擬定戰鬥序列。
陳次長當時沒有擔任直接抗戰之任何職務，不知以何種名義從事所賦任務，便向最高當局說明此意。
最高當局問：「以何種名義為宜?」陳次長說：「如果領袖對余欲機動使用，可給一高參名義」。最高當局則說：「以行轅為佳。」
上海的張將軍不過是一個集總的司令，而陳次長一上來就掛這個行轅主任的頭銜，誰是上司誰是下屬，已經一覽無遺。
顯然，最高當局讓陳次長到上海絕不會是僅僅視察戰局，而是準備接替張將軍指揮上海戰場。
會議上，最高當局任命陳次長為第三戰區前敵總指揮，視察上海戰局后再決定中國軍隊在上海的下一步作戰計劃。
當晚，陳次長與廣西的「小諸葛」白副總參謀長、作戰部部長黃季寬等開始討論戰鬥序列。
陳次長的意見和南京軍隊的高層都是一致的，都強調中國軍隊應充分爭取時間完成戰爭動員。
難點就在於如何同時在華北和上海兩個戰場上爭取時間。
這難度不亞於在雞蛋上跳舞，可是陳次長年輕氣盛，沒有將這樣的困難放在眼裡，他星夜啟程趕往上海。
全身心投入淞滬戰事的張將軍對陳次長此行的第二項任務沒有察覺，他熱情的接待了陳次長一行，然後繼續在他的集總司令部謀劃下一步的攻擊計劃。
陳次長到達上海的第二天，8月17日上午5點30分，張將軍指揮第9集團軍開始實施鐵拳計劃，對日軍發動第二次總攻。
第9集團軍所屬炮兵對東有恆路一帶實施猛烈的火力準備，將沿途炸成一片火海，同時空軍第5大隊第25中隊8架霍克在副隊長董德明上尉的指揮下，再次轟炸了日軍司令部。
返航時，中國空軍飛行員閻海文少尉座機被敵高炮擊中。跳傘后因風向落入日軍陣地，被日軍步兵包圍。閻海文寧死不降，拔出手槍擊斃日軍3人，大喊中國無被俘空軍！后舉槍自戕殉國，時年21歲。
隨後，陸軍即刻發起攻擊，突擊隊在劉宏深少校的指揮下，一路猛衝，很快突破日軍防線，並向縱深推進。見日軍前沿陣地被突破，88師和87師抓住戰機向日軍發起總攻擊。突擊隊連續攻克幾座街堡，很快就逼近匯山碼頭。
同時88師和87師與日軍在東有恆路、漢壁禮路一帶逐街逐樓的往返爭奪，戰鬥相當慘烈，日軍依靠臨時街壘和鋼筋混泥土高層建築對我軍進攻方向形成強有力的火力網，另外還藉助裝甲車輛機動防禦，給中國軍隊後續部隊造成很大殺傷，使跟進的部隊與突擊隊失去聯繫。
88師率先突入漢壁禮路的突擊隊與日軍苦戰，以待後援。
日軍大川內少將見第9集團軍繼續派出援軍深入，急令擔任預備的騎兵隊從側翼殺出，以遲滯88師的攻勢，隨後一隊騎兵從一條巷子直衝增援部隊，劉宏深少校當即犧牲，增援部隊也損失慘重.後續部隊趕到時僅救出幾人。
午後，我軍短暫休整后再度發起猛攻，88師在進攻匯山碼頭防禦圈時，連續與日軍反覆爭奪數次，傷亡慘重。至下午，攻下匯山碼頭外圍陣地一段。
87師的右翼進攻比較順利，進至吳淞路、沈家灣以南。敵軍退到匯山碼頭。
於上午9點，該師259旅517團在旅長沈發藻少將指揮下很快就佔領了日軍數道外圍防線。並向楊樹浦地區推進，日軍立即收縮到一座油漆公司的四層建築死守，87師多次組織敢死隊均不能攻克。
戰局雖對我軍不利，但是對日軍陸戰隊更為艱難，大川內少將急令裝甲車和步兵對我軍反攻，均被我軍擊退，隨後我軍在匯山碼頭、陸戰隊司令部和引翔港鎮一帶與日軍血戰一天，但仍無法攻下日軍的司令部。
當天我軍鐵拳計劃的攻勢收復日軍多處外圍據點，88師和87師相對於第一次進攻，戰果顯著。
至8月17日，日軍陣地其正面已縮小到5000米，縱深僅四川路超過1500米，有的地區縱深已經不足1000米，87師還推進到黃浦江邊，可惜的是中國軍隊傷亡較大，無法形成連續的攻勢，始終不能突破日軍的最後陣地，尤其是日軍的匯山碼頭連續數次進攻均未攻克，致使第9集團軍最終沒有完成鐵拳計劃的預定目標。
應該說，突擊群戰術再次獲得了成功，主要原因還是在於國軍投入的兵力不足，主攻部隊過早的投入外圍的消耗戰，在突破日軍工事後很難擴大戰果，這個時候唯一的辦法就是重新投入新的戰鬥部隊，在前鋒部隊攻下一條街道后就地防禦，後衛部隊立刻跟進對下一條街道展開進攻，就像後來的柏林戰役，逐街逐屋的向前推進，這樣就可以將主攻部隊完整的投入最後的攻堅，為此張將軍在當天晚上下令停止進攻，重新調整作戰部署，等待後續部隊的到達。
前幾天異常活躍的99師卻沒有什麼動作，甚至還讓出了一部分攻擊位置給友軍98師來攻打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
可以說黃浩然低調的嚇人！
8月18日，因英、美、法、德、意五國聯合調停，向中日兩國提議，要求雙方同時將軍隊撤離上海，南京為爭取外交主動並沒有表態，但無論如何，日本始終不肯同意。
上海的中國軍隊利用調停的時間重新調整上海的部署，決定讓中央軍裡面的唯一一支坦克部隊——裝甲兵團參戰。可是，這個裝甲兵團在開戰初期就被調往華北，要到21日才能全部趕到上海，戰局緊張，時不我待。張將軍不得不把在修理廠剩下的幾輛裝甲車調過來，準備於19日發動第三次攻擊，
聯合調停歸聯合調停，這一天裡面中日雙方在上海都沒有閑著，西安的36師星夜馳援，終於在18日晚趕到上海吳家宅，張將軍重新調整部署，令36師接替87師防線右翼，向黃興路一帶集結，對楊樹浦港以西，沙涇港以東準備攻擊，在楊樹浦馬玉三路的98師歸宋希濂中將指揮，以一部配合36師攻擊，另一部則配合99師準備攻擊日海軍陸戰隊司令部。
88師進攻方向不變，獨立第20旅（第2師補充旅改編）歸88師指揮，配合該師進攻匯山碼頭。各師於19日拂曉前準備攻擊。
同日，日本海軍調集大型艦艇支援上海，其中包括25艘驅逐艦、5艘巡洋艦和2艘航空母艦。對中國軍隊構成嚴重威脅。
日軍增援的部隊陸續在18日到達上海后，重新編組，將樋口貞治少佐的吳鎮守府為第7大隊；竹下宜豐少佐的橫須賀為第8大隊；月岡重演少佐的佐世保為第9大隊；土師喜太郎少佐的佐世保為第10大隊。以上兵力約2400人。除了加強北四川路、吳淞路的防守外，並將楊樹浦、提藍橋以北的東長治路、長陽路的防禦連線，以死守待援。
此時中國軍隊如果要繼續維持上海的攻勢，就必須增兵，否則就得放棄上海，撤退至預設國防工事。這樣南京就會受到日軍的直接威脅。
事關全局戰略，最高當局也不敢擅自決定，正好陳次長和熊式輝從上海回到南京，向最高當局彙報戰局，現在軍隊在上海作戰已接近預期作戰目標，但是很難在日軍後續部隊登陸前徹底清除上海日軍的據點，到那時，一旦日軍像32年時在上海的側翼登陸，上海的軍隊就危險了。因此熊式輝報告說不能打。還提出上海地形沿海靠江，有利於日軍發揮海軍優勢，中國軍隊應終止上海作戰，逐步撤退至預設國防線。而陳次長報告說：不是能不能打的問題，而是要不要打的問題。
最高當局要陳次長詳細說明，陳次長接著說：敵對南囗在所必攻，同時亦為我所必守，是則華北戰事擴大，已無可避免。敵如在華北得手，必將利用其快速部隊，沿平漢路南犯，直趨武漢；如武漢不守，則中國戰場縱斷為二，於我大為不利。不如擴大淞滬戰事，誘敵至淞滬作戰，以達成二十五年所預定之戰略。
最高當局聽后就說：打，打，一定打！陳次長建議：若打，須向上海增兵。最高當局同意組建第15集團軍增援上海，並任命陳次長為司令，主要任務防止日軍從側翼登陸。就這樣，中國軍隊的主要作戰方向從華北改到了長江。
黃浩然早就知道這次聯合調停註定不會有什麼結果，所以都沒有向全師上下透露這一消息，而是利用這個機會，輪換部隊，補充物資。
接替99師攻擊日本陸戰隊司令部的98師攻了一天一夜，
由於98師缺乏攻堅武器，對陸戰隊司令部的攻擊極不順利，可是由於99師之前已經在日軍的司令部大樓裡面安扎了一個橋頭堡，所以98師藉助這一優勢也分批進入日軍司令部大樓，殺傷了一部分日軍。
大川內傳七看到這批新上來的中國軍隊，知道圍困自己的99師援兵到了，雖然後上來的這些中國軍隊武器還有些簡陋，戰術也很素養低下，可是日軍也是強弩之末，於是雙方在這一天打了裡面個平手！
日本海軍陸戰隊的疲勞在加劇，而99師則得到了寶貴的調整時間！
汪煥之汪副師長回到常熟之後徵調了大量的車輛和畜力運輸工具，在18日早晨終於給99師弄來了緊缺的軍事物資。
也是在這一天，南京的最高當局下達國家總動員令，划全國為4個戰區，建立戰時體制。
最高當局在廣播裡面發表了一段歷史上很著名的講話：
「如果戰端一開，那就是地無分南北，人無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之責任，皆抱定犧牲一切之決心……」。
匯山碼頭方向得到加強的日軍開始向88師和87師實施反撲，他們的防線縱深實在是太淺了，有的地方連中國軍隊的重機槍都能輕易的打個對穿，日軍現在需要更大的防守區域，否則這樣密集的兵力如果遇到炮擊將會是一場災難！
88師和87師接到張將軍的命令就地由攻擊轉為防禦！
同時，集總命令99師加緊攻擊，一定要儘快拿下大川內傳七的司令部大樓！
淞滬戰場上中日雙方的搏殺漸漸進入了白熱化……
18日夜，上海的槍炮聲響了一夜.……
日軍沒能突破88師和87師的防線，戰線和一天之前一樣，維持在原地！
99師卻還是沒有什麼動靜.……
可是讓張將軍奇怪的是，雖然99師方向的槍炮聲時斷時續，和匯山碼頭的激烈程度差了不止一個檔次，可是報上來的戰果一點也不比87師和88師報上來的遜色。
已經對黃浩然有些了解的張將軍知道黃浩然斷然不會搞些假的戰報來糊弄自己，只能一邊疑惑著一邊催促99師攻擊！
99師的攻擊的確不是很激烈，黃浩然始終是在利用司令部這個大誘餌實施他的「圍點打援」的戰術，
匯山碼頭的鬼子得到增援之後拚命的向司令部靠攏，99師成功的讓這一股股增援的日軍消失在通往司令部大樓的路上，黃浩然認為戰爭的方式不需要好看，只需要管用！
所以99師這把鈍刀割下來的日軍血肉一點也不比打得熱鬧無比的匯山碼頭那邊少，而且還要實惠的多。
大川內傳七在連續得到三支增援部隊覆滅的消息之後，下令匯山碼頭的日軍停止這樣小股部隊滲透增援的送死方法。
99師就像一台巨大的絞肉機，有多少援兵投進來也填不飽這頭怪獸。
大川少將被深深的無力感挫敗了！
他第一次感覺到這麼的無助！
第9集團軍司令部裡面的張將軍可就沒有黃浩然這麼沉的住氣了，眼看著只要再前進一步就將大功告成，張將軍這個儒將這一回沒有對黃浩然再客氣，把催促攻擊的電話打到了黃浩然的師部，一開始黃浩然還出來應付著，很快換成了范介這個人精，再後來就是馮.里奇這個聽不懂中國話的德國佬，最後居然是值班的參謀告訴張將軍，師座和參謀長都親自上了火線，馮顧問也是一樣，他只能將張將軍的話語轉述……
張將軍彷彿能夠看見黃浩然在一旁偷笑的樣子，他生氣的掛掉了電話，然後開始在電台裡面呼叫起黃浩然的代號。
你總不能說一個師長離開師部連電台也不帶吧？
難道你黃浩然不管你的部隊了？
可是電台裡面始終只有電波的噪音.……
再次打電話到99師師部，剛才的小參謀說師長走的時候交代，保持無線電靜默！
他奶奶的！連最後的聯絡手段都給堵死了！
黃浩然和他的師部就像蒸發了一樣！
張將軍將軍帽「啪」的一聲扔在了桌子上，大喝一聲：「他黃浩然是要造反了！走！咱們去他的師部走一趟！」
說完張將軍帶著電台的隨從走出了他的司令部……
99師302旅536團最前沿的指揮部裡頭，黃浩然和王山奎坐在了一起。
王山奎自顧自的抽煙，就像5年前的那個晚上一樣.……
他還是抽大和順。說是習慣了，換好的反而覺得不舒服。
不同的是現在的大和順已經賣到了8個銅子一包。
黃浩然還是不抽煙，但是他總是隨身帶著香煙，分給他的部下們抽。
手錶上的指針漸漸的走到了1點半的位置，現在已經是8月19日了，大川內傳七也不知道睡著了沒有.……
王山奎看了黃浩然一眼，他看見他的師座輕輕的點了點頭，王旅長用力的吸掉香煙的最後一截，將煙屁股丟在地上，狠狠的踩滅，王山奎拿起電話接通了536團，說到：「開始吧！」
8月19日凌晨，99師向日軍海軍陸戰隊司令部發動強攻！
經過補充的99師又露出了鋒利的獠牙，大川內傳七頓時感覺到了壓力！
99師一改之前兩天的小規模襲擾，發起了強襲，炮兵也開始使用火炮對建築物裡面的日軍定點清除，日海軍駐滬司令部武官本田，在第一輪炮火突襲中就被擊斃！
99師的炮兵甚至把戰防炮推進了司令部的建築裡面開火，造成了日軍司令部進一步的坍塌。
什麼炮兵安全規範，都顧不上了！
這一次99師不再留手，使出了全力，大川少將立刻感覺到了和以往幾天攻擊的不同，這股排山倒海一樣壓過來的力量立刻使他的司令部開始變得風雨飄搖！
在前面打頭攻擊的部隊是黃浩然的特務營，這些受過城市戰訓練的士兵動作精準的就像一架機器，三五個人站好位置就能讓一個房間裡面的日軍無一生還！
大威力的美國手榴彈從窗戶和門口丟進去，把屋子裡面的一切炸的支離破碎，往往當特務營的官兵衝進去的時候看見的只是幾具七竅流血的屍體。
這都是爆炸產生的衝擊波的傑作，這些鬼子兵的五臟六腑都已經破裂，才會有這樣恐怖的死相！
槍聲和爆炸聲沿著樓道向大川少將逼近，大川內傳七將自己的軍刀抱得越來越緊，他身邊的士兵一波波的衝出去試圖阻止99師的前進，可是很快都魂歸東瀛。
「玉碎「！大川少將的腦海裡面蹦出了這個辭彙！
大川少將讓部下拿起武器去做最後的抵抗，而他自己則將房門反鎖，找了一條幹凈的白布帶，跪在了天皇的照片面前！
製造精良的武士刀慢慢的從刀鞘裡面抽出，寒意充滿了整間屋子，大川內傳七忽然打了個冷戰！
他以前也用這把武士刀收割過人命，每次看著鋒利的刀刃切開死者的頭顱，大川內傳七都會有一種變態的快感！
現在他打算用這把刀來切開自己的身體，居然從心底也有快感湧出來！
是活在心裏面的惡魔嗎？他這個偽佛教徒也想不出答案！
大川少將努力的把刀尖抵在自己的小腹上面，然後用另一隻手在刀把上微微用力，鋒利的武士刀將他的腹部刺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
疼！
大川內傳七再也無法讓武士刀前進一寸，他大聲的吼叫著：「來啊！來吧！.……」
可是拿武士刀的手像發了羊癲瘋一樣抖動著，就是捅不下去！
大川少將的辦公室外面，最後的日軍和99師的官兵瘋狂的廝殺在一起。
小野太郎是從九州參軍的，他是大川內傳七少將的勤務兵，在他的眼中，大川少將就是戰神的化身，是最完美的軍人！
大川少將在軍營巡查的時候見到剛滿18歲的小野太郎，那個時候小野正在被幾個老兵欺負，少將上前扶起了滿身是傷的小野，告訴他，日本軍人是不會屈服的，要做一個真正的勇士！
小野那一天用石塊砸開了2個老兵的腦袋，大川少將在得知他是九州人以後，將他調到司令部作勤務兵。
大川少將告訴小野，他的妻子也是九州人，算是小野的半個親戚。
從那個時候起，小野太郎就成為了大川少將最忠實的部下，鞍前馬後的伺候大川內傳七將軍，只要是將軍的命令，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執行，在司令部裡面被同僚們私下叫做「大川家的良犬」。
小野太郎知道了以後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很喜歡自己的這個外號。
小野絕對是陸戰隊裡面對將軍最狂熱的士兵！
現在他的將軍在房間裡面「玉碎」了，他絕不能讓中國人得到將軍的屍體！
小野像野獸一樣嘶吼著，帶著大川少將的衛隊和99師拼殺，可是99師的兵力越來越多，終於，將軍的衛隊只剩下了小野一個人。
他被一個中國兵制服了壓在身下，小野還在拚命的蠕動，徐子龍上前踹了他幾腳，說：「這個小鬼子有夠瘋狂的，死硬死硬的！」
小野的目光始終盯著大川少將緊閉的辦公室大門，他淚流滿面，他覺得自己沒能保護好將軍的遺體！
徐連長讓手下踹開房門，他知道這些日軍拚死保護的人一定是大川內傳七。
門倒下了，屋子裡面的景象一覽無遺，赤膊的上身的大川內傳七還在和他的武士刀搏鬥，他沒有切腹！
小野太郎呆住了，他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徐子龍吹了個口哨，靠在門框上對著小野太郎說：「就這個？你們拚死守衛的就是這路貨？看他那鳥樣，有的折騰呢，到明年都死不了！老子來幫幫他吧！」
看著徐子龍一腳踢飛了大川少將手中的武士刀然後將大川內傳七從地板上拎了起來拖著走，小野太郎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徐子龍將大川內傳七拖到門口，交給手下的士兵，自己掏出香煙點了一根，吐了個煙圈，說道：「孬貨！」
大川內傳七面如死灰，低頭不語。
壓制小野太郎的中國兵也被日本少將這麼個稀罕玩意吸引了注意力，一不小心，小野太郎掙開了束縛，撲向了大川少將！
小野太郎生生咬開了大川內傳七的喉管，大川內傳七用手捂住湧出鮮血的脖子，死死的盯著小野太郎，彷彿不認識眼前的這人一樣！
小野太郎瘋狂的笑著，他指著大川內傳七吼著：「日本軍人是不會屈服的，要做一個真正的勇士！」
99師的士兵擊斃了發了瘋的小野太郎，大川內傳七由於傷勢太重，還沒有送到醫院就一命嗚呼了。
徐子龍的大功一件就這麼被一個日本兵攪和了，他鬱悶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