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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知曉真相

  陳鈺猶疑了一下,“母親不怕師父罵嗎?”


  金氏笑一笑,“我們鈺兒有外祖父和舅舅們寵著,將來也不用去考狀元,讀書識字,一點一點慢慢學就好了,不用這樣辛苦呀。”


  “不行!”一聽到外祖父和舅舅們幾個字,陳鈺腦海裏幾乎是在瞬間,就浮出了前世刑場上的那一幕幕。從金氏懷中起來,陳鈺接過天冬遞來的冰鎮酸梅湯,咕咚喝過兩口後,便提著筆,說道,“阿離都能堅持讀書識字,我也要堅持!”


  落筆之時。


  她似想到什麽,又停住筆,跟金氏說道:“母親要是無事,便幫我將旁邊寫好的字,都挨張檢查一遍吧。有寫錯的或是寫得不好的,母親便挑出來放到一邊,我一會兒重新再寫。不然,明日被師父檢查出來,少不得要罰我每個字寫二十遍了。”


  金氏本想勸她歇息歇息,用過晚飯後,再繼續寫。但聽她要罰二十遍的話,趕緊咽下到嘴的話,拿起旁邊的字,開始逐張逐張的檢查起來。


  連紫芙、紫菀都忘了介紹。


  直到陳鈺寫完所有字,頭昏手軟的放下筆歇息時,方才注意到兩人。


  “紫芙、紫菀是小姐向定國王妃借來保護小姐的,”冬青在陳鈺看向兩人的瞬間,便伶俐的說道,“小小姐不願意讓奴婢和白英保護,小姐又擔心小小姐安危,是以,今日去定國王府時,特意向定國王妃借了紫芙和紫菀。”


  “紫芙和紫菀的武功,比奴婢還要高上一籌,有她們跟著秋桑、空青她們保護小小姐,小姐放心,奴婢們也放心。”


  紫芙、紫菀揖手向陳鈺見禮。


  兩人都表現得似初次見陳鈺一般。


  陳鈺配合的說了句‘不必多禮’後,轉眸看向還在給她檢查字的金氏,笑盈盈的說道:“紫芙、紫菀,還有春江府裏的管事,不知道定國王妃有沒有後悔當初給我們開門。”


  “不準你這樣說王妃!”金氏低斥一句後,以手指點一點她的額頭,“讓木白神醫給你解毒、還有派遣管事去春江府幫著調教下人、再讓裴公子教導阿離讀書、又借紫芙、紫菀保護你,王妃的大恩大德,是用再多的金錢也無法報答的。母親知你是玩笑話,但玩笑話也不可以說!”


  “我錯了。”陳鈺捂著額頭,麻利的認錯。並趕緊說起宮中的事,給她轉移注意力。


  金氏開始還無奈的搖著頭,但聽著聽著,麵上的無奈就收了起來,且漸漸變得嚴肅。一直聽到陳以容被降為賢嬪,而徐姑姑被晉封為賢妃,又親自在柔福宮接她後,方才漸漸鬆懈下來。


  武安侯夫人母女三人在,陳鈺同在外院時一樣,隱瞞了顧皇後收她為徒弟的事。


  雖如此。


  也讓金氏聽得心驚肉跳。


  待聽得陳鈺說完,她緩緩鬆下一口氣後,說道:“宮裏不是別處,你行事需得萬般小心。”


  陳鈺點頭。


  金氏看一看挑出來的幾十張錯字、差字,又看看還未檢查完的十幾張字,輕歎一聲,吩咐武安侯夫人道:“去備飯吧,早些吃了,也好多餘些時辰給她重寫。”


  剛還眉飛色舞的陳鈺,看著挑出來的字,瞬間垮下了臉。


  武安侯夫人忍不住淺淺一笑後,領著蘇采苓和蘇靜好備飯去了。


  她們一走。


  紫芙便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了過來,“是公子寫給郡主的信。”


  陳鈺展開信。


  千字文總共有一百二十五句,共一千個字。她已經學了九十句,共七百二十個字。裴京墨的信又寫得極是簡單,是以,大部分的字,陳鈺都認識。偶有的幾個不認識的字,裴京墨都在旁邊以她所識的字,作了通讀標記。


  陳鈺被他的貼心打動,眉目不由自主的便染上了明媚的笑痕。


  隻是看著信中內容,她的笑痕並沒有保留多久,便又漸漸的收了起來。


  那夜襲擊她的死士,是何衝安排的?

  目的隻是為了利用她,把萬年縣衙裏的眼線給全部清剿了?

  陳鈺冷著臉。


  有些想罵人。


  那夜的驚惶與狼狽,原以為是李靈均的算計,卻原來隻是何衝的利用。再想到稍早時候,她還滿懷誠心的向他請教過盛元帝是不是要立端王為太子的事,陳鈺就更想罵人了。


  金氏擔憂的看著她。


  秋桑等人也好奇的看著她。


  陳鈺抿了抿嘴,將翻湧的怒意死死壓下後,方將信裏的內容,同她們說了。


  金氏聽完,雖未像她那般怒意外顯,但麵色也稱不上好看。


  秋桑等人就更不用說了,殺意毫不掩飾的顯露在臉上,就等她一聲令下,她們便衝去萬年縣衙,將何衝打死泄憤。


  陳鈺壓著恨,問紫芙,“除了這封信,你們公子可還有說過其他?”


  紫芙搖頭。


  紫菀也搖頭。


  陳鈺再次打開信。


  從頭到尾又看兩遍後。


  方才看明白裴京墨的意思。


  裴京墨是讓她自己作主。


  無論諒不諒解何衝,他都支持她。


  陳鈺感動之餘,又默默的看了一遍信。


  裴京墨對何衝利用她的事,描述得很直觀。字裏行間,並沒有為何衝開脫。甚至在信的最後,他還寫有不諒解何衝後,如何安頓春江府的那一千多人的法子。


  退路都給她安排了。


  她隻需要簡單的做一個選擇。


  陳鈺看著信。


  看了很久很久後,說道:“晚飯後,去將真伯請過來,我有話要問他。”


  “那何大人……”


  陳鈺收好信,“晚些時候再說。”


  空青隻好閉嘴。


  晚飯過來。


  真掌櫃和全掌櫃一同過來。


  “下午送來的賀禮太多,我都讓人抬來放到外院了。”真掌櫃一進降溫亭就開始說,“除了世家權貴,跟金家有生意往來的富戶,也都送來了賀禮。加上外邊這些,就憑花楹幾個,清上兩日恐怕都清不完。”


  “花楹去春江府請人了。”陳鈺說著,以讓將武安侯夫人去外院看著為由,將她和蘇采苓、蘇靜好都支走後,方才說起了信裏的內容。


  說完。


  不等真掌櫃和全掌櫃拍桌生氣,她就問道:“上次何大人賣給金家的那片地,可夠安置京都的百姓?”


  “這個小小姐不用操心,你喜伯、誠伯他們已經在看另外的地頭了。”真掌櫃沉聲道,“你還是好好跟我們說說,何大人為何要用死士襲擊你的事吧。”


  “何大人用死士襲擊我,就是為了利用我,清剿萬年縣衙裏各府安插的眼線。”裴京墨信上沒有說得多清楚,陳鈺對官場的事,也沒有多了解,隻能幹巴的將剛才給他們說過的內容,又說了一遍。


  說完後,再次不等他們拍桌生氣,便又說道:“讓喜伯和誠伯他們不用去看另外的地頭了。明日,真伯你和全伯一起去找何大人,找他要地。他既能找到那一片山頭半送給金家,那就一定還能找到另一片山頭再半送給金家。”


  “不行!”真掌櫃拒絕,“地頭我們可以自己買,但何大人……”


  “真伯。”陳鈺製止住他,將今日宮裏的事,也同他說了。說完後,在真掌櫃‘難怪這麽多人送賀禮’的嘀咕聲中,她輕歎道,“何大人利用我的事,雖讓人不能忍,但現在我們沒有辦法與他為敵。皇上事事處處都袒護晉王,今日卻將賢妃降為了賢嬪,按照何大人的分析,這是皇上打算棄掉晉王、另挑旁人做棋子的征兆。”


  “晉王之下,唯有一個康王可以利用。可康王,連何大人都未曾見過其真麵目,我們就更不用說了。”


  “我們在明,敵人在暗。朝局會如何變化,我們誰也不清楚。而放眼京都,同我們關係密切之人,也唯有何大人一人而已。”


  真掌櫃和全掌櫃都沉默下來。


  陳鈺知道勸住他們了,繼續道:“金家需要盡快在京都建立一個據點,而後以此據點,調度所有‘百善堂’。這樣,在遇到危機之時,我們才有可以應變、周轉的餘地。”


  “而要實現這個目標,僅先前那幾座山的地頭,肯定是不夠的。何大人隻是利用我,並沒有打算真傷我,適時的用此事去向他多爭取些地頭,是最好的化解辦法。”


  全掌櫃擱在腿上的手,緊握成拳。拳背上,一根根的青筋如虯龍一般。顯然,他在強忍。


  “小小姐,你不用說了。”全掌櫃嗓音有些沉,細心聽,還能聽出有些啞,“明日我和老五就去找何大人,找他多要幾片山頭!等小小姐封郡主的慶賀宴結束,我們就安排人建‘百善堂’!”


  說完,他便起身,大步離去。


  真掌櫃看一眼他的背影,又看向陳鈺。最後,同樣什麽話也沒有說,便起身走了。


  “真伯。”陳鈺叫住他,“不是你們沒有保護好我,而是,我長大了。”


  真掌櫃握一握手後,回轉過身,隔著降溫亭的水幕,他笑著說道:“是,我們小小姐長大了,都會保護我們了。”


  “那就麻煩真伯替我好好勸勸全伯。”陳鈺說。


  真掌櫃應好,而後大步離去。


  陳鈺靜靜的看著他走遠後,回過頭來,看著眼圈發紅的金氏,笑著握住她的手,“母親這是舍不得讓我長大嗎?”


  “當然不是。”金氏反握住她的手,愧疚道,“母親隻是心疼,心疼我們鈺兒才回京都兩個月,便長這麽大了。”


  “可是……”陳鈺扁著嘴,“長得再大也沒用啊,還是要被師父罰寫字!”


  金氏撲哧著笑出聲來。


  這一笑,強忍著的眼淚也跟著滾落下來。


  可謂是真的又哭又笑了。


  她如此。


  一眾婢女同樣如此。


  看到金氏笑了,陳鈺鬆氣的同時,繼續耍寶道:“看到我被罰寫字,母親竟然這般高興!”


  “行了,別皮了。”金氏拿著絹帕試去臉頰上的眼淚後,催著她趕緊去寫字,“我剛給你挑出來的錯字有二十六個,寫得不好的字也有十九個。總共四十五個字,全部更正過來,不知道還得花多少時辰。你明日一早就要進宮,今晚還得早些歇著呢。”


  陳鈺認命的坐到書案後。


  接過天冬遞來的筆,長籲短歎的寫起了字。


  金氏在旁陪著她,順帶也監督著她。


  每每陳鈺想問她去定國王府的事,往往話才起個頭,就會被她給‘打’回去。


  金氏讓冬青給她折了根竹枝丫。


  枝丫不大,打得也不重。


  不過是佯裝樣子罷了。


  但陳鈺還是第一次見金氏如此認真,隻好配合的咽回到嘴的話,老老實實的寫字。


  其實。


  金氏並不是認真。


  而是根本不想跟她說和定國王妃說的話。


  她今日去定國王府,一是感謝裴京墨救陳鈺;二便是打探裴京墨的病情。


  她原本都做好了定國王妃會將她攆出王府的打算,卻沒有想到,問尋裴京墨病情的話才出口,定國王妃便告訴她,裴京墨沒有病,或者說,裴京墨的病早已經好了。


  一直裝病,不過是為了避人耳目,引來不必要麻煩罷了。


  這個答案,讓她心驚的同時,也忍不住鬆了口氣。


  裴京墨沒有病,鈺兒便不用早早的守……止住發散的思維,佯裝從容的喝著茶,卻不想鬆快的情緒還是被定國王妃捕捉到了。


  定國王妃笑問她,為何突然問尋起裴京墨的病情。


  她不善撒謊,特別是對於打心眼裏信任的人,就更不善於撒謊。在她支吾著找理由搪塞時,定國王妃卻忽的認真的看著她,問她裴京墨如何?又問她,會不會嫌棄落敗的定國王府配不上金家?


  她再遲鈍,也明了了定國王妃話中的意思。


  下意識的,便脫口說出是金家高攀定國王府的話來。


  話落,在和定國王妃相視一笑後,又在起頭說了陳鈺還小的隱憂後,定國王妃告訴她,幸福需要自己爭取,她們無須插手陳鈺和裴京墨的事,就讓他們自行的相處與發展,成與不成,都是他們自己的造化。


  從定國王府回來的途中,她細想了一下,覺得定國王妃說的很有道理。


  成與不成,都是他們的造化。


  所以。


  她不想告訴陳鈺。


  連裴京墨沒有病的事,也不想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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