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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是我不好

  陳鈺不解的問:“為什麽會覺得是顧小郡王?”


  裴京墨意有所指道:“大概是,你與顧小郡王平日的相處,讓人生了誤會吧。”


  她和顧勝的相處,能有什麽誤會?

  陳鈺看他一眼,又看向比先前更加璀璨的煙花,開始回憶和顧勝相處的種種。


  顧勝每日護送她去定國王府,又護送她回青雲樓,確實是無微不至。不過,他無微不至,是因為她給銀票了呀。


  陳鈺並不覺得,這有什麽能誤會的。


  隻是轉念想起文安郡主的數次試探,她又漸漸沉默下去。


  文安郡主試探她,肯定是因為誤會。


  連文安郡主都尚且如此,旁人誤會,似乎也是理所當然了?

  陳鈺從懷中拿出那塊千年寒冰玉髓玉佩,看著玉佩在璀璨的煙花下,依舊黑如一團墨色,不透一絲一毫的光亮……這樣的好玉,她才不願意因為旁人的誤會,就還給顧勝呢。


  默默將玉佩收回懷中,陳鈺義正詞嚴的說道:“清者自清。”


  縱觀了她全部動作的裴京墨不由輕笑出聲。在她看過來時,他收斂住笑,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相信你。”


  陳鈺撇一撇嘴。


  她也知道這四個字無法佐證她和顧勝的清白,但她和顧勝的名聲都不太好,她並不覺得,她認真解釋了,旁人就會相信。所以又何須浪費口舌呢?

  不過,他當真相信她?

  陳鈺餘光瞥向他。


  裴京墨似有所感的再次道:“嗯,我相信你。”


  陳鈺揉向心口……她的心口突然有些滾燙。


  “顧小郡王重信守諾,是個很好的夥伴。”不自覺的,陳鈺開口解釋說,“我父親回來前,若他願意,我會一直請他。隻是…皇上既然厚寵於他,賞賜肯定不少,那他為何會缺錢?”


  小家夥越來越敏銳了呀。裴京墨翹一翹嘴角,半是驕傲半是鎮定的說道:“皇上賞賜再多,也撐不住他日日流連紅袖招。”


  “他流連紅袖招,都是去找飄飄姑娘吧?”陳鈺並不是那麽好糊弄的,“既如此,那他為何不給飄飄姑娘贖身呢?”


  這個問題,文安郡主曾解釋過。


  她當時不知道顧勝和顧皇後的這層關係,不覺得有什麽問題。眼下知道後,就覺得文安郡主的那番解釋,根本就站不住腳。


  盛元帝既寵顧勝,賞賜給他的珍寶,必是奢侈又珍稀的。飄飄的贖身費再貴,她就不信,能貴得過盛元帝的賞賜。


  就算有那個萬一,飄飄的贖身費,比盛元帝的賞賜更加貴重好了。那顧勝也可以請盛元帝下個旨意,將飄飄賜他為妾呀。


  不贖身,又沒有請盛元帝下旨。


  背後的原因,肯定不是那麽簡單。


  陳鈺看著他,不給他絲毫逃避或是糊弄的機會。


  “他大哥不讓。”裴京墨嘴邊擒笑,依舊是淡定從容的模樣,“他打不過他大哥。”


  陳鈺沉默。


  她想過無數種可能,獨獨沒有想到這個。沉默了一會兒後,她不死心的問:“他大哥是長樂侯府世子?”


  裴京墨‘嗯’一聲,“皇上賞賜給他的財寶珍玩,他大哥都要求他如數上交。膽敢私藏,被發現後,他大哥就會將他扔進旗手衛,讓他去守衛宮門。”


  陳鈺想象著平素裏囂張跋扈的顧勝,敢怒不敢言的向他大哥上交財寶珍玩的畫麵,半是同情半是了然道:“難怪他對……”


  裴京墨忽的伸手將她摟進懷中,並帶著她迅疾後退至五步開外,接著揚袖拍開飛來之物。


  呯一聲炸響。


  一個手掌大小的花炮,就在兩人先前站立的位置,炸出一朵絢麗的煙花。


  “小小姐!”


  秋桑和子苓聽到聲響,閃電般上到九樓。


  木狼、木蛟緊隨其後。


  四人上到塔頂,看到緊摟在一塊兒的兩人,齊齊止住了腳步。


  片息。


  顧勝和枳實,也聞聲飄然而至。


  看到眼前狀況,兩人也噤聲不敢多言。


  裴京墨低眸瞧一眼懷中的陳鈺,確定她無恙後,才目光微冷的看向顧勝:“怎麽回事?”


  顧勝踢一腳枳實。


  枳實扶著欄杆站穩身體後,趕緊揖手道:“兵仗局送來的煙花,屬下全都檢查過,並沒有發現異常,這個……可能就是個意外。”


  大型煙花遇到啞炮,是很常見的事。枳實說是意外,並不算是推卸責任。


  “應該就是個意……”顧勝漫不經心的回答,在對上裴京墨冰涼的目光後,霎時收斂。清咳兩聲,又飛快瞧一眼陳鈺後,他嚴肅道,“這批煙花,是兵仗局製來給太後娘娘賀壽的。皇上讓送一批到春江府來,也是看到我們在春江府燃放煙花後,才下的命令。”


  陳鈺窩在裴京墨的懷中,一動不動。


  她被驚到了。


  意不意外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那煙花分明是直衝她而來的,若不是裴京墨的反應夠快,那煙花就會炸到她的臉上來!


  裴京墨輕拍著她的後背,一下又一下,動作輕柔而和緩。但出口的話,卻如淬過冰雪般,決然而肅冷,“既是製來為太後娘娘賀壽的,那就容不得有絲毫意外!吩咐下去,嚴查這批煙花的經手人,查出後,按律處置。查不出來,製造這批煙花的所有人等同罪論處!”


  “我們在兵仗局……”


  裴京墨看向他,眼底殺機畢現。


  顧勝膽寒的收斂起玩世不恭,恭謹揖手道:“我這就去辦!”


  走時,他不憤的踢一腳枳實,低罵兩句‘廢物’後,方飛身離去。


  木狼、木蛟眼看氣氛不對,麻利的留下句‘屬下跟枳實去檢查剩下的煙花’,也一溜煙的跑了。


  留下的秋桑、子苓看看瞬間收斂殺機的裴京墨,又看看尚在他懷中的陳鈺,滿麵擔憂的想要上前,又望而卻步。


  “是我不好,沒能保護好你。”裴京墨拍著她的後背,言語間滿是愧疚與後怕。


  陳鈺依舊不動。


  裴京墨看一眼秋桑。


  秋桑立即去到桌麵,倒過來一碗溫茶。


  裴京墨端著溫茶,輕哄道:“乖,我們喝口茶,緩一緩。”


  陳鈺還是不動。


  裴京墨又哄了兩遍,她才慢慢的抬起頭。


  她的麵上不見一絲血色,雙眼也茫茫然的,沒有一點焦距。裴京墨壓著心底翻湧的痛意,小心的將茶碗喂到她的嘴邊。陳鈺麻木的喝了兩口茶後,慢慢的鬆開他的衣袍,退出他的懷抱,啞著聲音道:“這隻是個意外,不怪你。”


  裴京墨將茶碗遞給秋桑,上前一步,再次將她擁到懷中,“就算是意外,也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受了驚嚇,你可以怪我。”


  陳鈺強忍著的眼淚,瞬間滾落出來。


  淚意浸透衣衫,燙得裴京墨的雙眼一沉再沉,“對不起。”


  陳鈺搖頭,“不關你的事。”


  裴京墨不再說話,隻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她的情緒。許久許久後,等她的情緒緩和下來,他才慢慢鬆開她,拿出錦帕,為她仔細的擦去眼淚後,說道:“我送你回去。”


  陳鈺‘嗯’一聲。


  ……


  鬆園。


  “這是靜心安神的藥丸,待她睡前,給她服上一粒。”裴京墨將一個白色的玉瓶遞給秋桑,仔細交待。


  秋桑接過玉瓶,小心的收好後,同子苓一起,揖手行了告退禮,便一左一右輕扶著陳鈺,離開了鬆園。


  裴京墨站在門口,克製而隱忍的看著她。


  直到她進了竹園,他才慢慢的蜷起手指,緊握成拳。片刻,方才離去。


  空青已經回來了。


  就等著竹園的門口。


  看到陳鈺回來,她迅速迎上前,輕聲問秋桑道:“你們去哪裏了?宛童說你們在鬆園,我過去都沒有找到你們。”


  秋桑朝她搖一搖頭。


  空青看向陳鈺,這才發現她的麵色不對。


  有心想要問兩句,但看秋桑和子苓的麵色,她又忍住了。


  “我沒事。”陳鈺深吸兩口氣,壓著慌亂,問她道,“何大人怎麽說?可有抓到朱安了?”


  空青點頭,“抓到了,在義親王府庶出的四小姐院子裏抓到的。那位朱安,本名叫留春。據她交待,她是受花姨娘的指使接近*嬤嬤,並挑唆林七小姐陷害小小姐的。說是花姨娘意圖借此,讓小小姐除去定國王妃和陰平郡主。”


  “何大人怎麽說?”陳鈺問。


  “何大人任何也沒有說,”空青道,“隻說將她關押到獄中,明日再行審問。”


  陳鈺摸不透何衝的想法,隻能叮囑道:“你盯緊一些,有什麽進展,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


  空青應是。


  陳鈺實在受驚不小,沒有精力再去思考任何事。回到東廂房,由著她們伺候著洗漱完,又服一粒裴京墨給的藥丸後,便上床睡下了。


  本以為又是噩夢縈繞的一夜。


  卻不想一覺醒來,已是天光大亮。


  在床邊守候一夜的秋桑和空青見狀,齊齊鬆下一口氣後,上前扶著她起來。


  屋外。


  聽到動靜的宛童,立即領著武安侯夫人、蘇采苓、蘇靜好掀簾進來。


  更衣梳妝完畢,陳鈺起身便要去正房,宛童拉住她的手說道:“半個時辰前,小姐便已經跟陸小姐去春江府了。”


  “這麽早嗎?”陳鈺下意識的說。


  “不早了。”宛童笑說,“已經快辰時七刻了。”


  這麽晚了?


  陳鈺歪頭看一眼窗外。


  見著陽光都已經移到了窗子外,不由點著頭說:“確實不早了。”


  想著一會兒還要去慈恩寺,便吩咐道:“備飯吧。”


  宛童淺笑盈盈的扶住她的手,“已經備好了。”


  陳鈺昨晚睡得好,精神也好,心情也頗是舒暢。跟著她去偏廳的途中,瞧著緊跟在側的蘇采苓,問道:“你不是要去找鄭三公子嗎?”


  蘇采苓應道:“等伺候郡主用過飯,我便去。”


  “你去吧,有她們伺候著就行了。”陳鈺道。


  蘇采苓止住腳步,揖手稱謝,而後跟著將陳鈺送進偏廳後,才轉身走了。


  用過飯。


  陳鈺也沒有再歇息。


  稍稍補一補妝,便坐著馬車,前往慈恩寺。


  馬車從東市的西門出來,剛行不到三丈,何衝騎著馬,也正好從宣陽坊內出來了。


  “華陰郡主這是要去往何處?”何衝打馬過來,揚聲問道。


  宛童掀起車簾,陳鈺看出去,“我要去慈恩寺。何大人呢?”


  “那巧了,我要去升道坊,正好可與華陰郡主同行一段路。”何衝調轉馬頭,與馬車並駕齊驅後,隨口問道,“今兒怎不見顧小郡王同行?”


  他不提,陳鈺都沒有注意到顧勝不在。


  掀起另一邊的車簾,確定顧勝沒有跟來後,陳鈺奇怪的問道,“顧小郡王今日因何沒來?”


  秋桑不好當著何衝提昨夜的事,隻好道:“當該是飄飄姑娘有事,耽誤了吧。”


  陳鈺點一點頭,也沒有放到心上。


  何衝卻趁機遞過來一個盒子,“聽聞華陰郡主毒已全解,耐何身窮,隻能聊表心意了。”


  陳鈺嘖一聲,接過盒子打開。


  盒裏放著一支桃木簪子。


  桃木簪子下,還壓著一張折疊的紙。


  陳鈺看一眼何衝,將紙拿出來展開。


  密密麻麻半張字,半張圖。


  圖看得懂,字卻隻能認識小半。


  將紙遞給宛童,讓她念給她聽。


  宛童拿過紙,快速掃了一遍後,麵色瞬間一變。


  陳鈺道:“念。”


  宛童看一眼何衝,低聲念了起來。


  念到一半時,秋桑、空青和子苓的麵色也跟著變了。


  等念完,秋桑立即道:“福伯,停車!”


  陳鈺並沒有阻止她。


  等車在路邊停下,她從宛童手中拿回紙,從頭到尾看一遍後,目光落在那半張圖上。


  此圖不是別的圖。


  正是昨日夜裏,陰平郡主看過的那份廣聚軒春蘭廳下的密道地圖。


  而另外半張的內容,也正是韋雁杳和陰平郡主打算謀害她的計劃過程。


  “何大人是如何知曉她們的計劃的?”陳鈺問。


  何衝不答反問道:“春江府需要下人,華陰郡主是因何想到讓真掌櫃他們來找我的?”


  陳鈺的目光微微湧動了一瞬。


  因為他對那些百姓知根知底。


  知根知底麽……


  陳鈺明白了。


  慈恩寺在進昌坊。


  而進昌坊是那些逃難的百姓廣居之地。


  也就是說,有多少逃難的百姓,就等於他有多少的耳目。


  陳鈺看一看手中的紙,又看向何衝,“何大人是想讓我將計就計?”


  “小小姐,不可!”宛童、秋桑幾人齊聲阻止。


  何衝看一眼她們,又看向陳鈺,“大齊律令有規定,未出人命官司的案件,犯人有權贖刑,也就是犯人可以用繳納罰款的方式抵扣刑罰。”


  “而贖刑又分兩種,一種是‘律得收贖’,指律法裏有明確規定的贖刑金額,並且不能贖全罪。比如杖五十、徒兩年,犯人可以交錢把徒刑贖了,但杖刑不能免。另一種‘例得納贖’,則可以贖買全罪。”


  陳鈺幾乎是瞬間,便脫口說道:“常長存想用‘例得納贖’脫罪?”


  何衝誇讚道:“華陰郡主果然聰穎。”


  陳鈺並無被誇讚的喜悅。


  她看一眼紙上的地圖,在宛童、秋桑幾個的勸阻中,問道:“何大人想讓我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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