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怎麽回事
“林府昨晚很熱鬧。”顧勝似笑非笑道，“林四夫人知曉憑她和林雨瑤兩個，沒有辦法對付林大人，不知用了什麽法子說動了林四爺，一家三口，幾乎將林府鬧了個底朝天。”
“今日林大人沒去朝參朝議，聽說是被氣得病倒了。”
陳鈺驚歎：“不愧是以一己之力嫁進林府的人，果然凶猛。”
顧勝低笑兩聲，“以一己之力嫁進林府，確實凶猛。但林大人當年之所以妥協，是因為林二爺正同人競奪博陵郡的郡守。昨日被氣病倒，則是在爭吵中，林四夫人拿出了當年林大人暗使人謀她性命的證據。”
那些證據，是某人特意收集好後，遣人送去給林四夫人的。也難為他，十幾年前的事了，還能找到證據。
陳鈺嘖兩聲，對林四夫人頗有些刮目相看了。十幾年前的證據，閉口不言的保存至今，隻這份定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
顧勝知道她想岔了，也不提醒。
某人背地裏處心積慮的為她出謀劃策，明麵上卻絲毫不肯表露。既是如此，他又何必瞎操心呢。
說話的功夫，馬車也安穩的到了定國王府。
金氏依舊陪同著定國王妃說話，陳鈺則同陳離一道，去往後院。
“裴大哥，我今早想出來一個絕妙的主意。”進到後院，陳離快速揖手一禮，又將課業遞過去給裴京墨後，便迫不及待的說起他打算讓盈昃幾個學做事的想法來。
裴京墨依舊是一身墨色的錦衣，身上紮著二十來根銀紮，卻麵無改色的一邊檢查著陳離的課業，一邊耐心的傾聽著他的話。
等他說完。
裴京墨抬眼看著他，含笑稱讚：“你的想法很好。”
陳離歡喜的問：“真的？”
裴京墨點頭，“你姐姐雖然厲害，但大將軍府，以後總歸要你來當家。你培養他們，看似是因為他們無事可做，實則是在培養自己的心腹與勢力。往長遠來說，這是你開始成長的表現了。”
陳離嘿嘿笑著看向陳鈺。
陳鈺也笑看著他，“加油。”
陳離用力點頭。
裴京墨順勢看過來，麵上帶著溫和的笑，“今日是最後一次解毒了。”
陳鈺點頭。
裴京墨問她，“想喝什麽茶？”
陳鈺順他的話看過去，看向他身側的桌子。那桌子上擺著近二十碟的果點和數個裝著茶的玉罐。果點有荔枝、桃子、西瓜、蜜瓜、桃花糕等，都是她喜歡。而幾罐茶葉，如荷花茶，也都是她喜歡的。
陳鈺也沒有多想，隨意點了幾個果點後，又指向荷花茶道：“想喝荷花茶。”
“剛好，隻剩兩壺茶量了。”裴京墨一邊說著，一邊將裝著荷花茶的玉罐拿過來，預備燒水沏茶了。
陳鈺見狀，趕緊到右間坐好。
在等茶的間隙。
陳鈺同他說起了昨日大理寺的事。
裴京墨沏好茶，囑咐陳離端過去給她後，便耐心的傾聽著。
聽到鄭參特意找上她，跟她解釋和蘇采苓沒有情分的話，他品茶的動作微微一頓，並很是冒然的打斷了她，要求她將鄭參找她的過程，再細致的講一遍。
陳鈺依舊沒有多想，便重頭開始講。
陳離卻頗是了然的暗自嘖了兩聲。
宛童和秋桑也互視一眼，各自眼裏都劃過絲絲的明悟。
陳鈺講完第二遍，見裴京墨沒有疑問後，又才接著往下講。不往下講的過程中，裴京墨說沒有再打斷，但陳鈺莫名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哪裏不對勁，她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氣氛有些凝滯，他身上的氣場也似乎有些鋒銳。
停頓下來，暗自斟酌片刻，也沒有發現哪裏不對勁。
隔著屏風，陳鈺莫名的看他兩眼後，又才繼續講起來。講到韋氏出現，韋夫人讓兩個嬤嬤教訓她的地方，可明顯感覺到他的氣息又有變化，但比之先前，卻並不大。
直到講到孟彰出現，讓衙役抓捕她，凝滯的氣氛才忽的一鬆，又如平素那般鬆快下來。
陳鈺不高興的再次停頓下來，氣鼓鼓偏頭看向他道：“聽到孟大人要捉拿我，你很開心？”
知曉她是誤會了，裴京墨笑著解釋，“我沒有開心，我隻是在想，總是有那麽些人，利用你去人多的地方，就尋著各種由頭找你麻煩，事後，還要說是你走哪都要鬧事，就有些替你生氣。聽到你都能解決，又替你感到開心罷了。”
是這樣嗎？
陳鈺頗是懷疑的看著他。
裴京墨不動聲色的呷了兩口茶，“仔細些鄭三公子，五城兵馬司糧倉走水案，到現在也沒有什麽進展，他來找你，多是想從你這裏探知消息。”
陳鈺沉默。
裴京墨以為是說得太過直白，暴露了心思，不由偏頭朝她看去。
“你說得太晚了。”陳鈺迎著他的目光，頗是懊惱的說，“我已經答應蘇采苓，也就是蘇三小姐，隻要她將弘農楊氏去找我舅舅們的事傳揚出去，我便允她去找鄭三公子。”
說著，先將弘農楊氏去洪源郡找金家求原諒的事，與他細說了一遍，之後，又說：“以蘇采苓對鄭三公子的情分，鄭三公子要讓她做何事，她必不會拒絕。”
“嗯，沒事。”裴京墨嘴角淺不可察的勾了勾，“你已經知曉鄭三公子的企圖，仔細防範著便是了。“
“也隻能這樣了。”陳鈺悻悻的說。
聽著文安郡主和陰平郡主說他和蘇采苓的情分，都忘記他還負責五城兵馬司的事了。
裴京墨軟言寬慰她幾句後，示意：“你繼續說大理寺的事。”
陳鈺都沒有心情說了。
但見他想聽，還是繼續說起來。
說到何衝拿圖給她，讓她買下武安侯夫人和蘇采苓、蘇靜好時，陳鈺忍不住誇起了何衝，“我母親被陳家扣留，我到萬年縣衙向他報案，他總是推脫無能為力，話裏話外，都讓我別想他法的時候，我對他的是很氣憤的。但後來慢慢接觸下來，發現他跟別的官都不太一樣，他是真心想為百姓做事的。”
裴京墨輕扣著桌麵，“他確實是真心為百姓做事，但也算計過你好幾次。”
陳鈺點頭，“確實算計過我好幾次，不過，每次算計我，也都是為那些百姓。而且這次，他給我的那張圖……不應該說是圖，是很大很大的一片地，也可以抵消了。”
陳離看見，裴京墨停下了扣桌麵的動作，開始捏自己的眉心了。
他突然覺得，裴京墨傾慕他姐姐，也沒什麽。隻要他姐姐不開竅，他所做的一切，都等同於白費。
就……突然有些同情裴京墨了，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