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就你也配
看熱鬧的人議論紛紛，說什麽的都有。
韋氏一眾人聽著，臉色難看的都可以擠出墨來。
“不過是有幾個臭錢罷了，有什麽了不起！”韋鬆落年紀小，還差好幾個月才滿十一。這樣的年紀，最是沉不住氣。聽到周圍人幸災樂禍的聲音，當下便梗著脖子，揚著聲，憤慨道，“真以為有錢就能為所欲為了嗎！”
“有錢並不能為所欲為。”陳鈺看著他，很是認真的說，“但卻可以將武安侯府所有人買下來。”
韋鬆落臉麵霎時氣噎，好半晌，才強道：“能買下她們又如何，總有買不到的東西！”
陳鈺想了想，“我外祖父說，沒有什麽東西是錢買不到的，除非錢不夠。”
“既什麽都能買到，那你們怎麽不去買……”
“七弟！”韋雁杳出聲製止住韋鬆落後，轉眸看向陳鈺，神色冷傲道，“華陰郡主當真要與我們韋氏為敵？”
陳鈺揚一揚眉梢：“你們韋氏很了不起嗎？”
韋雁杳俏顏一沉，“我們韋氏是不是了不起，你還沒有資格來評判！”
“既然我沒有資格，”陳鈺好笑的看著她，“那你問我是不是真要與你們為敵做什麽？問這話，不就是打心眼裏認為，我對你們韋氏而言，是一個實力強勁的對手嗎？”
“就你，也配？”韋鬆落輕蔑的說。
“是，我不配。”陳鈺笑盈盈的說，“所以我打算將武安侯夫人買下來後，留在身邊做個使喚的嬤嬤，也好叫我的幾個婢女跟她好好的學一學，看看由你們韋氏精心教養出來的女兒，有多優秀！”
“你敢！”韋鬆落同著韋夫人連帶著幾個嬤嬤，異口同聲的說道。
陳鈺下意識的看向文安郡主，在文安郡主期盼的目光中，她不動聲色的挪開目光，轉向樹杈上看熱鬧的顧勝，“官府有規矩，買來的官奴，不能隨意使喚嗎？”
顧勝吐出嘴裏的樹葉，哼道：“不能隨意使喚，買來做什麽？錢多嗎？”
“我這不是看他們疾言厲色、盛氣淩人的樣子，才誤以為買回去的官奴不能使喚，隻能日日山珍海味的供起來麽。”陳鈺說。
顧勝似笑非笑的看她兩眼，又扯下片樹葉叼到了嘴裏。陳鈺看一眼那片樹葉，又看一眼散落一地的殘葉，最後看向掛在樹枝上碧綠蒼翠的樹葉，頗有些心癢癢的也想去摘一片葉子來嚐一嚐，看看是不是真的美味。
宛童完美的捕捉到了她的這一想法，正要設法打消她，餘光瞥見遠遠回來的子苓，趕緊道：“子苓回來了。”
陳鈺連同一眾看熱鬧的人，齊齊順她的話看過去。
韋氏一眾人也看了過去。
“孟大人說，”子苓走到近，掃一眼韋氏的人後，揖手向著陳鈺道，“要將武安侯府充作官奴的所有人買下來，需一百萬兩銀子。”
“一百萬兩！真貴！”
“不算貴吧，武安侯夫人和一眾小姐都在呢。”
“貴是不貴，就是我買不起。”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韋氏一行人不由暗暗鬆下一口氣。
來大理寺前，韋老夫人支給他們總共兩百萬兩銀票，交待他們一定要將武安侯夫人及兩位嫡出的小姐帶回去。
武安侯府上下加起來才一百萬兩銀子，他們隻買三個人，兩百萬兩銀子，那是絕對的綽綽有餘了。
“一百萬銀兩，這麽便宜？”陳鈺懷疑的問。
她記得，文安郡主有跟她說過，飄飄在煙雨樓時的贖身費，便要上百萬銀兩。到了平康坊紅袖招後，贖身費更貴。一個青樓女子的贖身費已然如此，武安侯夫人加著一眾小姐在內，才要一百萬銀兩，怎麽想都覺得不合常理。
果然。
子苓餘光瞥一眼韋氏一眾人後，又開口了：“孟大人說，以往按照先例，官奴發賣，都是由官府定價，按需挑買。但今日來人眾多，他同刑部尚書狄大人、左僉督禦史張大人和謝大人商議過後，臨時更為競價采買，價高者得。這一百萬銀兩，是競拍的起始價。”
這就對了嘛。
陳鈺看向韋氏眾人，“我出兩百萬兩，武安侯夫人和一眾小姐，一百萬兩；其餘人，一百萬兩。”
韋夫人冷冰冰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韋氏的其他人也沒有說話。
直到早前在大理寺門外說話的書生麵容的中年男子領著衙役過來，韋夫人才道：“我們韋氏出一百二十萬兩，買武安侯夫人和兩位嫡小姐。”
“一百五十萬兩，武安侯夫人和兩位嫡小姐，五十萬兩，其餘小姐，一百萬兩，剩下所有人。”試出韋氏的目標後，陳鈺毫不遲疑的開口。
中年男子也不廢話，徑直看向韋夫人。
韋夫人不失倨傲的跟道：“一百六十萬兩，武安侯夫人和兩位嫡小姐。”
才添十萬兩，他們帶的錢不多！陳鈺嘴角一勾，“兩百萬兩，武安侯夫人和兩位嫡小姐，其餘的價錢照舊。”
韋夫人臉上的倨傲之色，霎時無存。
韋氏其餘人，也在瞬間，全都沉下臉來。
才兩百萬就偃旗息鼓了？這和大人的預期，相差得有些遠呀。中年男子揖手看著韋夫人，問尋道：“韋夫人可還要出價？”
“兩百一十萬兩！”韋夫人暗恨道。
陳鈺不用中年男子問，便慢悠悠加道：“兩百二十萬兩。”
“兩百三十萬兩！”韋夫人目光漸冷。
陳鈺莞爾一笑，“兩百四十萬兩。”
韋夫人的目光漸染冷霜：“兩百五十萬兩！”
陳鈺含笑：“三百萬兩。”
韋夫人冷冷的看著她。
韋氏其餘人，也冷冷的看著她。
中年男子微不可察的揚一揚唇後，再次揖手看向韋夫人，問尋道：“韋夫人可還要加價？”
韋夫人不說話。
中年男子也不急，等了數十息後，方慢聲卻又極帶壓迫性的說道：“韋夫人若不加價，那武安侯夫人和兩位嫡小姐就歸華陰郡主所有了。”
兩百五十萬兩，已經是韋夫人能拿出來的極限了。再加下去，也不是不能拿，隻是多少會動搖到韋氏的根本。為著武安侯夫人這個韋氏已經嫁出去的老女兒以及外姓孫女，三百萬兩顯然是不值得的。但要讓韋氏看著武安侯夫人被人始奴仆般使喚，也是絕對做不到的。
韋夫人看著陳鈺，在中年男子揖手向著她，準備說出‘恭喜’之時，心底暗藏恨意，麵上卻依舊一派倨傲的說道：“三百一十萬兩！”
陳鈺迎視著她的目光，輕飄飄道：“三百二十萬兩。”
韋夫人冷聲道：“三百三十萬兩！”
陳鈺依舊輕飄飄的：“三百四十萬兩。”
“你是故意的！”韋鬆落怒道。
陳鈺點頭，“對呀，我就是故意的。你剛才說，不就有幾個臭錢，有什麽了不起的？你看，我用幾個臭錢，就將你氣得惱羞成怒了，是不是了不起？”
看著氣得臉紅脖子粗的韋鬆落，陳鈺故意哼哼兩聲，又得意一笑後，又轉看向韋夫人，“你還要不要繼續加價，不加我可就要把人領走了。”
“不知華陰郡主要如何才肯罷休？”韋夫人將要開口之時，站於她身後，一直未曾出聲的韋二公子韋長進站出來，揖手問道。
陳鈺收斂起臉上的笑，“我為何要罷休？”
韋長進抬眼看著她，“我知華陰郡主不缺銀子，也不缺婢女，隻為一時意氣之爭，才同我們鬧到這個地步。這樣可好，我們各退一步。華陰郡主將姑姑同兩位表妹讓還於我們，其餘婢女，則全歸你如何？”
“換一下吧。”陳鈺說道，“武安侯夫人及兩位嫡小姐歸我，其餘婢女，歸你們。”
韋長進擰一擰眉，“華陰郡主應當明白，我們是不會讓姑姑和兩位表妹落於旁人手中的。華陰郡主又何必意氣相爭，浪費銀兩。”
陳鈺從容道：“沒關係，我錢多，浪費得起。”
“既錢多，那就多建幾個‘百善堂’，救濟百姓去，在這裏跟我們逞什麽能！”韋鬆落沒有忍住，再次開口說道。
陳鈺看他一眼，都懶與他爭辯了，轉眸問中年男子道：“是不是該宣布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