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全買下來
陰平郡主看向周圍。
依舊有人在對這方指指點點，但更多的人，已經不再關注。
陰平郡主暗暗鬆一口氣，正要收回目光，忽覺不對的再次朝周圍看去。
先前林雨瑤和林四夫人犯蠢之時，這些人離她們分明隻有半丈遠。但現在，他們距離她們，卻有近兩丈遠！
下意識的，陰平郡主便轉身看向樹杈上的顧勝。
顧勝抖著腳尖，閉著眼，閑情肆意的假寐著。
陰平郡主麵沉如冰。
收回目光，看向平靜安然的陳鈺，陰平郡主指尖微蜷，眼底也慢慢凝上一層戾色。
文安郡主看她一眼後，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擋到她的身前，隔絕開了她望著陳鈺的目光。
陳鈺低笑兩聲，笑聲帶著說不出的失望與複雜。
她們兩個，是她重生回來後，第一次結交的朋友。雖然結交之時，已然知曉彼此都帶有目的，可她還是投入了些許真心。隻是現在看來，她們似乎並不需要她的真心。
壓一壓心底翻湧上來的嘲弄，陳鈺抬頭看向正前方。
“鈺兒……”文安郡主想要解釋，陳鈺往前兩步，裝作沒有聽到。既然已經在她和陰平郡主之間做出了抉擇，那就沒有必要再繼續虛情假意，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陳鈺的決然，讓文安郡主麵色一白，急步過來便拉她的手。
陳鈺冷冷的看著她。
文安郡主硬著頭皮，用力握住她的手，低聲祈求道：“鈺兒，不是你想的那樣。等這裏的事兒結束，我再跟你解釋好不好？”
陳鈺定定看她半晌後，淺淺的勾一勾嘴角，上前附到她的耳邊，低聲問道：“如果我和陰平郡主為敵，你幫誰？”
文安郡主麵色再次一白，望著她尖銳而漠然的雙眼，張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想，我已經知道答案了。”陳鈺推開她的手，再次看向正前方。文安郡主咬一咬唇，伸手過來，又想來拉她，秋桑上前一步，攔住了她。
文安郡主眼圈有些酸脹的收回手，往後退開兩步後，默默的站到了一邊。
陰平郡主看看她，又看看陳鈺，瞳孔一縮再縮後，蜷著的手指慢慢緊握成拳。
眼尖的林雨瑤看到突然各自為營的三人，趕緊扔下林四夫人，幸災樂禍的擠到陳鈺身邊，嘲笑道：“吵架了？”
陳鈺瞥她一眼。
林雨瑤趕緊收斂住笑，並說道：“你和她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鬧翻是遲早的事。文安郡主的母親是大長公主，陰平郡主的父親也是皇室宗親，她們這種出身的人，一項眼高於頂。也就你好騙，別人稍稍向你露個好，你就巴巴的……好好好，我不說了行了吧？”
“你今日也是來挑人的？打算挑什麽樣的？是武安侯夫人那樣的，還是挑一眾小姐那樣的？”
林雨瑤有意抬著聲音說的話，周邊本不再注意她們的人，又全都看過來，並齊齊的將目光落到了陳鈺身上。
恰此時，韋夫人也領著兩位公子和兩位小姐，以及四五個嬤嬤和管事走到近前。
也都聽到了她的話。
一群人，霎時便停下腳步，全都將目光投望過來。
看到陳鈺，所有人的麵色都隱隱變得不太好看。
特別是跟在韋夫人左手後的韋四小姐韋雁杳，麵色難看中，還帶著抹輕鄙與怒意。
官奴發賣，原本官府會先行定價，各府按需挑買。但他們來之前打探清楚了，因武安侯府不分貴賤全部發賣是史無前例的事，引來的人在太多，大理寺卿孟彰已經將定價改為競價，由價高者得。
價高者，放眼京都，誰能比得過陳鈺！
陳鈺不認識韋氏的人。
林雨瑤發現這一點後，不僅沒有提醒她，還故意大咧咧的說道：“以你的財勢，想挑什麽的婢女挑不到？既來了這裏，自然該挑有身份的，而且是別處挑不到的才行。”
韋夫人麵色越加難看，但想到臨來之前，韋老夫人的交待。她收斂麵色，抬步過來：“既是挑選婢女，自當該挑手腳麻利、本分老實的。武安侯府裏的那些小姐，十指從未沾過陽春水，如何伺候了人？”
“沒有沾過陽春水，那就學唄。”林雨瑤嗤一聲，冷笑道，“都已經被充這官奴了，還當自個是之前享福的小姐呢？”
“武安侯府的小姐，雖被充作了官奴，卻也不是誰都可以踐踏的！”韋夫人冷聲說一句後，轉看向陳鈺，神色間頗是高高在上的說道，“華陰郡主當真需要奴婢，回頭我可以挑上十個八個伶俐的，送去青雲樓，便當是賜你被晉封為郡主的賀禮了。至於武安侯府裏的小姐，她們是被精心教養長大的，琴棋書畫，無一不通。華陰郡主還是莫要自取其辱為好！”
賜？
自取其辱？
陳鈺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看韋夫人與她身後一眾人目中無人的表情，她知道，她沒有聽錯。
她也猜出了他們的身份。
“我本來沒打算買她們的。”陳鈺說道，“但聽了你的話後，我決定買她們了。也沒有別的原因，我就想看看，曾經被精心教養長大的小姐們，落到泥濘裏，是何模樣。”
“你敢！”韋夫人說。
陳鈺示意秋桑，“去問問孟大人，今日發賣的官奴，是不是已經全部被韋氏私底下買走了？”
秋桑應好後，大步流星而去。
“攔住她！”韋雁杳吩咐。
幾個管事立即站出來，攔住秋桑的去路。
同時，韋夫人也命令道：“孫嬤嬤、李嬤嬤，掌嘴！既金家舍不得教她規矩，今日我便替他們好好教導教導！”
孫嬤嬤、李嬤嬤應聲從她身後站出來，一步一步朝著陳鈺走來。
林雨瑤見狀，趕緊躲到一邊，幸災樂禍的看起了熱鬧。
周圍的人，也再次在顧勝的默許下，圍攏了過來。
“有娘生，沒爹教的下賤……”
啪！
空青閃身過去，揚手一耳光，便將孫嬤嬤給扇飛了出去。她的力道，可不是林四夫人可比擬的。一耳光下，孫嬤嬤不僅被扇飛了，一口老牙也都全給扇沒了，落地後，更是痛都來不及呼一聲，便直挺挺的暈了過去。
打完孫嬤嬤，空青又看向李嬤嬤。
李嬤嬤被嚇得直接逃竄了回去。
空青不屑的嗤笑一聲後，看向韋夫人。
韋夫人臉色也有些發白，她沒有料到，陳鈺知道她們是韋氏的人，還敢動手。
“不是要替我外祖父和舅舅們教導我嗎？”陳鈺冰冷冷的看著韋氏一眾人，“繼續吧。”
“粗鄙！”韋雁杳身旁的韋七公子韋鬆落冷哼道。
陳鈺看向他。
韋鬆落麵色一變，急急躲到管事身後。
陳鈺勾一勾嘴角，嘲弄道：“這就粗鄙了？難怪同是綿延了幾百年的世家大族，旁的都越來越殷實顯貴了，獨你們韋氏卻與之相反的越來越落敗，原來是因為眼界太淺了！”
被踢出頂級世家門閥，一直是韋氏宗族心裏的一根刺。被陳鈺如此直白的說出來，一眾人當即忘了孫嬤嬤的下場，齊齊對她怒目而視！
“別不服氣，”陳鈺慢條斯理的說道，“我這就讓你們好好看看，什麽叫真正的粗鄙！子苓，去問問孟大人，武安侯府的女眷無論身份貴賤，全買下來，需要多少銀子。”
子苓應是。
幾個管事想攔，空青徑直朝他們走去。
管事們嚇得趕緊退縮回去。
子苓便這樣，快步的尋孟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