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更有分量

  陳府的下人很快就將戒尺拿了過來。


  戒尺長不過七寸六分，通常是書院的夫子們用來體罰學子的。


  陳廣誌用它打陳鈺，不僅是應了他那句要代替兄長教導陳鈺規矩，還是借此告訴端王以及遠年看熱鬧的所有人，陳鈺的一切作為，都是陳家的私事！

  陳廣誌拿著戒尺，麵色陰沉的朝陳鈺走來。


  金氏見狀，趕緊將陳鈺護到懷中。


  陳離也趕緊擋到她們身前。


  十幾個婢女，也同步排開，團團將他們護在中間。


  本聽陳鈺叮囑，站在遠處的掌櫃們，也齊齊衝了過來。


  “真伯、義伯、康叔，你們退下。”陳鈺握住金氏發顫的手，看著走近的陳廣誌，沉靜吩咐，“花楹、秋桑、冬青、阿離，你們也退下。”


  真掌櫃和義掌櫃互視一眼，合力拉住義憤填膺的康掌櫃，同其餘掌櫃，暫退到一邊。花楹、秋桑等人，連同陳離，卻沒有退。


  陳鈺目冷，“我的話都不聽了？”


  花楹、秋桑等婢女齊聲道：“保護小小姐，是奴婢的責任！”


  陳離跟著大聲道：“保護母親和姐姐，也是我的責任！”


  陳鈺目色回暖，“陳家族譜上一日沒有我們，我們就一日不是陳家的人，陳大人也沒有資格端著長輩的身份，替誰來教導我規矩！你們且散到一邊，好好看看陳大人是如何仗著禮部右侍郎的身份，欺辱我這個沒有背景的商賈之女的！看清楚了，也正好隨我登聞鼓、告禦狀！”


  婢女們聞言，全都散開。


  陳離不情不願，隻往旁側退了兩步。


  陳廣誌持戒尺上前，麵含冷笑道：“隻要你一日姓陳，你便一日是陳家的人！你想登聞鼓、告禦狀，我成全你！”


  說著話，他舉起戒尺，便朝陳鈺手臂上打去。


  “住手！”


  正與端王妃說著話的端王，瞧見此幕，迅速推門走出馬車，並出聲阻止。


  陳廣誌冷哼，不僅沒有住手，反而加重了力道打向陳鈺。


  端王麵色大變。


  啪。


  戒尺打到陳鈺的前一刹那，端王身邊的輕衛果斷出手，彈指以內力打掉了戒尺。


  陳廣誌瞬間沉臉，“端王這是何意？莫不是想插手我陳家家事！”


  端王大步過來，瞧一眼陳鈺，見她無事，這才看向陳廣誌，“陳家的家事，本王自不會插手。但本王奉了父皇旨意，要替陳小姐找回親人！”


  “皇上讓端王替臣的侄女找回親人，”陳廣誌揖手，語氣強硬，“如今親人盡已找回，便請端王回避，臣要處置家事了。”


  “為陳小姐找回親人，是父皇之命，是確已完成。”端王淡聲道，“但萬年縣衙因五弟包庇宋典薄賭博案，已由左督禦史江大人、左副督禦史趙大人、吏部尚書趙大人攜手徹查。待事情查清之前，縣衙一切事務，皆由本王暫代處理。”


  “而本王現在處埋的，正是昨夜陳小姐報案尋親的案件。”


  “一應案件，皆需結案方叫結束。而要結案，就需尋完親，再安全護送他們回歸青雲樓！”


  “陳大人要處置家事，那便等本王結案後，再行開始吧。”


  “結案罷了，晚上一時二時，又有何妨？侄女要登聞鼓、告禦狀，隻幾個婢女的證詞，可作不得數！正可請端王稍候片刻，也在一旁做個見證！”陳廣誌說著，幾步過去，撿起戒尺，便再次朝陳鈺走來。


  端王上前兩步，站到陳鈺跟前。


  “端王當真要插手我陳家家事嗎？”陳廣誌冷眼看著端王，高聲質問。


  端王神色從容道：“本王也想問陳大人，確定要妨礙本王的公務嗎？”


  陳廣誌麵沉如霜：“案件何時不能結？”


  端王靜瞧他兩眼，“陳大人，話最好是想清楚了再說。”


  “多謝端王提醒，”陳廣誌揖著手，朝著皇宮方向躬身一禮後，又回看向端王道，“公事自是比家事重要，但端王莫忘了，這家事，是發生在你結案之前！事有先後，端王還是莫要再橫加阻攔的好！”


  端王不為所動，“事有先後，也有輕重。陳大人莫不是在告訴本王，你陳家的家事，比縣衙公事還要重要！”


  “王爺，大齊過半禮製皆由陳大人所擬，既他說陳家的家事比縣衙公事還要重要，那必是陳家的家事比縣衙公事重要了。”端王妃也走了過來，話語柔軟，卻暗藏鋒銳，“隻是，陳家族譜未有陳小姐，陳大人要如何證明，陳小姐是你的家人？”


  “王妃既知大齊過半的禮製是有我所擬，就該知道，”陳廣誌冷聲道，“無論她是不是我陳家的人，憑她先前的出言無狀，我要教訓她，都是理所應當！反而是端王和王妃，三番五次阻撓於我，是真為了公事，還是別有目的？”


  陳鈺看著爭鋒相對的幾人，目光漸漸凜冽。


  她沒有想到，端王拿著盛元帝的聖旨，陳廣誌還敢作梗。


  看來陰平郡主所言不虛：徐姑姑確實比十三先生，更有分量！


  隻不過，她原本拒絕徐姑姑，是不想在大仇得報之前，過多的卷進旁人的是非當中。


  現在看來，不卷入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