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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不一樣的

  但花楹存疑未解,又繼續問了:“既大齊律法規定,朝官不得私進賭坊,晉王要救他,便隻能是微服,王麻子又是如何識出他身份的?”


  秋桑看她一眼,“王麻子跟蹤了晉王,並且在崇義坊外蹲守了近半月,才知曉他的身份。”


  “那找王麻子的人呢?”宛童忍不住問,“可知他的身份?”


  秋桑搖頭,“王麻子在知曉晉王身份後,便又躲了起來,直到近日才回到京都。”


  花楹和宛童都不再問了,連同其餘幾人,一起看著陳鈺。


  顯然,她們都想到了:如果王麻子說的是真的,李靈均救宋常存是早有算計,那王麻子現下可就有危險了。


  陳鈺握著茶碗,“王麻子現在哪裏?”


  秋桑答:“奴婢將他迷暈後,藏身在逍遙坊後的一個老舊四合院中。迷藥是奴婢向木白神醫討來的,有三個時辰的時效。”


  三個時辰……


  她們已經進入靖善坊路段,行了差不多是半個時辰,再回頭去重樣新安置王麻子,倒是來得及,隻是按宋大強找來的速度,李靈均或是陳家顯然已經知道逍遙坊發生的事。回頭,就等於是自投羅網。


  隻能另想法子保護他了。


  隻是,三個時辰怕是不夠。


  陳鈺微擰著雙眉,抬眼朝外看去。看到陸映月的一瞬,眸光霎時一亮。


  “映月姐姐,”陳鈺扒著窗口,將一碗剝好的石榴遞過去,“吃石榴嗎?可以吞籽的軟籽石榴。”


  陸映月看著她可人的笑容,本能的扯著韁繩離她遠些後,拒絕道:“不吃。”


  好可惜,竟然不上當。陳鈺撿了兩顆石榴塞到嘴中,慢嚼細咽的吃完後,徑直說道:“那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什麽忙?”陸映月警惕的問。


  “幫我保護一個人。”陳鈺沒有瞞她,將王麻子的事,全盤都說了。


  陸映月聽完,伸手過來,“把石榴給我,就你手裏那碗。”


  陳鈺眉眼彎彎的將碗遞過去。


  陸映月接過,抓了幾粒石榴塞嘴裏,確定籽可以嚼爛,跟著果肉一起吃後,半點不驚訝的又吃了幾口,才問:“他人在哪裏?”


  秋桑趕緊將地址說了。


  陸映月點點頭,表示她記住了,“現在過去,肯定會引人注意。等我回府換身衣裳後,再過去。”


  陳鈺應好。


  陸映月很高興陳鈺沒有質疑她,將碗裏的石榴吃完,又讓花楹給她包兩個,說要拿回家中,給她母親嚐嚐鮮。


  陳鈺吩咐:“把那幾盒桃子、芒果、菠蘿,還有點心一起包上。”


  都是洗好、切好,還沒有來得及吃的。


  花楹應是。


  陸映月也不反對。


  甚至連芒果、菠蘿是什麽,她都不問。


  待花楹打包好,將包裹遞過來,她接手後,隨意往肩上一抗,便眉歡眼笑的說道:“吃香喝辣,還有錢賺,今日的賞荷宴去得不虧。”


  “那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又解決一樁事的陳鈺,心情愉悅的以手支著窗口,逗她道,“不管是吃香喝辣,還是有錢賺,可都是因為我。”


  “我是很感謝你。”陸映月歪著腦袋,笑容張揚燦爛,“以後再有這樣的事,麻煩第一個找我。”


  陳鈺被她感染,也歪著頭,故作思索道:“第一個找你倒是沒問題,隻是……你祖父將滿朝文武都得罪光了,你父親也差不多了,你也把京都城裏的公子、小姐們得罪了快一個輪回了。我要找你的話,那些被你們得罪過的人,會不會針對不了你們,就來針對我了?”


  “不會呀。”陸映月不加思索的說道,“我祖父說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就算你不找我,以你在賞荷宴上的表現,用不了多長時間,也會把他們都得罪光的。”


  陳鈺本能的就想反駁,話都到了嘴邊,頓一頓後,又被她沉默的咽了回去。


  因為她忽然發現,她今兒得罪的人,似乎比陸映月隻多不少。


  林雨瑤、林菀華、溫宜兮、謝文君,是得罪透了的,陳懷玉、杜承安、杜嬋,是撕破了臉皮的,就連文安郡主和陰平郡主,也是因為利益糾葛,才和她相交的。


  她竟然擁有和陸映月一樣的,得罪人的能力!

  陳鈺一時不能接受的癱到軟墊中,開始自我反省。


  陸映月見她反應,興奮的拉著韁繩,繞著馬車跑了兩圈。而後又靠近馬車的窗口邊,彎身敲敲車壁,滿是歡喜的說道:“我祖父說,猛獸總是獨行,牛羊才成群結隊。雖然我一直都很高興自己是猛獸,但總有些孤獨。現在好了,我們可以彼此作伴,都不用孤獨啦。”


  陳鈺有氣無力道:“你祖父還說過什麽?”


  “我祖父還說過有誌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陸映月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陳鈺聽得心跳如雷,猛的坐直了身子,“你祖父真厲害!”


  “那是自然,”陸映月驕傲的說道,“將朝中的大臣們得罪了一遍又一遍,大臣們卻隻能幹瞪眼,縱觀曆史,可說是前無古人了。”


  陳鈺心跳瞬間恢複如常,“……我說的厲害,不是指這個。”


  陸映月當即問:“那是什麽?”


  陸鈺默然道:“是胸襟和氣度。”


  陸映月歪頭想了想,“每日都在得罪人,卻不害怕被人打死,胸襟和氣度確實不一般。”


  陳鈺被她另類的想法逗笑,“所以你學武,就是為了防身的?”


  “不然呢?”陸映月奇怪道,“天子腳下,無人敢放肆,我祖父自然可為所欲為。但我父親在各處奔波上任,可是危機重重的。若不是有我母親護著,隻怕他早就沒了。有我後,為了一血前恥,打我記事起,父親便讓我習武了。”


  “那你父親還挺有先見之明的。”陳鈺說。否則,依她的脾氣,隻怕也是活不長的。


  “根本不是。”陸映月反駁,“他隻是想多一個人保護他。”


  花楹幾人,都忍不住笑了。


  陳鈺也是,彎著嘴角,笑問:“不能讓他閉嘴嗎?”


  陸映月撇著嘴:“我母親點過他啞穴,但他是縣令,每日都要處理許多誰家的牛丟了,誰家的狗咬人了,又誰家的小娘子跟著人私奔了一類的小事。平素不能說話,隻能憋著,到判案時,他便逮著報案的、投案的說個不停。時日久了,百姓苦不堪言,都來找我母親抗議了。我母親被煩得不行,隻好由著他了。”


  陳鈺笑容染上眉梢,又頗是憐憫的朝她看去。


  看到她眉飛色舞的神色,又默默的收回了視線。


  她怎麽可以以常人來揣度她呢?她無論是生長環境,還是家中親人,都與旁人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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