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身份腰牌
陸映月無情嘲諷：“跟你聯手？腦袋被門給夾了還是被驢給踢了？”
杜嬋不理她，隻看著陳鈺道：“我哥攔街退婚，的確有錯，但你已經羞辱過我哥和我，又毀了我的婢女，此事也算是扯平了。你跟陰平郡主再聯手，已無意義。不若和我聯手，對付你真正的敵人。”
“義親王府早已經敗落，想單靠陰平郡主撐起來，絕非易事。你和陰平郡主聯手，與其說是她給你提供幫助，不如說是她更想利用你，重振義親王府。”
“宣平侯府雖然也不如鼎盛時期，但我哥拜在五柳先生門下，五柳先生雖不及十三先生，卻也是大齊十大名士之一，且我哥本身還是南山書院最優秀的學子之一。除之外，我亦在海棠書院讀書。我們能提供給你的幫助，絕非因為身體原因而退學的陰平郡主能夠比擬的。”
陳鈺歪頭看著她，興致盎然道：“什麽幫助，說來聽聽。”
杜嬋瞥一眼陸映月，“陳大公子未過門的夫人，與我是閨中密友。”
在陸映月對杜嬋的鄙夷中，陳鈺笑了。
肆無忌憚的笑了。
眼見陳懷玉折戟沉沙。
便又拿陳晉雲未過門的夫人為餌，想誘她上鉤。
如果不是有前世的經曆，杜嬋這番話，她多半是要信了。
但……
陳鈺斂眸，掩去眼底的冷光，輕晃著茶碗問道：“你如何證明，你們是閨中密友？”
杜嬋似料到她有一問，不慌不忙的從懷中取出一塊腰牌，遞向她：“這是陳大公子在南山書院讀書時佩戴的身份腰牌，你若確定不了真假，可以去請教顧小郡王。”
為了引她上鉤，還真是舍得下重本。
陳鈺把玩著腰牌，正要說等她確定了再說，便聽花楹道：“陰平郡主出來了。”
陳鈺立即看向舞台。
杜嬋也看了過去。
陰平郡主平日裏著裝素雅，幾乎沒有穿過太過鮮豔的顏色。但今天，她卻穿了一身石榴紅的輕紗舞衣，及腰的長發也鬆鬆散散的，隻在頭頂抓了幾縷發，以與舞衣同色的絲帶挽了個蝴蝶節。絲帶垂下，比長發還要長上兩分。
這樣明豔動人的裝扮，讓陳鈺忍不住誇道：“陰平郡主真好看。”
陸映月也點點頭，“是比她平日裏穿的那些白衣裳要好看。”
杜嬋聽到兩人的話，雙唇緊抿。
陰平郡主的驚豔出場，不僅僅吸引的是她們幾個，東錦閣、西瑟閣，甚至於乘風亭的許多人都看了過來。
乘風亭二樓。
大長公主看著與往常判若兩人的陰平郡主，笑說：“這丫頭平日裏素衣淺裝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想到這濃妝豔抹起來，竟是出此出挑。”
徐姑姑自打陰平郡主出來，便繃緊了心弦，是既期待又緊張。期待的是她終於重新拾起了跳舞，緊張則是擔憂她的身子承受不住。
聽到大長公主的話，她稍稍收斂目光，瞧了眼裴京墨，“不顯山不露水，是為保護自己。否則，如何在這吃人一樣的地方活下來？”
“她現在這樣很好。”大長公主沒有否認徐姑姑的話，隻撚著茶碗，平靜提點道，“低調不惹事，是能最大的保護自己，但會不會被人當成棋子，攪進吃人的局中，就不是自己能夠控製得了了。想要活下去，還不變當成棋子，唯有變得強大，成為執局之人，否則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大長公主所說，她何嚐不知？”徐姑姑不屑輕哼道，“但結果如何？大長公主也看到了。”
大長公主輕歎著看向裴京墨，“陰平的身子到底如何？京墨你可聽藥王穀的神醫說過？”
徐姑姑立即看向裴京墨。
裴京墨放下茶碗，揖手向大長公主一禮後，又看一眼徐姑姑，方才回答說：“前兩日聽木白提過兩句，陰平郡主的毒還差一味藥引，便可製出解藥了。”
徐姑姑當即起身，急迫道：“是何藥引，不知裴二公子可否告知？”
裴京墨低歎：“倒是很尋常的藥草，隻是成為藥引的過程有些艱難。”
徐姑姑忙揖手：“還請裴二公子告知。”
“藥草就是隨處可見的蒲公草，但想要養成藥引，則需……”裴京墨頓了一下，“用人的精血每日早中晚各澆灌一次，連續澆灌三個月後，方可成為藥引。”
“用人的精血澆灌，聽起來是不可思議了些，但算不得什麽難事。”大長公主說。
徐姑姑看著裴京墨，沒有說話。她相信裴京墨說難，定不隻是以人的精血澆灌那麽簡單。
果然。
裴京墨在呷了口茶後，又繼續了，“是，若隻是以精血澆灌，以義親王府和藥王穀的實力，都不算是件難辦的事。真正難辦的是，必須要用同一人的精血來澆灌，並且獻血之人，必須要真心實意。”
徐姑姑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
人心最不可測，以精血澆灌三月無異於是奪人性命，又如何確保對方是否真心實意？
不過，藥王穀的地位是不容褻瀆的。既神醫們提出了這樣的要求，想來是有辦法解決的。徐姑姑思及此，再次誠心請教道：“如何區別真心實意與否？”
裴京墨再次輕歎，“過程自是無法確定，但結果…真心實意，便是解藥；虛情假意，便是毒藥。”
饒是大長公主見多識廣，聽到這樣的判定方法，也忍不住勸道：“罷了，能控製著毒不再發，已是極好了。解藥的事……”
叮。
一聲琴音起。
陰平郡主的舞開始了。
大長公主收斂話頭，朝舞台看去。
同時，徐姑姑也心情沉重的看向了舞台。
一音響，萬籟靜。
一舞起，呼吸止。
泠泠七弦如仙樂，輕盈窈窕如仙子。
徐姑姑看著如九天玄女般的陰平郡主，雙目刹那若燦霞，心跳瞬間如雷鼓：陰平郡主跳舞的功力，不僅沒有減弱，反而比一年前更強了！
而此刻舞台上：
磬簫箏笛遞相攙，擊懨彈吹聲邐迤。
散序六奏未動衣，陽台宿雲慵不飛。
中序擘騞初入拍，秋竹竿裂春冰坼。
飄然轉旋回雪輕，嫣然縱送遊龍驚。
小垂手後柳無力，斜曳裾時雲欲生。
螾蛾斂略不勝態，風袖低昂如有情。
上元點鬟……意外突生！
有白鶴急飛而來！
亭、閣之中，不少人都瞬間驚得站了起來。
便是陳鈺，也忍不住心弦緊繃。
陰平郡主卻不慌不忙，在白鶴將近之時，她忽的飛身而起，躍至白鶴背上！
一切都是轉瞬之事。
在眾人尚未鬆神之際：繁音急節十二遍，仙女揮袂別飛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