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故意刁難
“我替我哥。”已經換下舞衣，穿回常服的杜嬋走上二樓，走到陳鈺跟前，“我可以到青雲樓跑堂三年，換你和我哥的親事重修。”
陳鈺看一眼茶碗，示意她倒茶。
杜嬋沒有任何遲疑的上前，拎起茶壺，姿態優雅的給她和陸映月添了茶。
“添茶的動作不錯，可惜……”陳鈺握著茶碗，揶揄道，“青雲樓並不需要女跑堂。”
杜嬋不卑不亢道：“我可以為奴為婢，伺候你左右。”
陳鈺歪頭看著她，看了片刻後，又看向她身後的幾個婢女，“她們幾個，就是你這般隨意挑來的？”
杜嬋沉默一瞬，“我還可以做掃灑婢女。”
“灑掃婢女，可自由進出各個院落。”既然上趕著來找不自在，陳鈺當然也不會心軟，示意花楹將她碰過的那隻茶碗扔掉，再另行取一隻新的過來後，接著道，“金家雖不缺錢，但也不是散財童子。我不質疑杜三小姐的人品，但也談不上什麽信任。”
杜嬋身邊的婢女麵生怒色，上前便要同她理論。杜嬋伸手，將她攔下：“陳小姐說得不錯，換做是我，也會有同樣的隱憂。”
頓一頓，她又看向陳鈺，“要我怎麽做，陳小姐盡管吩咐。”
陳鈺瞥向荷池。
杜承安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連個招呼都沒有打呢。
不屑的勾一勾唇，陳鈺收回目光，“金家在京都城郊有良田千畝，照顧良田的幫傭有近百人。幾日前，為幫傭們洗衣做飯的大娘回去照顧年邁的老母親了，杜小姐若當真想代替杜世子贖罪，不若孑身去此處，如何？”
“你……”讓堂堂侯府嫡女去給一群卑賤的幫傭洗衣做飯，這是在挑釁宣平侯府和淩辱她們小姐！杜嬋身後的婢女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兩步便怒道，“你這是在故意刁難人！”
“是，我就是在故意刁難，那又如何？”陳鈺輕蔑道，“以為我隻是個商女時，就攔街退婚，辱我名節。知道我師父是十三先生後，一個二個都想撲上來分一杯羹，配嗎？”
“我們世子和小姐都已經向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麽樣？”婢女氣憤道。
“道歉？”陳鈺笑了一下後，端起茶碗就朝她潑去。
茶水是花楹剛倒的。
潑在婢女的臉上，瞬間就燙得她尖叫起來。
但這還不夠。
陳鈺抽出發上的玉釵，上前兩步，揚手就朝她臉上劃去。
血珠滾落，滴到地上。
驚得不少小姐都跟著婢女尖叫起來。
陳鈺揚起玉釵，作勢還要再劃，婢女嚇得趕緊跪到地上，痛哭求饒。
“對不起，我隻是一時糊塗，我不是故意的，還請你大人大量原諒我一次。”陳鈺揖手道歉，態度比先前的杜承安還要誠懇無辜。
她剛才劃那一下，是用了力的。
婢女臉上，從左眼下兩厘處到右臉嘴角邊，傷痕流血不止、深可見骨。
婢女痛得快暈過去了，聽到她的道歉，害怕得直往後退。
陳鈺不高興了，她不滿道：“我都已經向你道歉了，你還躲起來，是什麽意思？”
婢女嗚嗚咽咽的不敢開腔，她錯了，她真的錯了，她不知道她不怕宣平侯府。她要是知道，她絕不會冒頭去得罪她。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個道理，教你千百遍，不如讓你自己體驗一回來得深刻。”陳鈺收起誠懇和無辜，將玉釵扔到一邊，又看一眼杜嬋後，坐了回去。
花楹、天冬上前，給她仔細清理著手上的血跡。
花楹邊清理邊說：“這種醃臢事，何須小小姐親自動手？交秋桑她們就可以了。”
“不親自動一回手，怎叫人知曉我不是誰都可以欺辱拿捏的軟柿子？”陳鈺淡聲道。
花楹嘀咕：“下次遇到不開眼的，秋桑她們在教訓的時候，小小姐隻要不心軟，過個幾回，自然便不會再有人來惹小小姐了。”
“嗯，以後不心軟了。”陳鈺隨口說。
花楹立即眉開眼笑的對秋桑幾個道：“你們幾個可都聽到了？”
“聽到了聽到了。”天冬笑著拿出錦帕，要收玉釵，陳鈺直接道，“毀了。”
天冬應是，將拾起來的玉釵遞向秋桑。秋桑兩指輕輕一捏，玉粉如沙，簌簌而落。
陸映月在旁看得眼睛唰一下如銅鈴大，摩拳擦掌的，便道：“來，切磋一下？”
秋桑看向陳鈺。
陸映月也忙看向陳鈺，並道：“我隻是切磋一下，不會打傷她的，你放心。”
秋桑默不作聲的挑了挑眉，打傷她？她們幾個能成為小小姐的婢女，可都是經過千挑萬選的，若被她輕易打敗，還有什麽資格留小小姐身邊？
不過想到先前陸映月叫囂謝文君時，謝文君明顯不敢接招的態度…秋桑再看一眼陸映月，也許可以通過和她的切磋震懾一下想打小小姐主意的人？
不管能不能震懾，試試總是可以的。如此想，秋桑便道：“奴婢也想跟陸小姐切磋一下，還望小小姐成全。”
陳鈺看看陸映月，又看看秋桑，點頭道：“那你們切磋吧。”
“那明日你來青雲樓時，我們切磋。”秋桑主動道。
“好，一言為定！”陸映月興奮道，“幸好被母親逼著來賞荷宴了，否則就要錯過許多熱鬧了。”
陳鈺無法體會她的興奮，但剛才她拿玉釵劃那婢女臉的時候，杜嬋是準備阻止的，是被她給攔下了。看一眼她腰間纏著的鞭子，陳鈺問：“你喜歡習武？”
“對呀。”有錢、會罵人、身邊還有武功高強的婢女，陸映月已經下定決心要交陳鈺這個朋友了，因而便毫不隱瞞的說道，“要不是祖母病重，我現在已經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俠女了。”
陳鈺莫名的看她兩眼，算是明白她的虎勁是哪裏來的了。
“你是不是看不起俠女？”陸映月感受到了鄙視，當媽拍桌道，“當俠女可是我的理想，行俠仗義、懲軒除惡，想當年……”
話到此處，她忽的一頓，轉頭看著還杵在原地的杜嬋，皺眉道：“你怎麽還不走？”
不等杜嬋作答，她又看向陳鈺，指使道：“你趕緊再罵幾句，將她罵走，她在這裏我都沒有辦法好好說話了。”
當年……是想說她母親吧？杜嬋暗道一聲可惜後，轉向陳鈺，“我們談談吧。”
“你想談什麽？”陳鈺問。
杜嬋徑直道：“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