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把姓改了
竹園。
“都按小小姐的話說了”真掌櫃回稟，“那陳二夫人和陳二小姐聽了後，果然迫不及待的改見小小姐了。”
“不急，先讓她們等一會兒。”陳鈺端起茶碗，待一盞茶盡，又回屋換了身衣裳，才隨著真掌櫃去往前樓。
康掌櫃緊跟在他們身後，到了後園門口，他止住腳步，目送陳鈺頭也不回的進入前樓後，又折轉回來，質問全掌櫃、義掌櫃道：“小小姐支走十三先生，你們為何不阻攔？”
全掌櫃瞥他一眼：“阻攔了，陳二夫人還怎麽上門？”
“陳家狼子野心，你們讓她上門做什麽！”康掌櫃暴怒道，“小小姐年紀小不知事，你們……”
“報仇。”全掌櫃說。
“什麽？”
義掌櫃倒了杯茶遞過去，“你難道沒看出來，小小姐想報仇？”
康掌櫃懵了：“報什麽仇？”
“報拒之門外、攔街退婚、小姐病倒的仇。”全掌櫃說。
“這些仇，等大將軍回來……”
全掌櫃打斷他的話，“大將軍什麽時候回來？”
康掌櫃自然而然道：“當然是剿完匪就回來。”
全掌櫃笑了：“什麽時候剿完匪？”
康掌櫃冷哼：“不管大將軍什麽時候回來，你們也不該讓小小姐去犯險！”
“隻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義掌櫃接過話頭，“大將軍轉道去巴東郡剿匪至今，已經有二十餘日，什麽樣的匪患這麽厲害，竟能纏住大將軍這麽久？”
康掌櫃不說話。
義掌櫃便接著道：“大將軍去巴東郡剿匪，原本大家都覺得是碰巧遇上了，但小小姐提醒得對，大將軍作戰少有敗數，班師回朝也是大張旗鼓，隻要長腦子的匪寇，都不會在這個時候流竄作案。”
康掌櫃悶了半晌也找不到反駁的話，隻道：“小小姐什麽時候這麽聰明了？”
義掌櫃沉默了下去。
全掌櫃也沉默了下去。
……
前樓，三樓。
真掌櫃在樓梯口就止住了腳步，陳鈺獨自帶著秋桑、空青等六名婢女進入包廂，在屋中站定後，揖手見禮：“見過陳二夫人，見過陳二小姐。”
“鈺兒！”陳二夫人熱情的迎上前，途中，她朝門口守著的婢女看去。得婢女搖頭示意真掌櫃並沒有跟來後，她笑容更勝三分的來牽陳鈺的手，“真是不容易，這還一眼未見，就長這麽大個了。”
“很容易呀，有外祖父、三個舅舅、三個舅母、五個哥哥和一堆嬤嬤、婢女圍著我，寵著寵著，我就長大了。”陳鈺退開一步躲開她的手後，快步走到青鸞牡丹團刻紫檀椅坐下，“陳二夫人你也坐吧，別客氣。”
“這孩子…”陳二夫人笑著坐回去，抿口茶後，柔聲問，“鈺兒回來京都，可還習慣？”
“原本是不習慣的，不過前兩日真伯、康叔在屋中開了深井送風，又布置了拉拽風扇、還在院中布置了降溫亭後，我便習慣了。”陳鈺說。
降溫亭，那可是陳老夫人肖想快十年，也舍不得裝置的精貴玩意。
陳二夫人和陳懷玉不動聲色的對視一眼後，陳二夫人又笑盈盈的問道：“那鈺兒可知，我們今日過來的目的是什麽？”
“借銀子。”陳鈺脆聲說道。並幹脆的拿出張百兩的銀票遞給秋桑，讓秋桑送過去給她們。
“堂妹，我們……”
“不夠嗎？”陳鈺疑惑的看過去，看到她們身上半新不舊的衣裳，她恍然道，“噢，你們是該換新衣裳了。不過我過來的時候隻帶了一百兩，要不你們先拿回去用吧，不夠了再來找我借如何？”
陳懷玉一張玉臉瞬間漲得通紅，更是下意識的看向陳鈺身上的穿著。
粉珠白玉頭麵，珠玉光澤瑩潤，僅從麵相看，便知價值不菲。粉白金絲軟煙羅衣裙，衣料嶄新、一看也是近日裁製。粉玉如意宮絛、軟緞玉珠繡鞋，同樣珠圓玉潤、嶄新漂亮，乃今日所…不對，她才回京都三五日，這般做工精致繁複的頭麵和衣裙，最少要半月才能完工。也就是說，她身上這一套，是早就做好，近日才拿出來穿戴的！
陳懷玉手指微蜷，指甲挖著掌心嫩肉，極力的壓製著心底的嫉妒。
“鈺兒誤會了。”陳二夫人不舍的從那張百兩的銀票上收回目光，和暖道，“我們不是來借銀子，而是來接你回家的。你祖母念你念得緊，都茶不思飯不想的病倒在床上兩日了。我們要再不來接你呀，你祖母怕是夜裏也不能寐了。”
秋桑回來，將銀票遞給陳鈺。陳鈺隨手塞到袖中，撇嘴說道：“陳二夫人莫要騙我了，陳老夫人真要念我，那日怎會將我拒之門外。”
“那都是一場誤會。”陳二夫人歎氣說，“因為晉陽郡主在府中，怕你母親回來受委屈，才有意告訴門房，說我們去了英親王府。本意是想讓你們聽了避一避，等晉陽郡主走後，我們再來接你們的，那曉得竟鬧出這樣大一場誤會來。”
“拒之門外是誤會，那晉陽郡主的親事呢？”陳鈺逼問。
“自然也是一場誤會，母親已經在著手解決了，不過要完全解決好，還需要些時日。”陳懷玉壓好嫉妒上前，親自斟了碗茶遞給她，“至於什麽時候解決好嘛，那就是長輩之間的事了，你呀，就別跟著瞎操心了。趕緊喝完這碗茶，便跟著我們回去吧，祖母已經在等著我們了。”
“那就讓她等著吧。”陳鈺擱下茶碗，無所畏懼道，“反正晉陽郡主的親事沒有解決前，我是絕不會回去的。”
“堂妹。”陳懷玉飛快的左右看一眼，“以後這樣的話萬莫再說了，若是不小心傳揚出去，少不得會有人說你無教不孝，若是傳到皇上哪裏，說不定就要下旨治你的罪了。”
“為什麽？”陳鈺疑惑，“陳氏的族譜上又沒有我母親，也沒有我，我們還算不得陳家的人，為什麽要孝？”
“你這話說得就不對。”陳二夫人笑著糾正，“陳氏的族譜上是還沒有你的名字，但你姓陳，你父親是陳家的人，那你就要孝敬陳家的長輩。”
陳鈺看向她：“陳夫人的意思是，要我把陳這個姓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