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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 語堂

  容靖覺得江馳禹簡直是異想天開,他府中最重視的就是語堂先生,就是舍了誰也不會舍了他。


  江馳禹了然,臉色微重,道:“語堂先生?”


  容靖沒了同江馳禹兜轉的心思,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肯再說,江馳禹懶散的吩咐了句:“ 送客。”


  容靖恨不得立馬插上翅膀飛出去。


  等他走了,澤也才若有所思的說:“王爺此舉會不會太冒險了,若是三殿下府內真有心懷叵測的人,我們豈不是會打草驚蛇。”


  “顧不了那麽多了。”江馳禹沉眸,“每次到了關鍵時候都會有人斬斷本王的線索,從崔燈到河州黑市,本王的耐心一再消減,這次一定要掰回一城。”


  “要怎麽做?”澤也想了想道:“屬下讓人盯緊三王府。”


  “嗯,晝夜不停的盯著。”


  江馳禹並非莽撞之人,可他近來愈發不安,跟著容歌的人來到了汴京,就躲在他們身後。


  要快!


  澤也調了一隊暗衛,悄無聲息的布控在了三王府周圍。


  容靖是被江馳禹派人送回去的,找不到人的隨從火急火燎的從宮門口趕回來,一看到安然無恙的容靖,如蒙大赦的跪下,“殿下啊,都怪我們眼瞎,怎麽就讓你被淵王的人擄了去呢?奴才們罪該萬死。”


  “再有下次,本王挖了你們眼睛!”容靖略顯狼狽,撩袍下來,抬步就進去了。


  江馳禹“請”他到王府喝茶,這事關乎自己剛犯下的錯,容靖再蠢也不想傻兮兮的去容禎跟前告狀,說江馳禹揪著他不放,再讓容禎劈頭蓋臉的教訓一頓。


  “小人,別以為傍上了父皇,本王就得處處忍讓你!”容靖氣不打一出來,對跟上來的隨從冷眼相待,咬牙切齒道:“等本王風光了,第一個發配你!”


  他悶著頭往前院走,沒注意到幾位仆從正垂首慢跟著府中的先生往出走,那先生黑發半白,尤其是兩鬢,點綴的幾縷黑梳在白上麵,整整齊齊,一根不留。


  他走起路來端著右臂,闊首抬胸,被皺紋包裹的眉眼之間藏著鬱意,身後的仆從兩列跟著,謹慎伺候。


  容靖罵罵咧咧的踢了一腳院中的石子,如何詆毀江馳禹都不夠出氣,直到耳邊傳來重咳,他才恍地瞥過眼。


  先生正在兩步之外靜靜看著他,端著的右手握拳緩緩從嘴角移到背胸前,拱手行禮道:“殿下回來了。”


  “語堂先生。”容靖眼睛一亮,戾氣驟消,看了一眼蔡語堂,“先生要出府?”


  “見個友人。”蔡語堂行至容靖跟前,嘴角有意的帶了點笑,他給人深不可測的老狐狸之感,真正的笑裏藏刀,道:“誰又給殿下氣受了?殿下又要發配誰?”


  容靖正要找蔡語堂給他做主,聞言便道:“還能是誰,先生明知故問,除了江馳禹誰還敢給本王氣受?”


  以為容靖又不知死活的去招惹江馳禹了,蔡語堂輕不可察的提了下眉眼,抬手屏退仆從,說:“殿下去淵王府了?”


  “先生怎麽知道?”容靖睜眼。


  “隨從們回來好一會了,還在府中找過殿下。”蔡語堂說:“看殿下的樣子,我便猜到了,怎麽?淵王殿下尋殿下有事?”


  容靖靠近蔡語堂,拉著他愁眉苦臉低聲道:“還是上次玄鐵的事,先生不知道,父皇背後許了江馳禹通天的權力,他現在還在查呢?”


  “是麽?”蔡語堂背過的掌心握著什麽,麵容微凝道:“淵王還在懷疑殿下?”


  容靖搖頭,“江馳禹就是有病,本王也不知道他揪著我幹什麽,不管他怎麽問,反正我知道的就那些,憑他還能問出花不成?”


  蔡語堂飛快的低掃了容靖一眼,敏銳的察覺事情不簡單,他這些年在三王府,為著容靖的事同江馳禹交手頗多,此人心性足夠沉穩,做事果斷卻不盲從,是塊鐵板。


  他時常想,幸虧容氏皇族沒出一個江馳禹。


  “聖上讓淵王清查黑市,殿下知道吧?”蔡語堂說了一句,沒有讓容靖回答的意思,接著道:“淵王本就是世家出身,又承蒙皇恩,眼下為了站穩地位急功近利了些,他又擔著黑市的壓力,殿下可明白黑市是什麽?整個大周若是細挖下來,不止十萬八千呢,他哪清的幹淨呢。”


  容靖沒聽明白,直問道:“先生這話怎麽說?”


  “黑市難清,從某種程度上,黑利也是大周財富的一部分,眼下這世道,哪有一覽無餘的清白呢?”蔡語堂語速平緩,像是說著一件無關重要的事,他道:“淵王此次整頓不可能斬草除根,因為總有少部分的生意得在暗處做,才能撐起來,他也就是裝裝樣子,清清律法不容的大頭罷了,比如——倒賣玄鐵的勾當。”


  容靖恍然大悟,“所以江馳禹還是想把倒賣玄鐵的源頭連根拔起?他搗毀這麽一個大場子,可比在犄角旮旯裏圍剿七八個小黑店重要多了。”


  蔡語堂點點頭,“差不多是這個理,所以這才是他請殿下入府的原因,淵王還想從殿下口中入手,畢竟咱們上次確實到手了一批玄鐵,乃是大忌。”


  “上次是意外,本王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容靖氣鼓鼓道:“先生該知道的,什麽倒賣玄鐵,這玄鐵到底是哪個命硬的在賣,本王全然不知。”


  說到這,蔡語堂忽就滿是歉意的朝容靖一拱手,說道:“上次暴露,是我的過錯,沒能防範到淵王,原本想著賺筆錢的事,萬無一失才做的,連累殿下了。”


  容靖扶住蔡語堂雙肘,道:“怎麽能算先生的錯呢?先生攔了本王數次,是本王執意要冒險賺錢的,說到底,沒有江馳禹的話,這筆我們賺翻了。”


  低低歎了口氣,蔡語堂深垂著眸,說:“既然已經過去了,以後這種事我們不做就是了,好在殿下無辜,牽連不深,聖上也沒過於怪罪。”


  容靖能早早從玄鐵案中脫身,也是在蔡語堂預料之外的,他小瞧了魏常和儷嬪的實力,這兩人在容禎心上一唱一和的麻痹,容禎就是再公正也會受到影響,對容靖往往更寬容一些。


  要想徹底毀掉容靖,還得往奄奄一息的火柴上填一把烈火,蔡語堂看著容靖,暗暗狠著心。


  容靖也不好拖蔡語堂太久,急忙交代道:“還有一事先生千萬小心,江馳禹自認不如本王,居然打起本王府中先生的事,語堂先生若是被他見了,指不定還用什麽陰人的手段威逼利誘先生順從呢,先生可萬萬不能答應。”


  “什麽?”蔡語堂踱出去的步子收回來,回首擰眉,“殿下是說,淵王注意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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