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醫品凰謀> 278 複得

278 複得

  容歌動身去淵王府,途中進了暖茶閣,時言在裏麵等她。


  三樓的雅間,容歌以前消遣的茶閣之一,她氣質清冷,一進來就吸引了不少目光,可再看身後不緊不慢跟著的兩個帶刀護衛,實在沒人敢親近。


  容歌在三樓拐角停下,回頭看了眼從梧桐院後門挪到此處的兩個侍衛,皺眉道:“要麽在茶樓外麵等我,要麽就哪來回哪去。”


  侍衛也是聽話,頷身一拱手就退下了。


  “他們是成心要寸步不離的守著小姐了。”劉廬山小心的扶了容歌一把,說道:“會不會妨礙到小姐,我在雅間外看著,小姐進去和撫使談。”


  輕一點頭,容歌穿過闌幹挑著簾子進去了。


  時言已經等候多時,聽到動靜猛然回過頭來,寬袖扇到了窗台上的綠枝,晃了晃折了。


  細微的“哢嚓”並未引起容歌的注意,她看了時言一眼,胡茬更顯他憔悴,容歌拉開椅子率先坐了,抿了抿唇道:“第二次了,我坐立難安,收起驕傲的小性子想著盡快見到你。”


  時言漆黑的雙瞳微縮,艱難的勾了勾唇角,“公主就該使出性子責罵臣,這樣臣心裏才舒服。”


  容歌垂眸,並未接上時言的話,而是兀自的說:“上次還是在雲來茶館,我剛活過來。”


  “臣還是讓公主失望了。”時言神色低落的看著容歌說。


  許是太久沒被人這般鄭重的稱呼“公主”了,容歌竟有些不習慣,她隱藏在平凡裏,漸漸將榮華錦披卸下。


  “別站著,坐下。”容歌抬眼,悶著臉道:“時伯伯怪我了吧,時家的聲譽,因為一場準備不全的婚宴毀了大半,讓天下學士看了笑話。”


  這是容歌愧疚的。


  時言沉頓兩息,到容歌對麵坐下,輕聲說:“父親說是我沒福氣,娶不到你,聲譽名利,都不是父親看重的,倒是我時家關鍵時刻沒維護好你。”


  容歌淡淡笑了,“那有什麽,名譽我也不在乎了。”


  兩人對視一眼,氣氛怪悶的,容歌這才瞥見了斷在窗前的冬枝,不由自主的想起時言帶她穿梭在街巷的趣事,她打心底裏珍惜時言,珍惜有他陪伴的時光。


  那曾是她灰暗人生中一盞燈。


  故意抓起一把幹果擲過去,灑了時言一身,容歌假裝責怪道:“真是混賬,你要是敢和我分道揚鑣,我就殺了你。”


  “不會的。”時言傻傻的一笑,望著容歌說:“如果有那麽一天,臣自己提頭來公主跟前謝罪。”


  “一點拋棄我的想法也不能有。”容歌揚眉,道:“我可是一開始就把你拉下水了,在別人跟前,我再也做不回容歌了。”


  她雙眼明亮的盯著時言,忽然固執的像個孩子。


  時言喉嚨攢動,輕聲說:“臣永遠是公主最忠誠的侍衛。”


  容歌說:“我知道。”


  “那日在婚宴上的背棄,臣沒什麽好解釋的。”時言低了聲,“公主要打要罰,臣都受著。”


  “才不呢,父皇已經替我打過你了。”容歌給自己找台階下,揣著手道:“我還不了解你嗎,必然是江馳禹提前給你使過絆子,茂國公出現在婚宴上也是意料之外,他言之鑿鑿的要將李伽藍和江馳禹搞臭,事情已經一發不可收拾,確實不應該再牽扯你時家進來。”


  時言愣了愣,他還以為容歌指的是江馳禹知道她身份的事。


  可容歌又道:“我也有錯,這兩日仔細想了想,要想成事還是得從長計議,不能操之過急,你我綁在一處不見得就是最好的。”


  “可你和江馳禹聯係太多,臣終究還是不放心。”時言現在還不知道江馳禹真正的目的是什麽,不敢貿然讓容歌知道真相,於是道:“他狼子野心,你要小心。”


  神色暗了暗,容歌道:“之前在殿中你可有覺得誰是細作?或者有沒有發現殿中有其他人的眼線?”


  時言不知容歌為何突然問起這個,肯定道:“沒有。”


  “……那就更奇怪了。”


  “怎麽?”時言緊張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


  遇到一個流氓。


  容歌心下存疑,沉吟片刻輕搖頭道:“沒什麽。”


  她不是有意隱瞞,而是江馳禹暗戀自己這件事怎麽想都不對勁,容歌甚至覺得突然。


  壓下疑問,容歌不再糾結婚宴上的事,她明白時言當時沒說,眼下問了也無濟於事,總之時言的苦衷不會害她就對了。


  繞開這個話題,她讓時言端起茶杯,笑說:“重歸於好,我說了算。”


  時言仰頭一飲而盡,“我都聽你的。”


  “我眼下自由了許多,師父在淵王府中,所以出入的便也多了。”容歌怕時言多心,解釋道:“你知道費老嗎?江馳禹說連太醫院都留不住此人,他收我為徒了。”


  時言將太醫院姓費的快速在腦海中篩選了一遍,沉說:“費浦和?是不是曾在太醫院譯過古籍。”


  “就是他。”容歌咋呼,“你知道他?”


  “聽過一些,隻是費老怎麽會在淵王府?”時言略驚訝,那可是先帝都請不進宮裏的人,竟肯為江馳禹效力。


  掐指一算,費浦和也到了垂暮之年,能在這個年紀為江馳禹所用,就更是匪夷所思了。


  容歌也說不清楚,隻是她對費老有種天然割舍不掉的親切感,補充道:“我還得在王府為小世子治療,他叫江桉,是個很討喜的孩子。”


  “江馳禹都不瞞著你?”


  “可能是因為江桉本就是李伽藍之子吧。”容歌對此並無太多疑問,緩聲道:“不僅江馳禹,王府的近衛和嬤嬤都不避諱我接近江桉,救治江桉我是自願的,不摻雜其他目的。”


  “我知道。”時言眉頭緊皺,隱隱覺得不對,如果李伽藍是江桉的生母,那江馳禹更不應該如此信任容歌才對。


  畢竟此李伽藍非彼李伽藍,江馳禹是知曉的。


  將在王府發生的事情挑揀著說完,容歌正色道:“江馳禹接管京軍北衙了?他動作怎麽這般快,怎麽回事啊?”


  收斂心思,時言說:“兵部尚書在大殿上和茂國公吵起來了,茂國公非說尚書三姨娘第二個兒子是他的,被怒極的兵部尚書一巴掌打掉了烏紗帽,兩人在大殿上鬧的不可開交,聖上大怒。”


  “便宜茂國公了,白撿了了個兒子啊。”容歌譏笑道:“國公爺子嗣稀薄,他要是認定尚書的兒子是他的,那可有的鬧了。”


  時言看了容歌一眼,歎氣道:“為此尚書逼著府上三姨娘說實話,不曾想那三姨娘關了兩日就病死了,聖上明擺著不想用茂國公了,兵權就順勢給了江馳禹。”


  “父皇到底還是偏心江家。”容歌幽聲:“父皇同時也在製衡你和江馳禹,錦衣衛和京軍同屬要職,好些事情要你兩聯手辦,你們可不能明著敵對啊。”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