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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 疑竇

  淵王府的馬車緩緩停在李府門前,車軲轆還未站定,李暉帶著韓宛樂以及小廝丫鬟跪了一地。


  容歌平靜的看著江馳禹,淡聲:“王爺句句肺腑,可真相呢?真相不是這樣的,任憑王爺說得再感人,也是假的。”


  真相是李伽藍曾經數次從無情的江馳禹手中死裏逃生,是容歌在詔獄醒來,忍受劇痛告別的那一抹謫仙似的衣白。


  “為什麽本王說得就不能是真相呢?”江馳禹連攢眉的動作都極輕,溫聲說:“二小姐隻需記得,本王今日時府所言,句句真心,不為別人,隻為你。”


  容歌舌根發苦,“為什麽?”


  江馳禹輕撩衣袖,在容歌驟然詫異的神色下,抬起右掌正對著容歌,他遵從自己的內心像在舉行某中虔誠的儀式,鄭重其色道:“本王江淵,在此對二小姐立誓,江府需要一位夫人,此後餘生,這個位置都隻能是你的。”


  容歌心口短而促的絞痛一瞬,她避開江馳禹眼中的鋒芒,結聲:“我如果不願呢?”


  江府夫人,容歌光是想想都覺得自己瘋了。


  “本王等著。”江馳禹說:“二小姐會願意的。”


  本就是他的妻,他等再久都無妨的。


  容歌慌忙下了車,冬日的涼氣飛快的驅散鮮紅嫁衣下了熱汗,連同馬車裏江馳禹滾燙的愛意一同驅走,低低喘息著回頭,江馳禹對她笑。


  容歌頭更疼了,她忍不住蹙眉,抬指去揉額角。


  李府門口的人還跪著,李暉大聲拜“參見淵王殿下!”,容歌統統聽不清了,她亂成了一團麻。


  江馳禹站在馬車旁邊,想扶容歌的手伸出去又收回來,看著紫芸攙扶住容歌,他才對李暉道:“二小姐是本王府上的貴客,李大人好生伺候著。”


  李暉陡然間忘記了害怕,茫然的抬起來,嘴上應著:“是是是……”


  等江馳禹走遠了,李暉才艱難的爬起來,指著容歌就要罵,婚事黃了……他可聽說了時府鬧的太厲害,連京軍都去了,巴掌抬起來又想到江馳禹剛才的叮囑,瞬間換了張笑臉。


  “伽藍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跟爹說啊!”李暉咬著牙關,低聲下氣道:“你可是新娘子啊!都進了時府大門了,怎麽還能被退回來呢?”


  容歌嚴重耳鳴,她隱隱覺得自己可能是身體出什麽問題了,並非李伽藍早前留下的後遺症,是新的病根,屬於她的病根。


  韓宛樂和丫鬟們一股腦都擁擠過來,容歌胸口悶的厲害,她看著李暉道:“時府的新娘子當不成了,爹想知道什麽,與其來問我,不如明日去問問赴宴的同僚。”


  “哎呦!”


  李暉瞬間臊的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女兒成婚當日就被趕出來,他明日連出門的臉都沒了。


  “阿娘,我沒事,有點累了。”容歌輕輕推開韓宛樂的手,說:“不要擔心,我先回院了。”


  說完便任由紫芸扶著往梧桐院去,李府眾人的問候都被她摒棄在耳後,竹鶯跑步過來接住容歌,眼底是掩不住的落寞。


  雖然她還不清楚事情的始末,可能讓容歌從時府離開,時言必定出了大錯,她低聲:“小姐,好些了嗎?”


  耳根子清淨了,容歌三魂七魄也逐漸歸位,她同竹鶯相視一眼,道:“李暉沒能來時府摻和,多虧你在家裏攔住他。”


  今日這場婚宴多少人盯著呢,時府一有動靜李暉就應該收到了,可直到鬧劇結束都沒能見到李暉,竹鶯功不可沒。


  “奴婢知道輕重。”竹鶯關切道:“李暉去了隻會給小姐添麻煩,攔幾個人而已,不算什麽。”


  容歌拂開簾子進屋,差紫芸去準備些吃食來,她由衷的對竹鶯說:“辛苦你了。”


  這些都不是竹鶯想聽的,她焦急萬分,“小姐和時言鬧別扭了?”


  氣死她了,時言怎能撇下容歌,難道她真的看錯人了?


  “我也不知道,一不小心就鬧僵了。”容歌自嘲道:“一衝動我就跑了,他也沒留我。”


  竹鶯壓下憤氣,“我們再從長計議,小姐別逼自己,時間還很多,我們慢慢來。”


  容歌手肘枕著桌沿,鼻尖縈繞的香味寸寸撫平她躁動不安的心,倏地容歌睜開眼,撇過頭看去,角落的桌子上溫著一小塊香膏。


  “香膏拿過來我看看。”


  竹鶯不解,過去拿給容歌,容歌捧在鼻尖嗅了嗅,微攢起了眉頭。


  “還是上次宿公子送的那塊。”竹鶯慌道:“怎麽了小姐,有問題嗎?”


  宿青喬!

  容歌後知後覺,她當即讓竹鶯為她更衣,換下沉重的嫁衣,瞬間一身輕。


  紫芸準備好飯菜,在臥房門口團團轉,“小姐不會想不開吧?都把自己關在裏麵大半個時辰了,一天了滴水未進。”


  竹鶯靠著門牆沉思,沒有說話。


  容歌為何突然要檢查香膏的成分,以容歌現在的醫術,若是這塊香有問題,天天聞早就察覺了。


  正出神著背後便傳來開門聲,容歌沉著臉出來,竹鶯焦聲:“怎麽了小姐,那香有毒?”


  “啊!”紫芸嚇的張大了嘴,“有人要毒小姐?”


  容歌扶著額頭,垂聲:“無毒,香膏沒有問題。”


  她一一檢查過香膏裏的成分,都是上好的香料,沒有一點點問題,她到底在懷疑什麽?

  容歌不是沒給自己診過脈,她體內的舊疾已經大致痊愈,那突如其來的心絞又是怎麽回事?而且大多是和江馳禹在一塊時,她才會難受。


  難不城是江馳禹命中克她?

  用過飯容歌便關了梧桐院,誰來也不見,她按著不太舒坦的太陽穴,扭頭問竹鶯,“天禧二十三年我在幹什麽?”


  竹鶯愣了片刻,道:“在殿裏呢,那幾年小姐都沒離開過公主殿。”


  因為容歌要照顧容燁,天禧二十三年,容燁還尚在公主殿呢,容歌哪有時間離宮玩鬧。


  竹鶯怕勾起容歌的傷心事不好說得太仔細,容歌聽了隱隱約約想起一些,再往深處想,卻又什麽都想不起來。


  “那在殿裏時,我身邊伺候的,除了你,還有誰來著?”


  連這些,容歌都記得模模糊糊了。


  “小姐身邊最貼身的就是我們四個,梅蘭竹菊。”竹鶯思起昔日姐妹,低了聲:“現在就剩奴婢一個了。”


  “梅蘭竹菊?”容歌輕喃,抬眼說:“我怎麽一時間想不起她們的樣貌了。”


  公主殿被一夕之間屠殺的貼身奴婢,她明明都記得一清二楚啊。


  竹鶯手底下的動作一滯,說:“小姐記不起她們正常,奴婢有時候都記不清她們的麵容呢,她們三在天禧二十四年末就相繼離世了。”


  容歌怔住,六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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