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毀婚
茂國公黑著臉,寸步不讓,驚動了容禎他還是怕的。
“王爺不問問是什麽事?”茂國公不悅道:“驚動了錦衣衛,繼而驚動了聖上,可就不是小事了。”
江馳禹背手而立,睥睨著茂國公,沉道:“國公都京軍圍府了,本王可不覺得是小事,不論何事,在本王這都得秉公執法!”
茂國公連道三個“好”字,硬著頭皮道:“看來今日我得做個惡人了,時老啊,你兒這婚怕是結不成了,咱倆也算是略有交情,我好意來提醒你一遭,還望你海量勿怪啊。”
時良策從主位上下來,自帶兩袖清風,眼前的變故不足以讓他變色,虛虛行了一禮才道:“國公有什麽事非要在我兒喜宴上說,我時家多年不像今日這般紅火了,國公兵戈入府,我時良策就是心胸再廣,也無法海量了。”
“哈哈哈,時老等我說完,你就得感謝我了。”茂國公陰騭的目光穿過江馳禹,最後落在一襲紅裝的容歌身上,“都說娶妻娶賢,時家小兒就算娶不到一個賢淑的大家閨秀,總娶個品行端正的吧,這還真是一樣都不沾邊,娶個蕩婦回來,實在有辱時老的高風亮節呐。”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皆變了臉色。
江馳禹冷笑,“國公大病初愈,別是被女兒砸壞了腦子,說起作風,整個汴京誰能比得上國公。”
茂國公瞪著江馳禹,不顧他人嬉笑,回擊道:“王爺倒是護著李二小姐,若不是情真意切,斷不會同李二小姐私下糾纏多年,李二小姐也是大忙人,前腳剛伺候完王爺從淵王府出來,後腳就上了時撫使的榻,王爺舍得?”
“國公真糊塗了!”江馳禹陡然厲聲,“本王讓你清醒清醒!”
王府近衛當即兵刃出鞘,京軍不遑多讓,院內氣氛霎那間降到了冰點,茂國公昂首望著江馳禹獰笑。
江馳禹總算明白了茂國公的來意,衝著他和容歌來的。
找死!
茂國公要的就是江馳禹的憤怒,他話一出口,是真是假自然有人議論,江馳禹越是激憤,時府這場婚宴就鬧的越難堪。
時良策清俊的蒼眸環視一圈,所有猜疑的人都心虛的低下頭,他硬氣道:“你閉嘴!毀我兒媳清白,國公是何居心!”
“可不行啊。”茂國公挪動肥胖的身子,晃手道:“時老趕緊把那不貞之人趕出去,哪裏還能稱作兒媳呢?一雙破鞋而已,使了些狐媚子手段,就將你兒迷的神魂顛倒,妖精!妖精啊!”
他說完放肆的大笑起來,時良策雙頰微緊,怒意肉眼可見。
容歌輕喝一聲,當眾掀了蓋頭,待眾人看清她蓋頭下精心打扮過的容色,倒吸一口涼氣,不約而同與“狐媚子”聯係在一起。
國公爺說的不假,此等姿色,不怪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時撫使上當受騙啊。
“說的真好,國公爺這份賀禮真是別致!”容歌神色倨傲,寒聲:“國公府不夠國公爺浪的,淫、亂之風都刮到我頭上來了,好啊!我就在這,當著我的麵,你慢慢說。”
說著容歌就要從屋裏衝出去,她倒要親耳聽聽,茂國公一張臭嘴,能如何辱的她抬不起頭來。
時言攔住生氣的容歌,將她交給紫芸,低聲:“我來處理。”
容歌無奈,冷臉站在了原地。
時言安置好容歌,負手出去,“國公不請自來,刻意針對我夫人,便是有意同我過不去了,恕我不能以禮相待。”
茂國公戀戀不舍的把撲閃的目光從容歌身上收回來,他像餓狼看見了可口的美人,唏噓道:“時撫使錯了,我純粹一片好心呐,錦衣衛同京軍都是自家兄弟,我怎會同你過不去呢。”
“不敢。”時言陰聲:“國公對我家夫人出言不遜,時府的門檻還不是區區幾個京軍能撼動的,國公需得向我家夫人道歉!”
茂國公笑聲戛然而止,“區區幾個京軍?時撫使是想要錦衣衛同京軍一較高下嗎?”
在席間作為賓客的北鎮撫司錦衣衛齊刷刷站在時言身側,京軍的假把式瞬間被比了下去。
時言硬聲:“國公,道歉吧。”
茂國公看看時言,再看看毅然拿他當眼中釘肉中刺的江馳禹,用力的拍手大笑,看來今日他還真是來對了。
“也好,趁著諸位名望都在,我就滿足大家的好奇心。”茂國公從袖筒裏抽出手,指著江馳禹道:“王爺,多有得罪了,大家想聽嘛,有些話我不說也得說了。”
時言握拳,“國公慎言!鬧我時府同王爺何幹!”
江馳禹麵沉似水,“本王耳聰目明,國公但凡說錯一個字,本王都不會善罷甘休的,國公想好了再說!”
能讓茂國公在眾人麵前揭開的舊事,無非就一樁,他隻擔心容歌會不會因此氣著了。
江馳禹和時言難得立場一致,可他們的威脅在自認為掌握驚天事實的茂國公耳朵裏,跟撓癢癢似的。
料到結果的幾人皆不由得忐忑起來,茂國公讓在場眾人都騎虎難下,他現在就是什麽都不說,對“時少夫人”的影響已經傳出去了,待他們出了這扇門便能肆意議論,容歌總會被人詬病。
“哎!為了時老的清正家風,我就豁出去了。”茂國公裝作惋惜,說道:“時老啊,你是被李二小姐這個狐狸精騙了,她同淵王殿下不清不楚,早些年的舊事大家夥都忘了,那我就來替大家回憶回憶,先說咋們李二小姐早些年頻繁出入淵王府,同淵王殿下情定三生的事,王爺你說有沒有?”
江馳禹欲說“沒有”,可話到了嘴邊又吞了下去。
他故意沉默,連時言都驚了,震驚之色藏在眼底,時言看了眼江馳禹,示意他“澄清”。
院中所有人豎長了耳朵,等了半天淵王殿下就是啞巴似的不吭聲。
容歌跺腳,推開紫芸就跑了出去,江馳禹回眸的瞬間兩人飛快對視一眼,明明不含任何情誼,容歌卻有種當眾曖昧不清的無措慌亂,她低聲對江馳禹道:“愣著幹什麽,說啊!”
江馳禹略顯無辜,在容歌的威逼下還是什麽都沒說。
容歌:“……”
完了!
眾目睽睽之下,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