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做客
還是說……江馳禹耍的人是她?容歌瞪眼,一臉死相的盯著江馳禹想,自己腦子進豬油了?從昨夜開始,就一直被江馳禹牽著鼻子走,他說的每一句話,容歌竟都信了!
思及深處,容歌簡直驚出一身冷汗,自己傻嗬嗬的篤信江馳禹是誠心誠意要同她合作到底,可她忽略了,背負在江馳禹肩上的根本不是狗屁的兒女情長,而是關乎國事的陰謀鬥爭。
淵王殿下怎會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同一個廢物二小姐細談權利謀算,還是牽扯幾方軍候的這種?
根本不可能好不好?
再看江馳禹,容歌的疑心更甚,她憑什麽相信眼前偽善的男人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而不是從一開始就騙她。
什麽白子、黑子,恐怕都是他的棋子,汴京、定遠,他的目標到底是誰?
疑心一起,容歌看江馳禹的眼神便多分怒氣,她道:“王爺好計謀,那我就靜待佳音!”
“希望二小姐聽到的,會是個好消息”,江馳禹移開目光,“等不到月末了,最遲十月中旬,就得走了。”
“王爺沒必要跟我交代”,容歌正氣著,敷衍道:“離開之前,處理好韓家的事就行。”
江馳禹察覺出了容歌在賭氣,低低笑了一聲,忽屈指在容歌腦門敲了一下,說:“這裏,少了那份信任。”
容歌驟然被敲傻了,她驚愣的往後仰,愈發的琢磨不透江馳禹的所作所為,戒聲:“王爺自重。”
動手動腳算怎麽回事,她可是清清白白的大好姑娘。
“還有,王爺不要總覺得我不信任你,我信。”
她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牙酸,可樣子還是裝的一本正經,江馳禹如沐春風,誠懇的點頭:“本王也信。”
容歌訝聲:“王爺信什麽?”
“信你”,江馳禹毫不遲疑,脫口就說:“二小姐說的每句話,本王都信。”
容歌回了一個僵笑:“……”
大白天盡見鬼,得趕緊找韓舟給她治治,她最近眼神不好,耳朵也出了毛病,總是幻聽。
馬車入了城徑直往容歌小院的方向去,車裏的氣氛怪怪的,容歌承認,她想問的事情江馳禹都沒說清楚,毀了一天的好心情。
江馳禹特意繞了一大圈,就是為了親自送容歌回來,他挑開簾子看了一眼,是個還算安逸的長街,眺眼便能看見韓家的大門,容歌就住在韓家後麵。
倒是會挑院子,江馳禹回眸,笑道:“本王聽聞二小姐之前住在鄉下?李大人也是舍得。”
“嗬嗬”,容歌尋思,李伽藍住鄉下還不是拜你所賜,裝什麽好人,噎道:“是住了幾年,鄉下空氣好,對腦子挺好的。”
江馳禹頗為讚同的點頭:“是挺好的。”
容歌已經無力翻白眼了。
“那怎麽突然搬回來了?”江馳禹查到,容歌這次被迫來曲陽,是因為李暉給她尋的婚事,稍一擰眉,道:“你爹知道嗎?”
“王爺問這麽清楚做什麽?”容歌輕揚了一下眼尾,說:“我住膩了換個地方不行麽?”
江馳禹溫聲:“行。”
容歌是從小嬌生慣養的長大的,吃穿用度向來都要最好的,鄉下的清苦,她怕是受不了。
眼前的小院雖然不大,卻很養人,江馳禹寬心不少,容歌不至於在生活上受委屈,他讓澤也停了車,小院大門緊閉,連門縫都擋得嚴嚴實實。
澤也過去敲了敲門,沒人應,便回來替容歌拂開簾子,頷首道:“二小姐家中無人嗎?”
容歌下車的動作滯了一下,隨後道:“有個貼身婢女,這會可能偷懶睡覺呢。”
紫芸和竹鶯都在,容歌心裏急,生怕竹鶯聽到門口的動靜出來讓江馳禹看個正著。
別人沒記住竹鶯,澤也肯定是有印象的。
容歌躍身下了車,身後準備攙扶一把的江馳禹悻悻收回了手,無奈的搖搖頭,對澤也道:“再去敲門。”
“是”,澤也領命當即要再敲。
容歌連忙攔住,回身拂了一禮,問道:“多謝王爺相送,既然我已經到家門口了,王爺要不就……回去吧?”
“唔”,江馳禹拍了拍潮噠噠的袍子,精明的挑起眼,“二小姐不請本王進去坐坐?”
“……寒、寒舍太小”,容歌把自己驚結巴了,吞吐道:“沒什麽能招待的,怕怠慢了王爺,您老還是回去吧。”
“無妨”,江馳禹說著隨手將披風遞給澤也,抬步上了階,親自去敲門了,他說:“舟車勞頓,本王正好累了,向二小姐討杯茶水喝。”
容歌想啐他一臉,張口就胡說,他那馬車裏什麽茶水沒有,非要跑老子家裏喝!
敲門聲“咚”在容歌心口上,她麵露難色,左右環視一圈,劉盧山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她給竹鶯報信都沒個可信之人。
不消片刻,裏麵傳來腳步聲,容歌憋青了臉,對澤也道:“勞煩澤侍衛把馬牽到後麵去,擋、路、了。”
澤也看了江馳禹一眼,江馳禹輕一點頭,他便走了。
幾乎是在澤也轉身的瞬間,小院門就開了,來的是紫芸,她一開門就對上江馳禹嚴肅的臉,當即跪下去行了大禮。
看到這一幕,容歌忽地就淺淺一笑,將鬱氣吐了出去,她側身站定,大方道:“王爺,請——”。
江馳禹斂眸,容歌方才還緊張兮兮的,這會倒是一臉泰然了。
他輕一抬步就進去了。
容歌招手讓紫芸起來,紫芸趕緊給她打眼色,這丫頭膽子那麽小,猛然見到江馳禹竟沒有慌,禮數準備的也很周到,一看就是提前便曉得了。
劉盧山是個聰明的,他料到江馳禹不會白白送小姐回來,快馬先一步趕了回來報信,這會子竹鶯應該早就溜了。
“去備茶”,容歌小聲對紫芸道:“泡上次我帶回來那罐雲霧山。”
“小姐,這……”,紫芸小碎步跟著,話都說不利索,“淵王殿下怎麽……來了?”
容歌說:“別慌,小場麵。”
紫芸:“……”
江馳禹一邊走一邊打量,將整個小院的景色盡收眼底,廳單的台階上擺滿了花草,清香撲鼻。
婢女閑來無事,搬出來修剪的”,容歌看著滿院的花,笑了笑說:“都是些普通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