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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博弈

  江馳禹疲意散去,他給容歌斟了盞熱茶,很是隨意的說:“剛好趕上,還能送二小姐一程。”


  容歌差點以為自己大限將至了,她離得近,甚至能觸到貼在江馳禹身上的寒江氣,她尋思著大晚上的江馳禹總不會是跟澤也一起掉江裏了吧。


  身上的冷氣都快把人凍成冰棍了。


  容歌將懷裏的披風遞過去,過來的時候順帶的,原本打算說兩句客套的謝意,便還了的,可話到了嘴邊不受控製的變了味,她道:“王爺披上吧,別著涼。”


  江馳禹清笑,乖乖披上了,抬眼說:“夜裏走的急,便沒驚動你。”


  “聽澤侍衛說,王爺要離開了?”容歌敲打,“昨夜生了變故?”


  “嗯”,江馳禹神色微凝重,毫不避諱的說:“運到汴京的玄鐵遇襲,本王損失不小。”


  怪不得江馳禹急,這次遇上的對手旗鼓相當,連腦子都長同一個,都是兩手準備。


  容歌害怕從江馳禹嘴裏聽到定遠軍的名諱,她說:“是同一撥人嗎?”


  江馳禹稍微想了會,對著容歌的眼睛搖頭:“不是。”


  驟然鬆懈下來,容歌輕展的眉頭沒躲過江馳禹細致入微的眸色,他幽幽的端起茶盞,平靜的聽容歌的官腔話。


  “怎麽會是兩撥人呢?昨夜撬船的來勢洶洶,不像是調虎離山,聲東擊西的做派,那偷襲王爺玄鐵的又是誰?會不會一開始就不止一方人摻和,是我們想的太淺了?”


  “本王同二小姐想的一樣,不過也並非全無收獲”,江馳禹說:“深夜偷襲玄鐵的人雖然遁了大半,可仍落網了幾個死士,已經再查了。”


  容歌震驚,對方派來的居然是死士,身份不俗啊。


  聽江馳禹這話的意思,是他心中大概已經有了眉頭,她連聲:“所以王爺提前回京,是因為偷襲之人大本營在汴京嗎?那河州這邊怎麽辦?”


  沉吟片刻,江馳禹說:“本王不日便要回京述職,河州這邊當然不能斷,會留下人繼續追查,隻是……”


  容歌沉眸,江馳禹的意思是他要盡快結案?


  為什麽。


  頓了一下,江馳禹緩聲:“二小姐深謀遠慮,自然知道玄鐵的重要性,如今已經牽扯到了汴京某些人,本王便不能在河州拖延下去了。”


  “所以王爺指的是?”容歌覺得江馳禹不會跟她說具體細節,籠統的問了句,即刻轉口道:“王爺回京述職的話,必定早已做好了結案的打算,若要結案,總得有個幕後之人擔責,無憑無據可不行,王爺找到這個人是誰了嗎?”


  汴京之人,絕計不是蘇敞之了,容歌好奇,是哪個倒黴蛋/子撞在了江馳禹槍口上。


  很明顯,江馳禹要故意吊著容歌,他沒有說明的意思,隻道:“暗查了這麽久,定罪的證據本王有的是,待這次回京後,二小姐很快就能聽到京裏的消息了。”


  屆時被江馳禹懲治的人是誰自然就明了了。


  容歌神色微繃,在腦海裏快速回想了一下京裏誰和江馳禹有仇?能讓他下死手的。


  唔……還挺多。


  再者誰有不臣之心,膽大包天的?想了半天,還真沒摸索出一個準確範圍。


  “我還有一事不明白,王爺可否解惑?”


  江馳禹聞言,挑了挑眉間,道:“說來聽聽。”


  “王爺既然已經為這樁案子下了定局,為何還要節外生枝,讓人繼續在河州追查下去?”容歌逐字逐句說的清楚,她望著江馳禹,輕瞥眼道:“屆時順著昨夜的賊人再揪出點風浪來,豈不是自討苦吃?”


  畢竟父皇肯把這個案子交給江馳禹,便代表了江馳禹在父皇心裏的份量,他將結了一半的案子報上去,一旦被人抓到此事的錯處,可就是欺君了。


  江馳禹不傻,他完全沒必要冒這個險。


  可容歌同時又希望江馳禹急功近利一點……


  輕笑一聲,江馳禹抿唇,麵帶溫意道:“今日若是二小姐站在本王的立場上,你會在明知道真相有疑的情況下,就此罷手,斷一樁糊塗案欺騙自己嗎?”


  容歌當然不會,可她沉默著沒應江馳禹,禍從口出,她也不傻。


  李伽藍可不關心國家大事,她隻會關心自己的小命。


  等了半天不見容歌開口,江馳禹不徐不疾,接著道:“本王自有盤算,昨夜不是已經說過了嗎,劫船的人跑不了,偷襲玄鐵的也一樣,隻是他們各自在這場大案中扮演的角色,想必二小姐還沒搞清楚。”


  容歌謹慎道:“王爺的意思是?”


  江馳禹稍傾了一下身子,探聲:“二者僅有其一是真正的幕後黑手,至於另一個,棋盤上的黑子而已,被人隨意拋出來惑亂本王的視線,可不管是黑子還是白子,本王都要。”


  霎那間,江馳禹的眼神變得淩厲,他像伸出利爪的鷹,凶戾的盯住了獵物的身形,瞬間又恢複溫順,假意的停下來俯視被鎖住尚且不自知的獵物,準備一網打盡。


  容歌駭然,她明白了江馳禹的意思,不禁深蹙眉尖,略顯緊張的交叉著雙手沉思。


  好像……不對。


  仔細一想,容歌發現了江馳禹話裏的漏洞,按照他的意思,偷襲玄鐵的人成了他口中的白子,昨夜劫韓家商船的反而是迷惑視線的黑子,他即將回京,一搗白子老巢,順便讓黑子放鬆警惕,留在河州的人馬可一舉殲滅。


  但是這明顯有問題啊?

  容歌抬起頭,短而促的瞄了江馳禹一眼,說道:“王爺篤定白子在汴京?而不是河州或者……其他地方?”


  江馳禹斂眸,心下竊喜,他的容歌還真是不好騙,一如既往的聰慧。


  “白子黑子,不得等擺上了棋盤再看,會更分明麽?”


  他故意含糊不說,果然,容歌強壓的神色幾經變換,逐漸焦灼起來。


  江馳禹口口聲聲說昨夜耍的是欲擒故縱的計碼,害的容歌為此惶恐到現在,畢竟任由江馳禹查下去,遭殃的極可能是蘇敞之了。


  一個定遠將軍,但凡江馳禹有一點疑心,絕不會舍棄這塊立功的肥肉,更不會將蘇敞之視為被利用的黑子。


  汴京的白子是誰?比定遠將軍還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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