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共識
容歌望著江馳禹,近距離看他,確實是老天恩賜的好樣貌,瞥過眼,容歌說:“我已經把誠意剖出來給王爺看了,王爺到底答不答應。”
沉吟少頃,江馳禹往前走了半步,道:“你這番態度,本王愈發的不能信你。”
容歌先是不自然的擰了一下眉,隨後跟著江馳禹的步子,看向敞開的門外,院裏的一切都剛剛好,風吹動廊下懸著的玉珠,叮當作響。
“有什麽不能信的”,容歌微一抬首,輕聲:“不談過往,我許給王爺的籌碼已經夠大了,以我和韓宜年為餌,王爺坐岸觀火,何愁大魚不上鉤呢。”
江馳禹側眸,掠奪的目光飛快的從容歌臉上自一掃而過,他說:“聽著誘人,可本王手裏的籌碼也不小,比起你,本王更願意相信自己,更何況沒了你和韓宜年,還有其他人呢,想為本王效力的人,多的是。”
低低歎了口氣,容歌覺得江馳禹是在刻意消磨她,於是揚眉硬道:“王爺還真是固執,我何嚐不知道你手裏有籌碼,不就是物證玄鐵麽,可碼頭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想來王爺正頭疼呢,那麽多雙眼睛盯著,王爺敢動嗎?”
“有何不敢?”江馳禹沉聲:“本王承認,你有幾分本事,可幾個商人還拿捏不了我,你自以為聰明,可別忘了,過慧易夭的道理。”
容歌聽聞,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王爺對我的意見,比曲陽江的水都要深呢,既然王爺鐵了心怕我圖你什麽,那我也沒轍了。”
江馳禹冷笑著向門外走去,李伽藍不圖什麽,他才覺得可怕呢。
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江馳禹停在門口,頭頂的玉珠有節奏的抨擊著,他半回首,沉道:“你不說條件,便是有利可圖,心思不純,本王不傻。”
“怎麽,我一句欠著就嚇到王爺了”,容歌環手,笑道:“我一不圖你人,二不圖你財,你有什麽可怕的,疑心過甚的人可成不了什麽大事。”
江馳禹回頭吐出兩個字:“荒唐。”
容歌透過門窗投影不在意的看了一眼,忽覺得江馳禹悶悶的模樣比他冷起來可愛幾分,起碼多了絲人情味,有那麽點七情六欲的世故感。
她緩緩說道:“還有更荒唐的呢,王爺千防萬防都得防我,我心情不好就喜歡到處亂說,隻要我還活著,就把不住自己的嘴,到時候惹出事來,王爺怕是砍了我都無濟於事。”
“哼”,江馳禹不以為然,輕哼一聲,似是突然改了主意,鄭重道:“本王若是答應了你,可就不會給你反悔的機會,一旦有不利的風聲傳出去,你首當其責,能擔的起嗎?”
容歌朗聲:“能。”
江馳禹麵容微動,定住神,說:“口氣不小,本王便給你一個月時間,我們拭目以待。”
不管江馳禹是因為什麽應下的,容歌的目的總算是達到了,一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一個月後會發生什麽,誰又說的準呢。
停頓了一下,江馳禹又叮囑道:“這一個月,你最好安分守己,一切行動都得同本王稟過,我讓澤也派個侍衛給你,方便行事。”
容歌大驚,脫口就拒絕,連連道:“侍衛就不用了,王爺的人我可用不起。”
好家夥!
還想派人盯著她?容歌莫不是腦子又坑,帶個江馳禹的人在身邊,這事沒得商量,她堅決不能要。
江馳禹眸子一暗,“你不敢要?”
“……”
容歌沒收住齒,痛咬了一下舌尖,她藏的仔細,沒讓自己排斥的表情過多的流露出來,仍舊推脫,道:“我帶著王爺的人也不方便,畢竟傳出去不太好……流言可畏啊,王爺難道想讓別人以為我對你舊情複燃?還是你對我日久生情?嗯?”
江馳禹唰的冷了臉,被噎住了。
奇怪的是,再從李伽藍嘴裏聽到沒羞沒臊的話,他異常的平靜,沒有想象中壓抑不住的嫌惡。
什麽能改變一個人,改變的徹徹底底,連他都被影響了。
江馳禹再次把探究的目光投向容歌,隻見容歌巧妙的閃躲了一下,眼神隱在蕩著浮塵的光線裏,靜靜的看著院外。
“不要就算了”,江馳禹嗓音微沉,臨了又補充了句,“也是本王考慮不周,你既然甘心當顆棋子,就不能有任何讓人生疑的地方,帶個本王的侍衛出進確實不妥。”
容歌心肌梗塞,心下腹誹:“你才是棋子,你全家都是棋子!”
總有一天,老子連棋盤都給你掀了,讓你陰陽怪氣的橫!
一轉眼容歌又和顏悅色起來,連拍了拍手,掌聲大氣,她說:“能為王爺效勞,萬死莫辭,我在這恭祝此次出招能馬到成功。”
“嗯”,江馳禹不痛不癢的“嗡”了一聲,容歌麵色赫然,悻悻的挺直了腰。
事情妥了,她隻想趕緊撤,再待下去怕玩不過江馳禹一再探究的心眼,三十六計,小心為上。
不過走之前她還得把韓舟帶回去,於是容歌又問了句:“聽說我表哥回來了,人是不是在王爺這?”
江馳禹垂眸,一時間沒明白李伽藍說的是誰。
容歌解釋道:“韓家大公子,我早上讓人去藥鋪找他,聽三叔說被王爺請來了,王爺找表哥幹什麽?”
江馳禹自然不會跟容歌說實話,他猶豫一瞬,看了澤也一眼,道:“人呢?”
澤也不爽的看著容歌,大聲:“走了。”
容歌睜眼:“表哥啥時候離開的?你們沒欺負他吧?”
“你要找人回去找,人已經不在王爺這了”,澤也不耐煩道:“沒缺胳膊少腿,二小姐不用操心。”
白了他一眼,容歌放心了些,懶得行假惺惺的虛禮,轉身就要走。
江馳禹忽對著她涼颼颼的開了口,他說:“元霖呢?”
容歌邁了一半分步子遲鈍的收回來,愣了愣,道:“元霖是誰?我不認識。”
江馳禹:“別裝傻,本王的侍衛。”
“呀!”容歌後退一步,捂著嘴忽然驚呼出聲,滿目詫異道:“王爺這麽一說我就知道是那個了,青天白日的有門不走,偷翻我一個姑娘家的院子,都爬到屋頂來了,嚇死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