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峨眉祖師
出城之後更是天高地闊，憋了一個月的浮雲甩開馬蹄狂奔。袁小貫害怕浮雲跑熱了之後顏色變化引起他人的注意，專門往小道上跑，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偏僻的郊區。此時已經是初冬，四周的林子光禿禿的十分蕭瑟，馬蹄踏在林間的落葉上沙沙作響。穿過樹林是一片原野，平平展展的大地上，偶爾會出現一大叢竹林，竹葉已然翠綠濃蔭，細細認去，都是人家居處。田野里雖然已經沒有作物，但偶爾會有農戶收拾穀草背回家，用作柴薪或者修補草房之用。
放緩馬蹄小跑一陣，浮雲的毛色漸漸回復，袁小貫這才騎馬來到一個背稻草的老農跟前，問道：「敢問老人家，此處是何地界？」
「你說啥子喃？」老農耳朵有些不好使，再三詢問之後才知道，這裡名叫楊家坪，再問得多了，老農卻答不出來。問他附近有什麼叫得出名字的地方，老農指著遠處的一座山說道：「那裡就是峨眉山。」
「峨眉山！」袁小貫大喜，心想總算可以見識一番武林大派的風貌了。
謝過老農之後縱馬直接往山腳跑去。道路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一條青石階，越往山腳下走見到的人越多，有農戶有生意人，更多的還是上山的香客。山腳下有一個集鎮，沿路分佈著兩排簡單的草棚，地上堆著些山貨和香蠟。很多遊人香客都在這裡買些上山用品。
袁小貫來到峨眉山純粹就是想見一見峨嵋派什麼樣子，當然，如果可以的話見一見那秀若芝蘭的當代掌門周芷若，那當然更好。
心想以武林中人上山拜訪估計不妥，因為自己對於武林規矩一竅不通，別到時候一個說話不注意引起糾紛，於是在集鎮上買了香蠟等拜佛的物品，裝成香客上山。
穿過集鎮就到了山下，山門上有一塊大匾，上書「報國寺」三個蒼勁大字。寺外蒼楠環衛，翠柏掩映，即便是冬天裡也是一副生機盎然的景象。
袁小貫從山門往上望去。只見眾多寺廟倚山建造，寺剎雖掩覆於翠綠濃黛之中，逐級升高，規模宏大。給了點錢，把浮雲交給報國寺的僧人代為看管。順便遊覽了一下寺廟，彌勒殿、大雄殿、七佛殿……殿內佛像金光閃閃，氣宇軒昂。每到一座佛像前都裝模作樣的叩拜一番。
報國寺內一座十五層的紫銅鑄佛塔很是精巧。塔高七米，塔身周匝共有小佛四千七百尊之多，並鑄有《華嚴經》全文兩萬多字，其冶鍊工藝與雕工技巧，已造至極至美之境。
從報國寺出來，袁小貫信步往山上走去。
一路經過伏虎寺、解脫坡、觀音堂、神水庵、中峰寺、清音閣……周圍古木森森，清泉淙淙，閑步無坎，吟遊無坷，景色非常迷人。一路也見到過一些人在念經練武，但細看之下都是些基本武功，這些人都是峨嵋派的外門弟子。
清音閣之後是白龍洞，白龍洞據說是《白蛇傳》中的白娘子修鍊成仙之處。這裡楠木參天，林蔭夾道，株株秀挺俊拔，枝葉分披上捧，如兩手擁佛，傳為古時一高僧按《法華經》口誦一字，植樹一株，共植六萬九千七百七十七株，時稱古德林。
香客們到了白龍洞就不能再上山了。因為白龍洞之後就是峨嵋派的武院，全部都是內門女弟子，洞口掛著「男客止步」的牌匾，並有兩名峨眉女弟子守著。
袁小貫大著膽子上前問了一句：「請問貴派周掌門可在山上？」
誰知卻換來一句：「哪裡來的小和尚，難道你也是不服我們得到「天下第一」的稱號，前來挑戰的么？」
天下第一？袁小貫一時間沒摸著頭腦，細細一回想，恍然大悟。原來此時屠獅大會已經舉行，屠獅大會時，峨眉掌門周芷若因張無忌相讓，以九陰真經上的武功贏得「武功天下第一」的稱號。這稱號卻給峨嵋派帶來了無盡的麻煩，很多人都認為峨眉派這個稱號是撿來的，想要挑戰周芷若，把這個稱號收入囊中。
「不是不是，我只是來進香禮佛的。」想清楚事情前因後果之後，袁小貫連忙否認。
那女弟子指著白龍洞口的牌子道：「進香就進香，問我們掌門做什麼？我們掌不在山上，後面全是尼姑庵，男客不得入內，快走快走！」
袁小貫無奈，又不敢硬闖，只能悻悻而歸。到報國寺取回浮雲，騎著浮雲又逛了半日，一路觀光，人馬俱都十分盡興，落日時分才往回趕。
遠遠看到成都城的東門，袁小貫拍了拍浮雲的脖子：「夥計，我們快到了，一會去我就親自給你洗熱水澡。」就在此時，突然看見前煙塵衝天，數十騎猛衝過來，遠遠看去，那些人手中不時閃過一陣夕陽的反光，似乎全都舉著兵刃。
「這些人是沖我來的？」袁小貫心下有些擔心，「難道是遇到了劫匪？」
他驚疑不定，乾脆縱馬往一邊跑去，扭頭一看，那群人緊隨而至，口中不住的喊著：「別跑！站住！……」
「果然是沖著我來的！難道是慕容復的人？」袁小貫心下大驚，連忙加快馬速，「夥計快跑，這次靠你了！」
浮雲一聽，甩開馬蹄就跑，不一會兒就把那群人甩了個沒影兒。袁小貫本想繞一圈從南門進城求救，但是成都府周圍一馬平川，遠遠的就可以看到馬蹄揚起的塵土，那群人眼見追不上，立即跟著繞圈堵截。袁小貫無奈，只能遠遠的跑開。
跑得一陣，眼見沒人追上來，袁小貫這才放緩速度，任憑浮雲閑步而走，他則在馬上細細思索。
「如果是慕容復或者其他人識破了我的身份，那就不能回去了，否則天涯鏢局肯定完蛋。可是不會去的話，慕容復就會放過天涯鏢局了嗎？蓮兒和葉濟世怎麼辦？自己的包裹還在鏢局裡，裡面有十二星辰和珍貴的武功秘籍，也是必須拿回來的！
「先別嚇自己，我這一路上小心翼翼兵沒有暴露身份，慕容復應該沒那麼容易找到我，而且慕容復如果識破我身份的話，肯定是要麼親自動手要麼派高手來，絕對不會派剛剛那群土匪模樣的人。但如果不是慕容復，那會是誰呢？」仔細回憶了一下一路上的仇家，「歷勝超？不可能，他沒那麼大的膽量和魄力。屠龍幫和青城派？也不可能，雖然殺了謝天川，但當時無一活口，沒人知道是我殺的。那麼最有可能的就只有一個人了——胡貴！
袁小貫越想越覺得可能是胡貴。如果胡貴聯繫上了石門點蒼派，讓點蒼高手來幫他報仇的話，那就比較麻煩。但從剛剛看到的景象分析，來的人不像是點蒼高手。如果是胡貴和益州商會的話那就好辦多了。根據格桑提供的消息，這益州商會是由巴蜀兩地的商人聯合起來形成的組織，一開始還正常經商，後來不知怎的卻漸漸變成了靠著向外來商人收取保護費生存。最後不管是外來還是本地，只要是商人一律都得給他們抽成，不然根本沒辦法在巴蜀立足，漸漸變成了一群地痞流氓聚在一起的幫派組織。這種下三濫組織袁小貫怕是不怕的，可要解決起來也十分麻煩。
想來想去，回去是必須的，問題是怎麼回去。明目張胆肯定是不行的了，只能是天黑之後偷偷潛回去。可天黑之後城門關閉，要回去只能翻過城牆，想了想城牆的高度，再看看自己55級的基本輕功，袁小貫覺得夠嗆。
不管怎麼樣，想要潛回去只能先安頓好浮雲。他記得不遠處有一個村莊，於是騎馬往村裡走去。這時候太陽漸漸落山，袁小貫一到村口就聽到此起彼伏的犬吠聲。幾個小孩在村口玩耍，正看著袁小貫好奇，馬上就被自家大人慌慌張張的抱回了家。然後就是一陣關門鎖門的聲音。
袁小貫走到一個沒有犬吠的土屋前，隔著竹籬笆朝里喊道：「有人嗎？在下出城遊玩，錯過了進城的時間，想在這裡借宿一宿，請主人家行行好！」
不一會兒，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來，一個老婆婆杵著拐杖慢吞吞的走出門，那婆婆頭髮全白，身上穿著青衣，外面罩著一件暗紅色的披風，背脊微微有些佝僂。臉上縱橫交錯滿是皺紋，但這些皺紋並不明顯，只是眉間和嘴角的痕迹有些深，看起來似乎滿腹心事，終日愁眉不展的樣子，她的眼睛不像別的老婆婆那樣渾濁無光，反而異常明亮，。
那婆婆抬眼看了袁小貫一眼，又慢吞吞的走到竹籬笆前打開了柴扉，說道：「進來吧。」聲音低沉，卻十分純凈，並沒有一般老人那種沙啞顫抖的嗓音。說著轉身往屋裡走去，一邊走一邊又說：「關好門，自己拴馬，屋裡就老婆子一個人，小傢伙你自己照顧自己吧。」
袁小貫忙道：「小子知道了，謝謝婆婆！」說著走進院子，把浮雲拴在籬笆的木樁上，附在它耳邊說道：「對不起了夥計，今天的熱水澡洗不成了，改天一定補上！」
走進土屋，門內是一間堂屋，空空蕩蕩的只在正中擺著一張木桌，四周擺著凳子，座凳看上去都很新。堂屋東首有一間小屋，門口掛著布簾，應該是卧室。西面是間半敞開的廚房，一人高的竹屏風支起來圍成一個小小的空間，裡面是一個泥磚砌成的小灶台，被煙火熏得黑黑的，角落裡有水缸瓢盆之物。
袁小貫正在打量屋裡的情況，卻見那老婆婆已經點燃了油燈放在桌子上，然後走到廚房，躬身在灶膛里添柴火，灶台上放著洗好的米，還有一塊紅薯，鍋里的水已經開始冒起螃蟹泡，馬上就要開了。看樣子老婆婆正在做晚飯。
袁小貫不忍心讓一個老人干這些活，連忙上前道：「我來幫你！」
那老婆婆道：「也好，你不是要給馬洗熱水澡么？往鍋里多加點水，等下水開了就舀出來給你洗馬用。」說完把一根黑漆漆的燒火棍遞到袁小貫手上。
袁小貫心道這老婆婆耳力倒好，忙說道：「好不容易燒開的水，不用給馬洗了。」
那婆婆不說話，轉身徑自走了，搬了一張木凳子到堂屋門口，坐在凳子上獃獃的看著外面的天空，手中拿了一壺酒，偶爾喝上一口，臉上神情淡淡的，似笑非笑。
袁小貫見這老太婆相貌語言不似尋常農村老嫗，下意識的就用出了探查。僅僅看到探查結果第一行，他腦袋一蒙，巨大的驚訝讓他的大腦瞬間當機，愣愣的站在了當地。
探查結果第一行是：「姓名：郭襄，年齡：72（1），江湖地位：峨嵋派開山祖師……」
注（1）：遊戲中為了打造大江湖時代，小說中主要人物的年齡有所變化，考據黨切勿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