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暗處的目光
從那一天以後,歷勝武好多天都沒有找過袁小貫,也沒有出現在武館里,就好像消失了一樣。後來一打聽,才知道歷勝武被派出遠門了。
歷勝超倒是出現過幾次,每次見到袁小貫都沒有好臉色,但也只能是沒有好臉色而已,厲天南早就鄭重告誡過他,不得找袁小貫麻煩。歷勝超每次出現都在袁小貫面前晃蕩一圈就走,袁小貫覺得歷勝超是在向他傳遞一種信息,那就是「老子才是武館的下任館主!」
從這兩條信息分析,歷勝武並沒有說服他弟弟。
「呵,沒說服就沒說服吧,大不了小爺我自己單幹!」袁小貫心想。
但是自己單幹困難重重,首先就是年紀,他現在還沒滿16歲。按照遊戲中的設定,男子16歲行冠禮,在冠禮之前,是沒有資格作為成年人參加各種社會活動的。因此,袁小貫所有的計劃,所有的抱負,都必須等到16歲之後才能以個人名義開始實施。
「那就等!再等兩年時間,這兩年先打好基礎,16歲滿冠禮之日就是我展翅高飛之時!」
日子一天天過,袁小貫的進步飛快。在武館學武的確有優勢,因為每一門功夫都有專門的教習,這些武館教習的水平怎麼樣先不說,但至少在基本功上,絕對是有兩把刷子的。就拿教基本掌法的張教習來說,雖然他的基本掌法只有120級,但他半輩子都在鑽研基本掌法,實踐和理論基礎絕對紮實。
一個月後,金牛武館所授的15項基本武功袁小貫已經學全,包括:基本刀法、基本槍法、基本劍法、基本棍法、基本鞭法、基本暗器、基本拳腳、基本手法、基本指法、基本掌法、基本爪法、基本腿法、基本內功、基本輕功、基本招架。此外還鞏固了兩項知識雜學:騎術和經絡學。
這些武功基本都達到了60級,其中基本刀法和基本內功因為有名師指點過,已經達到了80級。基本輕功因為有血刀老祖親手書寫的練習方法和訣竅,再加上自製的負重裝備,已經達到了55級。
由於不想暴露自己的師承,因此特殊武功他並沒有在武館練習,只是每天睡覺之前打坐運功增強內力,如今他的內力已經達到200點。
袁小貫成績斐然,可東雪兒就可憐了,一個月下來,她的基本武功還在「一竅不通」的境界徘徊。
有一天袁小貫終於忍不住對東雪兒說道:「雪兒妹妹,我說句實話,你別生氣啊——經過這一個月的觀察,我發覺……發覺你不是練武的料。啊!別哭別哭!但是!你先聽我說。但是後面才是重點!但是呢我發覺你在經商賺錢方面是天才!比我都厲害的天才!」
東雪兒一抹眼睛:「真的?」
「當然是真的!」
東雪兒破涕為笑道:「真是的,你早說嘛,我還為此頭疼了好久。」
「啊?頭疼?」
「是啊!不過從此以後我再也不用頭疼了。非真哥哥,我聽你的,從今以後我的目標就是——賺錢!」
確定了目標之後,東雪兒一刻也不想呆在武館,繼承了母親雷厲風行性格的她當天就離開了,她要回到母親身邊學習經商之道。雖然心中很捨不得,但她知道現在的自己配不上袁小貫,她要努力成為袁小貫所需要的那個人。臨走的時候她對袁小貫說:「等你第一家至尊武館開張的時候,我就回來!」
東雪兒走後沒多久,周金鳳突然來了,他帶來了兩條消息和兩封信。
第一條消息是關於聯軍東遷的。如今聯軍已經全部抵達預定的地方,在凌霄城的幫助下初步安頓下來,鳩摩智成了聯軍的臨時領袖,生活基本進入正軌,現在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遷徙途中死了四個人,三個是生病,一個是失足摔下山崖。
第二條消息是梁五一送來的,說是調令已經下來,升定遠將軍,官代統領府典軍,來年初上任。官職是正五品上階,雖然比起以前在京城時候的正三品差了兩品,定遠將軍也是個雜牌將軍,但比起邊關守將是好得多了。而且如今節度使權力日益膨脹,一個節度使內府典軍的權力還是很大的。最顯而易見的改變就是,以後見了劍門營屯總管邊冒可以隨意喝斥。
兩封信一封是三哥石破天的,但看字跡卻是阿綉代筆:
「字諭四弟:
見字如晤。
自你留字而別後,兩月有餘,你在途次平安否……」
信件很長,信中先說了擔心之意,而後稱讚了袁小貫勇擒吐蕃大王和拯救幾萬聯軍性命的壯舉。又說了聯軍東遷定居的一些事情和一些生活瑣碎,說慕容小小如今傷勢已經好了大半,身體在逐步康復中讓他放心云云。最後希望他早點回去一起喝酒。
另一封信是慕容小小的,內容是一首詞:
「屆征途,攜書劍,迢迢匹馬東去。慘離懷,嗟少年易分難聚。佳人方恁繾綣,便忍分鴛侶……」
讀完慕容小小的信,袁小貫眼睛濕潤了,抬頭一看,卻見周金鳳正伸長了脖子偷望。他把信一折,說道:「你來得正好,我想回去鏢局兩天,騎馬了么?」
他必須得回去一次,因為,吃藥的時間到了。
和周金鳳一人雙騎回到天涯鏢局,吃完葯運完功,袁小貫第一時間借了文房四寶給三哥和慕容小小回信。可是該死的毛筆字卻難住了他,不得已,他只有讓葉濟世代筆。寫給三哥的信很容易,想到什麼寫什麼,直把老葉的手都寫酸了才算完。
可寫給慕容小小的信就難了,寫了又撕,撕了又寫,昂貴的紙被浪費了一大摞,最後寄出去的信紙上只有三個字:等著我!
經過這次寫信,袁小貫決定,回到武館之後就開始練習毛筆字。
第二件事是去看浮雲。因為聽說浮雲在院子里關了一個月,被關得鬱悶了,正發脾氣。劉富駒知道千里馬必須時常奔跑發泄精力,但浮雲除了袁小貫之外誰也不讓騎,劉富駒又不敢放它單獨出去,這就惹惱了這小祖宗,把劉富駒給他搭建的豪華馬棚踏成了廢墟。
袁小貫去的時候浮雲正在院子里練往返跑,一見到袁小貫,立即長嘶一聲,奔到他身邊親昵地蹭著脖子。
「對不起夥計,憋壞了吧。」袁小貫摸著浮雲的鬃毛道,「今天我就帶你出城去好好發泄一下,回來親自給你洗熱水澡。」
浮雲歡叫一聲,四蹄不住的拍打地面,彷彿已經等不及了。
袁小貫裝好馬鞍,翻身上馬,騎著浮雲就往南門外奔去。這時候城裡人來人往,浮雲在人流中飛奔,嚇得周圍一片驚呼,但它靈活的身體左拐右竄,一直到出城也沒有碰到一個人。
就在袁小貫離開天涯鏢局大門的時候,鏢局對對街一個陰暗的角落裡,三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離開的方向。
「胡哥,是他么?」一個20多歲的年輕人倚在牆邊問道。
「對!就是他!」年輕人身邊,一個身穿棉衣、頭裹毛巾的人咬牙切齒的說道。他臉色蒼白,脖子和手腕部分露出一截豹紋紋身,正是益州商會教頭,「金錢豹」胡貴。
在胡貴旁邊還有一個40來歲的男子,此人一臉虯髯,臉頰微黑,身穿單衣卻對初冬的寒風毫不在意。他看著袁小貫離去的方向問道:「是個小孩子?你不是說是個老和尚么?」
胡貴道:「這小孩叫非真,是那老和尚的徒弟,當初的事就是因他而起!因此這小孩必須死!還有一個叫蓮兒的賤人,也必須死!」
那一臉虯髯的漢子道:「胡師弟,老和尚我可以試著幫你料理,但柳某人生平不殺女人和小孩,因此這兩人我就愛莫能助了。」
「好!師兄只需幫我幹掉老和尚,這兩個小崽子我自己動手!」胡貴說完回頭對那20多歲的年輕人耳語幾句,那年輕人點點頭轉身離開。
當初胡貴被血刀老祖一招切掉了小丁丁,養了一個月的傷,最近才剛能下床走路。傷勢穩定之後,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報仇。身為一個男人,吃了這樣的大虧,不但人生樂趣被剝奪了一大半,去勢之後他體質大減,以往寒冬臘月都打赤膊,以彰顯全身的紋身,可如今穿著棉衣都覺得冷。此仇不報根本無臉立於天地之間。
但是他也有自知之明,以那天血刀老祖表現出來的實力,這仇靠他一個人是無論如何報不了的,由於袁小貫回中原的時候他早已經離開,因此並不知道血刀老祖和袁小貫已經分開。因此他請來了點蒼派的師兄,「小張飛」柳元龍幫忙。
這柳元龍是點蒼派第六代弟子,師承點蒼漁隱。胡貴和柳元龍本是同鄉,當初一起拜入點蒼門下,只不過胡貴因為資質和人品一直是外門弟子,而柳元龍卻因天生力大被漁隱看中,收入內門。如今柳元龍已得師傅真傳,他和漁隱的武功都走剛猛一路,雖然資質平平內功修為有限,但光靠力量就在雲南一帶闖下了不小的聲名,人稱「小張飛」。
胡貴通過江湖上的關係打聽到那個叫做非真的小傢伙來到了成都,就住在天涯鏢局裡,因此精心部署了幾天。今天得到消息說非真離開了武館,於是立馬帶人來鏢局,一下子就盯上了目標。
「那小子單獨出去,正好!老子就逐個擊破。這個仇,一點一點的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