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求救
眼見桂琴兒走來，向自己提出探討廚藝的邀請，並且言明裴縱也會到場，霍昌自然是不會拒絕。
可他表面上雖然還是坦然自若，內心卻是開始納悶了。
這難不成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心中古怪懵逼之間，他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在了正給他倒酒的葉天身上。
只見這廝表情淡漠，可眼神中卻充滿了得意洋洋的笑意。
是他讓桂琴兒安排的這一次機會？
這怎麼可能？桂琴兒在寧江城的名號可謂是人盡皆知，尋常人想要見一面都難，又怎麼可能委託她來辦事？！
「哼哼，哥的手段，豈是你能夠猜測。」葉天內心得意大笑。
他昨天拜託了桂琴兒兩件事情，一是請她告知當年納蘭府滅門詳情，也算是為了幫助紀嫣然。
第二件事便是為了這次天守閣的任務，只要桂琴兒出馬相邀，裴縱即使感覺到些許古怪，也不會斷然拒絕。
而有了這麼一次機會，葉天相信，憑藉霍昌的本事，自然會有辦法將裴縱套牢，掌握他的言談習慣。
「這麼一來，我的任務豈不是就已經完成了……」葉天雙眼頓時一亮，「那麼我抽兩天時間出來逛次花樓，應該也沒人會說閑話吧。」
思緒到此，葉天已經打定了主意，改明就讓劉寧想辦法把自己弄出去，出去瀟洒兩天時間。
在那之後，桂琴兒道禮退場，盡皆著又是其他姑娘上台表演，將壽宴襯托得好不熱鬧。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縱使田博輝的壽宴一辦就是弄到深夜時分，可終究還是有完結的時候。
曲終人盡散，等送走最後一個賓客之後，書香雅苑的侍從們也是將酒席收拾得差不多了。
葉天和劉寧知會了一句，乘機便想要翻牆離開書香雅苑，前去大通賭坊與霍昌商議自己的任務情況。
可他剛剛走到後門的不遠處，兩個私底下的交談聲便率先傳入他的耳中。
「事情已經辦妥了，我立馬就去把人帶過來。」其中一人輕聲說道。
「辦妥就好，確定沒有認錯人？」另外一人謹慎問道。
第一人遺憾道：「我辦事，你儘管放心，就是沒有看到另一人的蹤影，要不然少公子他一定會更加滿意。」
另一人嗤笑回答：「得了吧，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欺負一對老頭老太也就差不多了。」
這兩人說話神秘兮兮，葉天聽了半天卻是沒有聽出什麼花樣，只是弄懂他們似乎是聽從趙高命令行事。
「不會又是什麼強搶民女的幺蛾子吧……算了，管他呢。」葉天心中嘟囔一句，卻是沒有放在心上。
就從桂琴兒來看，被帶入書香雅苑實際上倒也不全是壞事，只要你才華好，容貌美，平日里的生活與那些大家閨秀都是大同小異。
君不見大家閨秀最終還不是被父母許配給了素不相識之人，這種社交性的婚配，其實又跟風塵女子賣身有多少本質上的區別。
不過歸根究底，卻還是因為葉天「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
獸王肆虐鳳棲城，那是明面上的殺戮，會使得葉天氣血噴涌，怒而出擊。
可這私底下的事情，雖然為人所不齒，但卻也是另類的人世常理，葉天反而失去了干涉的念頭。
他終究跟霍昌這般擁有俠義之心的人不一樣……
抱著聽八卦的心思聽聞那兩人的談話，眼見其中一人離開書香雅苑后便往城東跑去，葉天便向著西面的大通賭坊趕去。
兩者的方向南轅北轍，應當難有交集才是……
悄然來到大通賭坊門口，這深夜時分，家家戶戶都是熄燈休息，偏偏這裡卻還是燈火通明。
就算是在花樓，一夜七次郎的客人也是精疲力盡地呼呼大睡而去，但在賭坊，這些老賭棍們倒是還精神得很。
大有通宵的意思。
「葉天閣下，請往這邊來。」一個早就恭候多時的男子走了過來。
男子是胡波的手下之一，也是為數不多知曉自己效命於天守閣之人。
大通賭坊二十來人，大多都以為自己之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組織之人。
「嘿，準備得還挺充分嘛。」葉天眉頭一挑，更隨男子往偏門走去，進入了一件茅房。
葉天的心思最好猜不過，霍昌與胡波早已在茅房的密室中恭候多時。
「媽蛋，你們用廁所偽裝密室也就算了，居然還真有人用！」葉天捂著鼻子大罵道。
「聞著這味道，該不會是那個混球拉稀了吧，死人都能給臭活了。」
霍昌側面乾咳一聲：「廢話少說，你立馬給我交代清楚，到底是怎麼會桂琴兒搭上線的？」
「哼哼，想知道啊，我就偏不告訴你。」葉天得意一笑。
聽聞葉天這般吊胃口的發言，霍昌眉頭當即一挑，拔出了手中陌刀。
刀光璀璨，如雷如電，等到刀尖落在葉天脖子上時，刀身出竅的聲音方才響起。
「有話好好說嘛，何必這麼衝動。」葉天乾笑一聲，趕緊將刀尖挪了開。
雖然這不一定對他有用，不過脖子上架著把刀可不是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胡某人也是相當好奇，還請葉天閣下指點一二，到底有何妙招，能夠讓寧江城出名的高嶺之花出手相助。」胡波輕笑說道，「當然，若真是葉天閣下你魅力驚人，恕胡某人唐突了。」
眼見總算有人恭維，葉天這便才將昨日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納蘭家的倖存者？這著實是出乎意料。」胡波驚嘆說道。
他與霍昌面面相覬，怎麼也不會將桂琴兒與納蘭家畫上等號。
十五年前，雁北城納蘭家滅門之案震驚朝野，無一人不為之啞然。
至今日為止，納蘭家滅門一事還是無頭公案，雖然有卷宗設立在刑部，可沒人敢接下這燙手的山芋。
但聽葉天所說，桂琴兒極有可能還對當年之事抱有印象，這也極可能對破案有巨大的幫助。
「不過你拿這件事情作為幫助桂琴兒脫逃的條件，卻是大為不妥。」霍昌眉頭緊皺，「先別說一棵搖錢樹的逃離會讓書香雅苑做出何種反應，我們的線人劉寧可是桂琴兒的侍從領頭，這極有可能對其造成損失！」
「這……」葉天頓時愣神，他卻是沒有想到這麼深。
胡波出來打了個圓場：「好了，有關此事我們也不必太多擔憂，劉寧在書香雅苑潛伏多年，自然有自己的辦法。」
「而且他一直待在桂琴兒身邊，卻也沒什麼機會探聽人口買賣的情報，桂琴兒這次若真的逃脫了，劉寧也能夠想辦法為自己再周轉一份職務，也許會有大收穫。」
「那便希望如此吧。」霍昌嘆口氣，沒有再說些什麼。
三言兩語之間，胡波與霍昌卻是開始幫葉天策劃起帶桂琴兒脫逃的計劃。
為了保險起見，他們並沒有選擇讓葉天帶桂琴兒偷溜的想法，反倒是搭橋連線，若是霍昌能夠順利模仿裴縱的行為舉止，到時候擒下斐縱，霍昌易容頂冒他的名義帶桂琴兒出來遊船，之後她便能夠海闊天空自由飛了。
不過若是按此行動，恐怕桂琴兒還需要耽擱幾天時間。
「要不要那麼麻煩，」葉天嘴裡嘀咕著，半天插不上嘴，「明明只要我親自……」
嘴裡的抱怨嘀咕還沒說完，葉天忽然臉色大變，轉頭望向城西方向。
在他的腦中，一個若隱若現的聲音驟然迴響，至今沒有停歇。
「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