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桂花牽線
有了壽星公的邀請，一眾天元境武修也就不再拿捏身份，緩緩落空，進入了書香雅苑的內堂之中。
眼見賓客齊全，田博輝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腳下的空融毒蛇在下降過程中緩緩縮小，變成了一人粗，三人長的大小，卷尾一纏化作地盤，便化作了田博輝的靠椅。
「高兒，你去通傳一聲，就說壽宴正式開始。」
田博輝轉身向趙高吩咐一聲，而後者當即便畢恭畢敬地答應下來，幹了次跑腿的活。
「蛇王高徒一表人才，後繼有望啊。」一旁的幾位賓客當即恭維說道。
眾人圍坐酒席，交杯碰酒，實乃是賓主盡歡。
可憐葉天現在還得跑上跑下給人端盤上菜，美食佳肴拿在手中還不能沾染，實在是煎熬。
「媽蛋，下次要是有類似的任務，絕對不能接受，太折磨人了！」葉天心中暗罵，可手上卻還是畢恭畢敬地將菜肴端上了桌子。
酒席分主次，蛇王那桌的侍從下人自然是精挑細選過的，輪不到葉天，而在劉寧的巧妙安排下，霍昌這一桌的雜務，正好便分派到包括葉天在內的五個侍從身上。
霍昌這桌二十個人，無一不是富商大賈，江湖豪客，不談與蛇王的關係，放在整個大周國，也都是小有名氣之人，但卻還入不了主座。
這些人，更多的是想要藉此機會與蛇王交好。
不過霍昌這般，雖然與蛇王非親非故，但他的此刻身份「饕鬄公子」的名號卻是極為響亮，這才入了壽宴，常人看來不會以為是想和蛇王討關係，更多的是為了席宴上的美食而來。
雖然「饕鬄公子」無心為自己祝壽，但田博輝也是樂意讓他來白吃一頓。
就連大周國最為知名的老饕都對自己的席宴垂涎，那不就是側面表明了他的席宴是如何的大氣，如何的奢華。
這等博得名氣之事，為何不做？
而霍昌也是十分給田博輝面子，用餐之時驚嘆不斷，一口便道出酒肉佳肴的精妙珍惜之處，引得眾人連連側目。
但他表面上雖然是在享受美食，實際上也的確是……但霍昌內心中的焦慮，不是常人能夠發覺。
「失算了，原本猜測田博輝與萬獸魔門之人有過舊交，這才讓裴縱進入壽宴，可卻沒想到裴縱如此受到蛇王重視，居然讓他坐在主座。」
「他若是和我一同坐在偏位，那我還有伺機交談的可能，如今相隔甚遠，我也不好魯莽行事。」
霍昌內心思緒不斷，伸出筷子夾起了一片「白雪晶生魚片」，眼神卻是在不經意間飄到一旁侍奉的葉天身上。
然後他差點就要給葉天氣翻了……
這貨不只沒有接收到霍昌求助的眼神，反而一個勁地死死瞪在「白雪晶生魚片」上！
他以為天守閣是為什麼安排他進入書香雅苑？難不成就是旁觀？
趕快做些什麼！
若是錯過這次壽宴的機會，想要再與裴縱達成交集可是難上加難。
「咳咳……」霍昌忽得乾咳一聲，「讓諸位見笑了，美食當前，在下卻是吃得有些匆忙了。」
對於他的解釋，眾人解釋投來了理解的目光。
眼見如此自己的乾咳聲見效，霍昌又是將視線落在葉天身上，這下總該回神了吧。
然後他差點就想要掀桌子……
葉天的確不再盯著美食不放，但是他的眼神卻是飄在了美女身上。
蛇王壽宴，其作為書香雅苑明面上的主人，怎麼可能少得了佳麗慶祝。
往日里書香雅苑為了生意打算，需要讓名下的姑娘頭牌們拿捏身份，可是如今一眾大佬齊聚，即使她們再是芳艷，再是多才……
也只是被視之為玩物！
忽聞簫聲，典雅幽靜，琴聲驟起，相得益彰，琴簫合奏，天下絕倫。
一隻由八位佳麗組成的舞隊出現在大堂的舞台之上，各個都是風姿妖嬈，引人垂涎。
舞裳弄裙之間，更是將其之魅力展現得一覽無餘。
不過更多人的視線卻不是落在舞隊之上，而是留給後方默默彈琴的身影。
桂琴兒的魅力，由此可見一般。
與其說這是搭配了琴簫合奏的舞蹈表演，不如說全是為了襯托桂琴兒技藝的演出。
在座之人無一不是對此拍手叫好，其中更是以裴縱的反應最為熱烈。
越是優秀的女人，他征服起來，也越有成就感。
曲終人散，舞蹈結束后，八名佳麗盡皆下台，吹簫的那名姑娘也是離開了舞台，卻獨獨留下了桂琴兒一人。
眼見於此，趙高眉頭皺起，他負責安排壽宴表演之事，此時應當是舞劍表演，為何桂琴兒還留在台上不走？
「今日蛇王大壽，小女子不才，除了粗淺琴技之外，唯一就是這桂花糕還拿得出手，還請望各位大人享用。」桂琴兒站在台中央，欠身說道。
她微微點頭，幾名侍女當即魚貫而入，每人手上都端著一盤晶瑩剔透的桂花糕。
這桂花糕光看品相就令人食指大動，芳香飄溢之下，更是使人口齒生津，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嘗美味。
「桂琴兒姑娘的桂花糕，那可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霍昌忽得感嘆一聲，「自從我上次吃到，許是已經一年有餘吧。」
「公子所言甚是，恰巧是一年零三個月。」桂琴兒輕笑說道，「能夠得到公子的賞識，也不枉琴兒我的一番心意。」
眼見「饕鬄公子」都是對此讚嘆不已，一眾賓客立即品嘗，頓時連聲叫好。
雖然心中還是疑惑連連，不明白桂琴兒為何會自作主張地獻上糕點，但既然賓客滿意，趙高也就沒有再多加過問。
「好吃，甜而不膩，清香爽口，琴兒姑娘在我書香雅苑多年，老夫居然一直沒有品嘗到如此珍饈，實在是可惜了啊。」田博輝讚揚說道，並將桂花糕餵給了空融毒蛇。
桂琴兒欠身回答：「蛇王您滿意就好。」
看著以往待人清冷淡漠的桂琴兒此時卻是一反常態，與台下賓客對話交談，裴縱內心卻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與你花船相處，你不屑一顧，今日面對他人卻是大獻殷勤，真可謂是反覆無常。
若不是見在座之人各個有權有勢，起了攀附之心？
「要真是這樣……」裴縱心中冷笑，「終究只是個女表子。」
他心中正誹腹著桂琴兒的作為，卻料不到一陣芳香撲鼻而來，令其心醉。
他抬頭一看，不知何時桂琴兒卻是走下了舞台。
只見桂琴兒舉杯飲盡，向蛇王表示祝賀，緊接著又走到了裴縱的面前。
「裴公子，花船遊行那夜，小女子卻是有些失禮，在此便先干為敬。」桂琴兒面露歉意，又是喝下了一杯。
「這……」裴縱微微愣神，沒有預料到這樣的發展。
「是在下失禮在先，怎能怪罪於姑娘。」
「既然如此……」桂琴兒嫣然一笑，「裴公子可是原諒小女子了。」
「小女子難得遇到通懂音律之人，若是裴公子願意，還望不日之間能夠前來小女子的住所，交談音律之道。」
裴縱當即大喜：「這是當然，姑娘相邀，不敢不從。」
「那便恭候公子你了。」桂琴兒點頭說道，「只不過小女子自覺廚藝還需要長進，想要研究出新品的桂花糕。難得有知己，若是裴公子你不介意，我想要邀請白公子一同到場，探討廚藝，也好讓裴公子做個點評。」
「不知公子你意下如何？」
聽聞桂琴兒所說，裴縱微不可見地皺起眉頭，內心卻是開始嘀咕。
「難道說真不是找我私會？」
他以為桂琴兒約他是代表雙方可以更進一步，沒想到他還想邀請另外一人。
裴縱心中雖然感到古怪，但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好將自己齷蹉的心思直達表示出來，總像是有非分之想。
故此他也沒有拒絕，答應了這一場貌似只是學術上的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