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雙頭……雙頭（污）
隔日，寧江城可謂是舉城歡慶，家家戶戶都掛起了歡喜的笑容，就連碼頭的苦哈哈們也都毫不例外。
往日里只有在逢年過節之時才掛起的燈籠彩帶，如今卻是早早地懸挂在了屋檐之上，大中午就已經點燃燈籠內的蠟燭。
這種大白天點燈籠的鋪張浪費之舉，別說是尋常人家，就連大富人家也不會行如此愚笨之事，但偏偏今天這日子，所有人還興高采烈地當起了傻子。
今天可是「雙頭蛇王」田博輝的百歲壽辰，怎能不給他面子。
更別說了，書香雅苑早就在一個月之前分發了賞錢，就是為了顯示蛇王的闊氣，尋常百姓也自然樂呵地替他慶生。
而在書香雅苑，往日里只在夜間打開的大門此刻卻是已經敞開，一張張二十人座的大紅桌從門內擺到了門外，整整一條街，都是蛇王的席宴。
正因如此，書香雅苑之內此刻更是忙得熱火朝天。
端茶倒水的，擺盤端菜的，張燈結綵的，愣是找不到幾個能夠閑下來的人。
就連管事的姻姨，此刻也是忙裡忙外地招呼客人。
書香雅苑內部用來接待客人，賞曲聽戲的大堂，此刻則是擺著寥寥幾張桌子，其餘空地，全是四面八方過來道喜之人送的禮物。
神兵利器，奇花異草，神珍異鐵……尋常的金銀珠寶，連邊角料都搭不上。
這大堂里的酒席，專門就是為了最尊貴的客人所準備，上來的酒肉佳肴也全是最好的珍饈。
恐怕就連皇宮大內的當今聖上，一年到頭也不一定吃得上如此奢華的席宴。
但也正因如此，這來客最為尊貴的酒席，反倒是此刻最為清冷的地方。
大家雖然是過來為蛇王慶生，但也是有身份的人，不可能早早就來等待蛇王出場，肯定要踩著點，在蛇王出場的前一刻到來，即不失身份，也不會沒有禮節。
「嘖嘖，這菜色，霍昌那吃貨今天真是有口福了。」
看著那一道道美味佳肴，葉天的口水簡直如同瀑布一般，差點從嘴角流了出來。
他被劉寧安排成為了大堂酒席的一個跑堂，此刻席宴尚且沒有開始，他也是樂得清閑，去后廚瞄了眼菜色。
「我說阿強兄弟，蛇王這辦一次酒席，到底得花上多少錢財啊？」牛寬瞪大了雙眼，就像是兩顆銅鈴掛在臉上。
裴縱同樣也是大堂內的賓客之一，雖然如今尚未到場，可禮物卻是得先送上來聊表心意，這才讓牛寬提早過來。
而送完禮物，牛寬卻也是不著急趕著回去，他雖說是下人，但今天是蛇王的壽宴，即使只是跑腿的侍從，也是專門在偏院備了一桌酒菜，以示慷慨。為了顏面上好看，主人家也不會強制要求侍從返回。
享用完酒菜后，牛寬倒是想再見桂琴兒一面，可惜不得其法，然後便遇到了閑逛的葉天，兩者便走到了一起。
不過裴縱恐怕還在心裡直嘀咕，牛寬一介氣海境武修，居然還真有大運道，只是受了點內傷便將一個真意境武修刺殺。
這可與他的原計劃不符……
「多少錢財？書香雅苑到底有沒有花錢還是兩事呢。」葉天嗤之以鼻。
據葉天了解，這壽宴的酒菜雖說是后廚端出來的，但只是書香雅苑的廚房，還沒有能力提供一整條街的酒席，大多數廚師以及食材實際上都是其他的酒樓以及花樓所提供。
老話說是：省錢致富。可如今看來，越有錢，反而越省錢。
「啥？沒花錢？」牛寬一愣，卻是沒有想明白。
葉天輕笑一聲，剛想開口解釋，忽然便是感覺到一股股沉悶厚重的氣機遍布上空，宛如天有山巒飛舞，頃刻即落。
他雙眼一眯，卻是看到十數個身影一同慢悠悠地飛空而來。
來者，皆是三教九流之輩，並非名門出身，但修為卻都具是在天元境。
「壽宴要開始了……」葉天喃喃一聲，便向牛寬暫且道別。
只聽見在大門之外，一下高聲吆喝響起，聲音響徹前後內外整條街，無一人沒有聽聞。
這吆喝之人，也是有地煞境的修為了。
「烏溪酒樓李老闆到場，內堂有請！」
「流雲閣章姑姑到場，內堂有請！」
「饕鬄公子-白玉堂到場，內堂有請！」
「天樂賭坊劉掌柜到場，內堂有請！」
類似於以上的傳報之聲片刻不停，各個顯貴的客人陸續到場，葉天等跑堂也是忙活了起來。
接待來賓的時候，葉天正巧負責到了易容為白玉堂的霍昌，兩者不留痕迹地打了一個眼神，示意一切妥當。
書香雅苑之上，沉悶壓抑的氣機還是沒有散去，那十數個天元境武修居然還沒有打算入場。
「歡迎各位光臨，此次家師壽宴，還請各位盡興。」談吐得當的聲音響起，一個熟悉的身影步入了葉天的眼帘。
正是當日被他一巴掌拍到城牆上的趙高。
這貨當時應該已經碎裂了全身大半骨頭，尤其是臉骨，可謂是徹徹底底的面目全非。
不知道到底服用了什麼靈丹妙藥，就那麼兩天時間就已經完好如初。
此刻賓客來了大半，但卻還不是蛇王出場的時機，這招待客人的工作，自然就落在了趙高的身上。
「哈哈哈，諸位此刻來到老夫的壽辰，實在是感激不盡！還請諸位內堂入座。」
「叮鈴鈴」的奇特脆響忽得在每個人的耳邊響動，伴隨著一聲仰天大笑，一道強悍的武修氣息頓時籠罩天空。
在武修的氣機感應之中，好似有兩條巨大長蛇此刻正攀爬在雲里之間，兩對尖細敏銳的蛇瞳俯視著整個寧江城。
只見一名鬚髮青綠的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書香雅苑的上空，強橫凝實的氣機頓時便將其餘十數名天元境武修的氣機所衝散。
不過那也是來訪的天元境武修送給田博輝的顏面，讓他在整個寧江城面前充一次面子。
老者自然是田博輝，其腳下此刻正踩踏著一條十丈長，一丈粗的綠鱗巨蛇，尾部有著如同尖錐般的突起，似乎有砂礫在其中，能夠發出奇特脆響。
綠鱗巨蛇實為空融毒蛇，屬於凶獸中也是極為高等的種類，據傳聞在幼年時便被田博輝飼養，兩者向來形影不離，幫助田博輝脫離了無數次生死困境。
田博輝對待空融毒蛇如同自己一般，就連大行魚水歡樂之時，也不忘記讓其參與，可謂是重口味至極。
這一人一蛇相加，才有了「雙頭蛇王」的稱號。
當然，也有傳聞說此「雙頭」非彼「雙頭」，田博輝的稱號另有別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