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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七章 收鵝

  被轟出了外書房,衛小歌剛走到外間,便一眼瞧見曾經在壽王府暢春園打過交道的俞宏達。


  餘下的事,則由這位算是近身伺候的侍衛說明。


  她隸屬岐郡王的侍從官營,四品中郎將。此刻已在都察院掛了名,正式的官名叫做巡查使,平時不用去衙門,在家等任務去收妖怪。


  不去衙門當值也有俸祿可拿,並且郡王還賜下「臨時」的住宅,隔著王府大概有二十多條街。


  俞宏達面露羨慕之色地解釋,這一片離真正貴族們所居住的內城,僅僅只有五條街。一座兩進院落,若是花銀子租則需花費一般小官員一半的俸祿,而且供不應求。如今她能免費暫住,簡直求都求不來。


  她的運氣很好,這一帶空出一座院子不容易,本來差點要住到更偏僻的地方。


  站在這座只有兩進的小院,衛小歌感嘆,京城居,不易居。


  好精緻!

  段添財,雄霸和魯巧住在前方一進,衛小歌與四個孩子外帶錦杏,狐姬住後方。


  地方真的很小,院子里種兩株大榆樹,基本上將天空都遮滿了,牆根四周還有不少矮矮的灌木花叢。幾個孩子很不滿,因為跑幾步就沒地方跑了,根本沒地方玩。


  比起長富等三個孩子的小小失望,段添財簡直絕望了,拉著錦杏使勁發牢騷。


  「我本以為京城是大地方,結果一點都不好,外頭什麼東西都貴,去鋪子里採買,如果沒穿綢衫會被人撂在一邊。江陵多好,做什麼都方便,一兩銀子的貨,夥計都會問要不要送上門。」


  這一帶的鋪子全部都是開了不知多少年的老字號,掌柜們也不過是拿一份工錢,全部都是達官貴人家的資產。


  見的世面比較多,錦杏非常心平氣和。


  「我還小那會兒在廚房當燒火丫頭,人人打罵。後來因為手腳利索,被五公子看上做了武修丫鬟,日子這才好過。可是,五公子在家族中也有被人欺辱的時候。人上總是有人,世道就是這樣。」


  雄霸插嘴,「拳頭大就不用被欺辱了!」


  魯巧不屑,「做事得用腦!」


  衛小歌喊道:「扯什麼閑話,誰瞧見豆兒去哪裡了?」


  「我在這裡!圍牆下有個洞,可以鑽到隔壁家。」豆兒從灌木花叢中露出一個頭來,春天到了,她竟然摘了朵花苞戴在頭上,因為鑽來鑽去的緣故,頭髮亂蓬蓬的。


  鑽花叢無所謂,但是……衛小歌立刻叮囑,「不許偷偷跑去隔壁家,不然罰你站足一個時辰。」


  左鄰右舍只隔著一道牆。


  右邊很安靜,似乎是一位年輕有為的小文官,偶爾對月念詩,思念家鄉。


  但是左邊的鄰居極為吵鬧,住著一戶武官,家中人口眾多。


  本著無聊的心思,衛小歌聽了幾耳朵。


  這位武官本族不在京城,原本夫人一直在老家澄州,他這頭有兩名妾室服侍。不料最近夫人帶著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外帶一堆丫鬟婆子到了京城,

  本來很小的宅子擠得水泄不通。


  外加還時不時吵架拌嘴。


  除了天黑之後會安靜點,一整天都彷彿在唱大戲似的。


  這天長富很困惑,「為什麼鄰居家總在練拳腳?」


  吵架等於練拳腳——長富是這樣理解的。起源於萬人屠走之前的那個晚上,大半夜裡吵吵鬧鬧,萬人屠哄長富說,是在練拳腳。


  問題很難解釋,衛小歌無奈說道:「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狐姬在旁邊註解,「大人在房間里偷偷摸摸做的那些事,小孩子不能問。」


  狐姬的解釋令長富更糊塗了,一口氣又問了更多的問題,包括「小孩是從哪裡來的」這類完全無法回答的千古謎題。


  因此狐姬被衛小歌擰了耳朵。


  「咦,你的耳朵往下移了不少,狐毛都沒了?」許久沒瞧見狐姬耳朵的衛小歌,頓時大吃一驚。


  狐姬手裡拽著剛被拉下來,一向包裹著腦袋的花布,靦腆地笑了笑,「已經是人耳朵了,就是稍微尖了一點點,打磨打磨就圓了,嗯,尾巴也短了不少。」


  往後不用戴帽子,也不用花布包頭,也能隨便出門,狐姬心情很愉快。


  衛小歌忙警告:「這是京城,你要是暴露了,跑都沒地方跑,絕對會被人燒死。」


  就自己那點風卷術,連城門都跑不到便會被逮住,狐姬點點頭,「當然明白,我不會瞎勾引人的。」


  白澤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很不滿地嘟囔,「我要回江陵!」


  他個頭大沒地方住,只能住比豆腐乾後院一角的棚子里,淪為家畜了.……

  因為家中有會說話的驢子,也有長得和妖怪差不多的雄霸,衛小歌沒敢請先生上門教導幾個孩子。


  習字的事由魯巧解決了。


  比起方老先生,魯巧的威懾力大很多,即使他長得像個大圓球,可是他是一名速度很快,手腳非常利索的圓球。


  衛小歌終於明白這人為什麼曾經說,什麼都擅長。


  事實相去不遠。


  會做衣裳,寫得一手過得去的字,能領著孩子們捏泥人,做木匠……眼下這個家最受歡迎的人是魯巧,沒有之一。


  兩個月後,衛小歌接到了一項任務,由一名都察院的巡城軍士來傳話。


  情況是這樣的,某位永熹帝身邊的宦官喜歡養鵝……

  總之……那隻鵝應該是妖怪。


  到達現場的衛小歌領會到雞飛狗跳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隻很神駿又很肥大的大鵝,潔白的羽毛肯定天天洗刷,非常漂亮。它桀驁不群地四處撲騰,捲起漫天風沙,其他鵝嚇得瑟瑟發抖。


  地上還躺著兩隻血肉模糊的鵝,大約是被風帶到天上摔死了。


  殺這隻肇事的大肥鵝很容易,嗖嗖幾箭,它能飛到哪裡去?活捉也不是很困難,只需要兩個內竅武修撒一張大網就能解決問題。


  問題是,這位宦官不想傷了白鵝的羽毛,也不想殺了它。


  於是管理京城治安的都察院,不得不受理了這件案子,由治下的收妖使來解決。


  眼下京城裡恰好閑居著一位收妖使,也就是衛小歌!

  舉起彈弓,她隨便從碎石子地上撿了一枚小圓石頭,並沒有瞄準大白鵝,而是風卷術的結點。


  風卷術破了,大白鵝那肥胖的身體,直接從空中落下。


  她立刻將手裡的曾經屬於金秀秀的白紗綉品彈出去,兩隻戲水鴛鴦裹住一隻完全動彈不得的鵝。


  毫髮無傷!


  衛小歌愉快地拎著白鵝去交差。


  那年近七十的老宦官李茂一直在迴廊裡頭站著瞧,此刻竟然帶著些讚賞地拍了拍手,「好利索的手法!」


  「公公謬讚!」衛小歌將白紗收了,又問道:「公公打算將此鵝安置在何處,若仍舊散養,難免再次引起騷亂。」


  她可不想次次跑來「收鵝」!

  以眼神示意身邊的一名清秀的少年小廝上前接下那隻白鵝,李茂又笑眯眯地對衛小歌說道:「聽聞姑娘是法修?」


  「算不得精通。」


  「可懂得藥理?」


  難道法修都懂藥理不成?不過,就算懂也只能不懂,衛小歌忙說道:「著實不懂!」


  絲毫沒推辭地接下打賞的二十兩銀子,她拳行了禮便被另外一名小廝領著向外走,後方卻聽到一聲嘶啞尖利的喊聲。


  「我要回鄉下……我是一隻鵝啊,我不要住在京城啊……啊.……」


  大白鵝一路慘叫被人帶走了。


  怔了怔,衛小歌卻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比起來,新郎官那隻大公雞幸福多了吧,不過大白鵝也算非常好運,若不是被這名宦官養著,早就被宰了。哪裡還能等不到善心的法修將他弄去烏金國的山裡,過自由自在的妖怪生活。


  收鵝事件過後,小日子恢復平靜。


  春天過了,夏天來了,一直到夏末秋初,衛小歌接到另外一項收妖任務。


  這次由俞宏達急匆匆捧著一份密封的案卷前來,看其鄭重程度,顯然不是要她去收鵝或者鴨子的。


  沿海太平州,也就是金秀秀曾經定居過的地方,出妖蛾子了。地方衙門報上來,死者全部死得很難看,只剩下一身乾乾的皮囊。


  全身的血不知是吸了還是被放幹了。


  總之不像是人干出來的。


  包括知州本人都死了,查案的人馬中也死了幾名武修。


  上次收一隻鵝而已,這次要不要弄這麼誇張的案子啊!捧著案卷,衛小歌目瞪口呆,半晌不作聲。她連問都沒地方問,俞宏達早就走了,並且表示壓根都不知道是什麼案子。


  她需要在一個月內趕到,也就是說需要日夜兼程,吃飯睡覺的時候也得趕路。


  京城偏西北,太平州在大魏最東南方,再往前走幾步,就出海當漁夫了。


  當初簽訂協議的時候,岐郡王表示會派遣暗衛來保護家小,他並未食言。俞宏達剛走,從牆頭飛進來一名內竅武修,看著很年輕,十七八歲的模樣,蒼白的皮膚,臉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


  看著冷血而充滿殺氣。


  「我叫影七十,衛將軍出行期間,會在暗處保護將軍家小。」


  家裡秘密太多,衛小歌忽然很想退貨,她笑道:「最近請了兩位護院,如今倒是不需要郡王親派的暗衛。」


  影七十點頭,「將軍自行定奪,我去也。」


  說罷便「嗖」地從牆頭飛了出去。


  這意思應該就是——是你自己說不要的,出了事別怪我,走人!

  有事你也擋不住啊!衛小歌笑了笑,她不是瞧不起這位影七十,人家萬大王的三號賀遠山也有吃癟的時候!用數字來命名,排到七十號了.……前面還有個「影」字,是不是還有「殺」字營,「暗」字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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