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九章 誰願意做白蓮花表妹?
幾個小的完全忘記了玩過家家,瞪著眼睛瞧著這場從院牆外的樹上,一直打到院中的拳腳大戲。
愣了許久,長富才跑過去小聲問道:「姐姐,你在做什麼?」
「練拳腳。」見衛小歌在發獃,萬人屠隨口應付了一聲,想起手裡還高舉著風車,他忙彎下腰全部交給了長富,「拿去分給弟弟妹妹們,一人一個。」
眾小一陣歡呼,終於發現這位萬大叔其實就是看著凶,其實人很好啊。
大家都叫得很大聲,長壯有點不明所以,盯著顏色鮮艷的風車,覺得很想要一個。他歪歪扭扭走到長富跟前,指著風車,忽然說道:「要。」
長富隨手遞給長壯一架紙風車,過了一陣才反應過來,忙驚叫道:「姐姐,長壯說話了!」
一干人齊齊盯著長壯,卻將剛剛鼓著勇氣冒出一個字的長壯嚇得不輕,茫然地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總覺得自己幹了什麼壞事。
衛小歌一臉笑,蹲下身子,戳了戳長壯的臉,「長壯,叫姐姐。」
見姐姐臉上堆滿了詭異的笑,長壯死死地抓著風車,感覺肯定是姐姐想搶走這玩意。
最終還是沒能叫姐姐,但是衛小歌心滿意足。
至少長壯除了個頭大一點,是個正常的孩子,也不算太笨。
一歲多能走路,還開口說了一個字,往後走人族裡面混,不至於被人當怪胎。
萬人屠退後了幾步,站在圈子外面默默地看著長壯,眼裡卻露出極其少見的溫柔之色。
夕食之前,鍾大有與狐姬一前一後回來。
鍾大有去找這陣子在衙門裡混過的人一起喝酒,解釋說他這是為了大家能夠在此安居樂業,結交官面上的人,如此以後才不會被衙門的人打攪。
狐姬則是單純去串門子,手裡捧著個針線籃子,舉起一張沒縫幾針的帕子,說去學針線活了。
都是不靠譜的,牙根都氣癢的衛小歌,抬起手就要擰狐姬的耳朵。
狐姬忙往後跑,躲到剛被叫出來吃飯的秦玉靈身後,「秦小姐說有她照顧孩子,所以我這才出門,不然一定會老實守著他們。」
秦玉靈微微一笑說道:「衛妹妹,姐姐原想著幫著大家做點事,此時妹妹返家這才鬆了一口氣。狐姬從前見過,當初對我頗為照應。」
狐姬忙點頭,「是啊,那時原本以為秦小姐死了,奄奄一息,還是我一點點不厭其煩喂湯水。現在秦小姐幫我照看下孩子,也是應該的啊!」
狐姬這懶鬼,還不厭其煩呢!衛小歌笑了笑,「喂湯水……呵呵。」
提起湯水,狐姬猛然想起自己曾下過毒的事,摸了摸藏在布巾中的耳朵忙又說道:「我沒給秦小姐下迷魂的毒,給衛小姐你下毒是虎王吩咐的,不關我事。」
聽到這話,秦玉靈卻是渾身一震。
遭了。
她忙低下頭假裝整理衣襟,掩飾之前的慌亂。
真是沒料到會在這裡遇見狐姬,虎王洞府里有一名被下過迷魂藥的女子,忘記了不少從前的事。她用這借口,騙潛表哥說被狐姬的毒害得忘記前事。
丁土雖然將原主少量的舊事強行輸入到腦中,可畢竟不是親身經歷,當時在岐郡王府就沒認出表哥。
衛小歌默不作聲,秦玉靈那一剎那的驚慌,被收在眼底。
拿狐姬的迷魂藥來搪塞穆乘風.……
反正從頭到尾她沒有揭穿的打算。
只是略略提點了穆乘風兩句,以免他與厲行淵一樣被騙得昏頭轉向。
大家都是系統女主,不管是順從了丁土的垃圾任務,還是反抗,總之各有各的痛苦。
不管怎樣,秦玉靈總比短期佔了自己身體的「七號」強多了,沒一臉嫌棄地對待幾個孩子,還有意照看討好,這會兒也知進退的不再摻和。
還是那句話,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她沒興緻與秦玉靈搶男人。
是自己的絕對跑不了,不是自己的,打敗天下所有覬覦的女子也沒有什麼毛用。
她並不是被秦玉靈打敗,而是被穆乘風打敗了.……
夕食之後,將萬人屠拖到一邊,衛小歌湊近了悄悄說道:「以免節外生枝,如果這兩天穆乘風到訪,你幫我接待。綉品我必須要拿到手交給岐郡王,只是錦杏對我尚不信任,只肯給穆乘風。」
「不如我現在將錦杏拷打一番,她是不交也得交!」萬人屠一臉陰狠地說道。
啥時候變得這麼活潑了,真是什麼玩笑都亂開,衛小歌給了他一個大白眼,「你現在閑得很啊,烏金國的事都解決了?」
「尚未完全收尾,剩下的不歸我管,乃是師父的事。」萬人屠擺擺手,很不在意地說道。
剛說了兩句話,便聽到長富一路跑過來,口裡還喊著要姐姐洗澡。
見衛小歌匆匆轉身而去,萬人屠大嘆遺憾。
他不由自主地捏了下稍微有點發燙的耳朵,剛才小村女挨得很近,耳朵這會兒還有些麻麻痒痒的。
什麼時候,才能如長富這般,理直氣壯嚷著要小村女給自己也洗澡?
摸了摸下巴,萬人屠卻覺得自己的鬍子長得太快了,天天剃天天長,真是煩惱。厲行淵那混蛋,七年前見他是那副模樣,如今見他也不顯老,真是不公平!
小村女看著嫩得很,之前賣風車的貨郎肯定以為自己是她的叔叔呢!
夜間,衛小歌沉沉地閉著眼睛,卻是幻像叢生,似夢非夢,不知身在何方。
修長的青衫男子,站立山巔舉劍舞弄,明月當空,醉酒而歌——誰共我,醉明月?
驀地,那一劍卻是指向自己的胸口。
一股鑽心刺痛,衛小歌一身冷汗驚起。
忽然張口,一口鮮血猛地噴出。
原來真的……傷心了。
「還以為我這種天塌下當被蓋的人,從不會傷心……」喃喃念了一句,衛小歌忽然笑了,原來還活著,有心可傷。
獃滯了良久,她燃起蠟燭,彷彿沒事人一樣起身換了衣裳,清洗整理了床鋪。
回到床上,她緩緩調息呼吸。
進階內竅的傷勢一直沒有恢復,因為穆乘風之事,更是雪上加霜。
並不想放任,極力抑制,然而連夢境都不放過自己。
從前也不是沒有穆乘風這個人,不也過得好好的嗎?
明日,必須是新的一天。
許久之後,衛小歌倚在迎枕上,慢慢睡去,眼角卻是滑出連她自己都沒瞧見的眼淚。
比起睡得幾乎顯得似乎平靜的衛小歌,秦玉靈卻是徹底無法安眠。
她呼叫了丙火無數次,到如今都沒有答覆。
儘管岐郡王的任務失敗了,但是潛表哥應該也可以作為任務目標吧。修為那麼高,即使作為一個外行,她也覺得與厲行淵的速度差不多了。
亡羊補牢,為什麼不行呢?
況且穆家如今不是登上了烏金國王位嗎,潛表哥這麼高的修為,肯定是未來國主候選。
那位衛姑娘.……秦玉靈忽然湧起一絲同情。
為了活下去,她只能選擇做任務。
誰願意做討人嫌的白蓮花表妹,沒臉沒皮起心去搶男人?
聽說身為武修的衛姑娘似乎出身草莽,作為潛表哥的未婚妻,面對自己這「小三」竟然忍住沒撕逼,不過卻也沒給自己好臉色看。
秦玉靈十分納悶,這位衛姑娘比不上自己貌美,曾經還是個鄉下姑娘,似乎配不上潛表哥呢,不知表哥怎麼會看上她。
不過,衛姑娘收養了好些孩子,應該是因為心地善良表哥才喜歡。可是,大冬天竟然讓小孩子在牆角罰站,太苛刻了,體罰從來都不是教育孩子的正確方式,古代人根本不懂。
本打算讓潛表哥看看自己對孩子更好,結果卻發現衛姑娘不太喜歡人家碰她的「寶貝」們。
想到穆乘風,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的秦玉靈,卻不由自主想到了岐郡王,心中頓時無限悵惘。
岐郡王.……真是個讓人連呼吸都無法順暢的男人,笑時淡淡含情,不笑時有著一種將萬萬人都不看在眼底的高貴。
明王雖細緻,卻時時拿肉麻當有趣,厲行淵不解風情又十分粗魯,至於前世身為公司高管男友.……既然自己死了,並且穿越再世為人,早就是過往雲煙。
岐郡王讓人慾罷不能,同床共寢,戲弄調笑,讓人不上不下,該勇武時一往直前。
她第一天用錯了方法。
以前世的認知,地位高的男子要麼喜歡單純溫柔的美麗女孩,要麼喜歡能力強見識廣博的知性女人。
可是,她考慮這是個皇權至上的世界,身份高貴的男人見慣了溫柔和順的女人,並且壽王也提及,岐郡王比較欣賞傲氣一些女人,所以她才以前世所讀過的滿腹詩詞,還有高於現世人的那些想法,讓他感受一些與眾不同。
岐郡王竟然並不喜女人太強勢。
第二天她換了個方式,不著痕迹的曲意迎合。
假意扭了腳,岐郡王溫柔的將她抱起……然而,柔情蜜意之後,天沒亮他卻抽身而去。
次日送來無情的避子湯。
正好是孕期,她想著如果懷了孩子,憑著皇室對子息的看著,豈不是能立刻成為岐郡王的女人。只要進了郡王府,然後步步為營,將來母儀天下都有可能。
說不定從此以後能擺脫系統,再也不用做任務。
說什麼只要持續做任務,將來便是做王妃皇妃也未嘗不可,儘管知道丁土滿口胡言,但是她忽然在端著避子湯的那一瞬間竟然信了丁土的說法。
貪戀岐郡王的權勢,也貪戀那一點點虛情假意,猶豫了!
事後才明白,若是每個女子都能這般耍花樣希望母憑子貴,滿府姬妾的壽王,恐怕孩子都能組成幾支足球隊。
其實……就是被岐郡王約炮被白耍了一晚。
身份地位越高的男子,就越不將女人當一回事,竟然連這點都忘記了——躺在床上的秦玉靈,猛地抬手在自己臉上煽了一巴掌,真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