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其他小說>系統之長姐難為> 第二零八章 一別永無相見之日

第二零八章 一別永無相見之日

  仰頭望著房梁靜默了一陣,衛小歌便正色說道:「穆乘風,其實我不是個喜歡解釋的人,人家愛怎麼想便怎麼想。不過你向來是個君子,因敬你為人便多說一句,我與你說的那些人,毫無瓜葛。」


  聽罷這話,穆乘風原本疏離的神情,卻顯得更加冰冷。


  「衛姑娘,你為何問穆某是否對你有好感?為何有房宅居住,卻住茅舍?為何修鍊半年能達到通脈期,身手並不似從未修鍊過之人?還有,女妖狐姬為何死心塌地充作你的僕從?」


  ——雖然相貌並不相同,可為何你與玉靈神似?

  這才是穆乘風心中最大的疑問,然而他卻問不出口。他的軟肋是表妹,因有這個弱點,才一而再被人利用暗算。


  穆乘風的語速極快,帶著決絕的殘酷。


  好似他那柄細細的劍,直指咽喉眉心。


  即使帶著有著君子的品質,對不相干的人如春風般溫和,以誠相待,可是事實上,衛小歌明白穆乘風從來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對於敵對者,此人卻向來不拷問人,不理證據,沒有任何遲疑地直接殺了。


  她絲毫不懷疑,若一個不好,穆乘風會拔劍將自己斬殺當場。


  被一連串的問題砸到頭上,她忍不住慘笑。


  這一劍是會指向自己的眉心,還是咽喉呢?


  因為她找不到任何理由來解釋穆乘風眾多的疑問。


  「強大男人的好感度」,那是丁土的任務,當時為了獲得功德點救命。


  暴露系統就是個死!


  二次投胎,也不知什麼緣故十幾歲還有先天真氣,達到通脈期並不出奇。可是,沒有哪個野路子出身的獵戶,有著直擊要害的精準,對步伐和呼吸有絕佳的控制,這些其實需要非常專業的訓練。


  有房不住,住茅屋,那是長貴幹的混蛋事,可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相信十歲的孩子會弄死爹和大伯。不住老宅的原因,誰知道呢!恐怕長貴也覺得犯怵,那間屋子死了一堆人,都成鬼屋了。


  至於狐姬為什麼死心塌地跟著,卻是因為萬人屠閑著沒事瞎挖坑。


  ——除了狐姬的問題可以勉強說明,餘下全部無可辯解!

  編一些謊言暫時應付過去更加不可能。一個謊言需要一百個另外的謊言來掩蓋,再完美也禁不起推敲。


  但是,無論是什麼原因,與穆乘風卻是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她從未因為對方的身份地位打過不該有的主意。即使是暗暗心慕此人,也不過是因為他性情端方,重情重義。


  穆乘風一切的疑慮的引子,還是來自——奴籍。


  站在穆乘風的立場,一名貴胄子弟,即使極力表現出不在意這點,可內心深處自然而然對此感到差距。


  此刻的質問,口吻中的居高臨下,徹底顯露無遺。


  穆乘風身上透出的殺氣,讓衛小歌並未感到恐懼,更多的是釋然,幾乎帶著一種淡淡的解脫。


  若她死去,萬人屠會保證孩子們的安全和他們的將來,反正長貴也隨著凌雲子去了天昊宮。


  被系統的控制和禁錮,無數個沒有底線的任務,身心的不自由讓生命充滿了壓抑。丁土若再換個八號,這些煩惱就丟給新人吧!


  痛快地死在穆乘風的手裡,總好過因拒絕做任務被系統抹殺。


  「穆公子,你實則想得太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往,這些過往卻與你無關。我未詢問你的過去,你也不必問我什麼,你我從來都不是同路人。」


  「而且……我好似至始至終從未欠你什麼,也無需回答你任何一個問題。不管是想殺,還是想走,請自便!」


  沉沉地說出這一番話來,衛小歌仍舊牢牢地坐在椅子上,手腳穩如磐石沒有一絲顫抖,面上還帶著淡淡的笑容。


  然而,一股鈍鈍的疼痛一直鑽入心中最深的地方。


  這種痛苦,來自對方對自己如此的輕蔑,也來自此人目光中的殺氣。


  兩人之間,絲毫沒有平等可言,穆乘風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此時此刻,衛小歌此刻再也沒有什麼難理解的地方,所謂溫潤如玉,君子之風,其實也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


  世家子弟具備與生俱來的修養自持,絕對不似那種在大街上仗勢欺人,口中喊著「我爸是某某」的不入流子弟。


  面對如此硬氣桀驁的衛小歌,穆乘風忽然身形晃了晃。那張原本冰冷的面孔,好似被擊中,帶著一絲奇異的破碎感。


  良久之後,面上卻泛起些難以言說的悲痛。


  那股殺意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也就是一瞬間,他恢復了往日的溫文爾雅,微微彎腰抱拳行了禮,然後很平靜地說道:「是穆某無禮了,世事無常,還望姑娘珍重。」


  衛小歌起身,同樣拱手行禮,面帶微笑地說道:「穆公子珍重。」


  一別永無相見之日。


  望著那略顯消瘦的修長身影,緩步走出視線,衛小歌忽然覺得眼前有些朦朧,彷彿有點看不清楚了。


  許久之後,那道身影如夢幻一般消失,她這才發現原來,悄無聲息之間.……早已淚流滿面。


  人若無心,才是真正逍遙。


  但凡長了一顆跳動的心,就會有牽絆,就會——心如刀割。


  不是說好了,只是略略動了點心思嗎,怎麼會如此難過呢?衛小歌舉起袖子,使勁地抹了抹臉上的眼淚,然後跺了跺腳,彷彿要將身上最後那一絲軟弱跺掉。


  外間春光明媚,過了晌午,蝴蝶翩翩飛舞,在花間流連。


  衛小歌在花叢樹木的小徑之間,慢慢走著,似乎有點不知自己到底要走到哪裡去。


  許久之後,她才漸漸有些回過神來,才明白自己身在何處。


  這裡是被清理一空的東園,雖然沒有半個人影,卻還是人間,不是地府或者是天上。


  ——感到難過,不是因為你的懷疑,而是你的輕視!


  衛小歌在心中默默對自己了一句。


  感覺面上波動的情緒已經徹底平和,她才往回走,來到最後面長富等人呆著的廂房。


  以防這位來意不明的秦郡守會有什麼古怪,所有人都在一處,唯有戴遙和糜紅塵兩人卻是蹲在屋頂房檐的暗處,警惕地守著。


  身在黑暗中,糜紅塵從上方偷偷打量了下衛小歌,彷彿覺得她神情雖然與平常一樣,嘴角噙著一絲笑容,可總覺得哪裡有些不自然。難道去見那位秦郡守,出了些事?

  衛小歌當然知道這間廂房有人守著,早收斂了之前的失魂落魄。


  長富見姐姐進門,笑呵呵地說道:「長富想出去玩。」


  「嗯,不能跑太遠,只能在後院。」


  「知道啦!」


  拉著豆兒和四丫,長富便往外沖。他走了兩步又想起了虎娃娃,鬆開兩個妹妹的手,跑到虎娃的身邊,「不是小哥哥不陪你,是你自己不能走路。」


  彷彿是在解釋自己為何要丟下弟弟不管。


  眾人齊齊發笑,衛小歌也跟著略略笑了笑,「去吧去吧,你能惦記著弟弟就好。」


  長富如今說話已經十分順溜,大了半歲多,身邊的人也比從前多,不再是幾個字幾個字的往外蹦。


  即使沒露出什麼端倪,狐姬見衛小歌獨自一人回來,隨口問道:「穆公子呢,去了郡守府嗎?」


  「他有些要事在身,大約不能陪著我們一起去大魏,來不及同大家道別,已經提前走了。」


  「啊!」


  狐姬有些驚訝,也似乎有些失望,「武修書生就這麼走了,我還沒勾引他呢!不過走了也好,萬一真讓我勾引到手了,回頭非得編排我一個禍國殃民的罪名不可。」


  衛小歌不由得再次笑了,連狐姬都懂得這個道理,自己更應該自省。


  笑容卻不達眼底。


  賀遠山似乎有些意外,「若穆公子有要事離去,那通關文牒一事該當如何?」


  「不要理會,總之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衛小歌隨口答了一聲,她心中也略有些忐忑,破壞了萬人屠的計劃,那個屠夫會不會將通關文牒送到手上來呢?缺了穆乘風這個大誘餌,自己這個小一些的誘餌到底管用不管用啊!


  此時此刻,也只能抓著這根稻草了。


  其實,萬人屠這人雖然徹底讓人看不清,但是看一個人,往往得從他身邊的人來推測。


  說得難聽點,什麼人養什麼狗。


  身邊這幾位紫薇星的人馬,當然不是狗,與狗扯不上任何關係。


  他們絕非那種所謂什麼冷血殺手組織的人。


  若是在血中洗禮過的殺手,最明顯的就是眼神,永遠都帶著一種迷惘與野獸一般的淡漠。人命如草,不管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對那些人來說都沒有任何區別。


  然而這幾位號碼人士,性格各異,人性十足。


  孟飛翎好似一個比她還像個村女的淳樸姑娘,腦子一根筋,除了習武修鍊沒有任何愛好。不抹粉不搽胭脂,穿衣打扮雖不是男子,但是偏偏能將裙子穿出男子長袍的風采。


  戴遙更是奇異,口花花心花花,行為舉止懶散中透著些賴皮。若不是有任務在身尚收斂點,誰知道他平時是個什麼德行,滿街調戲大姑娘都有可能。


  賀遠山大約是最像某某幫派的成員,但是瞧著幾個孩子的眼神,時不時流露出一絲溫情。


  糜紅塵其實還是少年心性,驕傲如孔雀。彷彿是被催大的孩子,自視極高好似有些叛逆,並且想法極多,又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這四位的性情雖然各有各的古怪,可的確不是什麼惡棍,萬人屠應該.……也不是大惡棍吧!

  衛小歌心中祈禱。(未完待續。)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