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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三章 此刀枕夢!

  「枕夢」上的血慢慢滑落,平滑得沒沾上一滴。


  彷彿從未殺過人一般,純凈如彷彿剛剛出鞘。昏沉沉的燈火下,也能瞧見刀身泛起淡淡的幽藍色,仿若傳說中深海人魚的眼淚,彷彿有無數個無言的故事藏在其中。


  無端令人心碎。


  衛小歌以手指輕撫寒刀,感受那股侵透人心的冰冷。


  刀太沉,也太冷,殺氣極重,彷彿自帶死亡和毀滅的魔性。


  並不適合自己。


  她求的是平平靜靜的生存,一個可以喘息的空間,並非要去顛覆和摧毀。


  可是,若有人毀掉她的世界,那麼刀光也將是對方在這個世上,最後能見到的光芒。


  死亡之光!


  刀是好極好的刀,遠超「赤冶」,勝過「含光」,加上萬人屠助她所增加的真氣,還有最後的隨機應變,不然死的就是自己。虎王的強大,除了遠超人族的力道,最可怕的是他本身媲美絕世武器的身體。


  想倚靠單薄的柳葉雙刀,恐怕連虎王的皮都划不開,便會崩裂成數段。


  沉思一陣,衛小歌猛地抬起頭,甩了甩頭上不斷滴落的血,這才還刀入鞘。然後瀟洒地抬起腿撩起裙子,將寒刀插上。


  挺起胸膛,她感受到發自內心那股強烈的,身為武修的榮耀和使命。


  無比的揚眉吐氣!

  一顆激昂澎湃的心,終於平靜了少許,她這時才聽到外面有兵器交接的鏗鏘之聲。那兩個和尚似乎在和誰動手,仔細地凝聽,卻隱隱聽到傳來穆乘風的聲音。


  只是距離稍微有些遠,不過是隻言片語,全然聽不清他說些什麼。


  原來是穆大哥拖住了那兩個僧人,不曉得是不是萬人屠暗中鼓動的。她心中暗想,既然萬人屠因師出無名,不過她和穆乘風在明面上,卻是有復仇的理由,事後金山寺的和尚也無話可說。


  僧人們說要「感化」虎妖,作為受害者殺了虎妖,身為善良而偉大的佛門之人,難道你們還能為這頭禽獸報仇嗎?

  不過,穆乘風卻不能作為主力,因為他絕對進不了牢房。反而是自己,卻因為顯不出什麼明面上的戰鬥力,又作為一名毫無威脅的女子,這才有機可乘。


  衛小歌笑了笑。


  雖然被當了刀子幫萬人屠給和尚們添堵,其實她自己也恨不得分分鐘那顆畜生頭,摘下來當球踢。


  被逼得人走投無路,弱者也有弱者的尊嚴,牙齒打落何必含血吞之。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說起來,若是沒有丁土的女主系統,其實她早早就死在虎王的撞擊之下。


  最後關頭,只能將最後那一線生機,寄托在五百個救命功德點上,她這才奮勇螳臂當車。果不其然,被虎王撞飛的那一瞬間,最後關頭身子卻是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往後猛地扯了一下。


  儘管系統礙手礙腳,若是沒有丁土相助,恐怕她的屍體都寒了。


  懷著滿腔沉冤得雪的愉悅感,衛小歌走過去,抱起躺在地上的虎娃娃。動靜這麼大,小娃娃竟然沒哭。她苦笑,大概已經到了榮辱不驚的地步,被虎王吼來吼去,耳朵都習慣了吧。


  用腳踹了踹大鐵門,她高聲呼喊:「外面的,不要再打了,虎大王已授首。」


  鐵門以粗鐵鏈在外間拴住,除非用刀劈開這扇幾寸厚的鐵,壓根就出不去。不料等了一陣沒有人回應,她又繼續喊道:「虎妖見閻王了!」


  兵器鏗鏘之聲戛然而止,一陣死一般的寂靜之後,沉重的鐵門被緩緩拉開,外面站著面帶驚異穆乘風。


  比起衛小歌的意氣風發,他卻沒有多少歡顏,即使聽到虎王死了,似乎也難以讓他感到愉悅。


  不遠處的二十八,手握雙劍彷彿是個透明人一樣,挨著牆角站定。原來除了穆乘風,二十八也出手了,衛小歌再次看了看這人和他的武器,終於確定他到底是何許人也。


  心中一直有所懷疑,然而看到他那兩柄短劍,哪裡還有任何疑問。


  糜紅塵!

  二十八是糜紅塵。


  難怪他一直對自己過於關注了。


  余情未了?


  那麼萬人屠豈非是紫薇星的大頭目?滿懷疑慮和驚懼,她卻暫時將此事放下。


  眼前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因為兩名僧人握著刀,正惡狠狠地站在她的面前,彷彿隨時準備撲過來,將自己給殺了。


  殺了虎王卻叫和尚們激憤之下劈掉,那才是冤透了,衛小歌急忙往後抽身而逃,旁邊的穆乘風卻是朝前走了兩步,擋在她身前。


  定定地看著身前傲然挺立的消瘦身影,她不由得心生無限感激。這名男子,是她身陷虎王洞府後,唯一的光明。如無盡黑暗中不曾熄滅的火光,總是不經意地溫暖著她的心。


  常痴和常悟與其是說怒火中燒,不如說震驚得徹底不知該怎麼去想這件事。


  因為極其不合理!

  他們如何瞧不出衛小歌是個武修,可是最多只是通脈期的修為,並且之前還要死要活的,渾身是傷。


  她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可能,有殺虎王的本事!


  虎妖名聲在外,威猛強悍之極,便是無垢大師親自出手也不可能制服得了,還得與犀牛王合作。即便是打折了四肢,傷了內臟,尋常武修徹底無法砍得動那身銅皮鐵骨。


  他們二人已經是內竅頂峰,卻全然不敢走得太近,生怕虎妖發狂,一掌拍到身上打個半死。


  然而,兩名僧人卻不知曉,衛小歌是「寶刀在手,天下我有」。


  此刀枕夢!


  枕夢——兵器譜排名第十九,由三百多年的鑄器大師盧諺真,以深海寒鐵精髓並耗費無數日夜,為他所深深愛慕的女子所打造。


  其後的每一任主人,都是女子,而這柄刀后的故事,卻是太多太多.……

  兩名僧人怔怔然了許久,冷靜了一些的常痴,徹底不相信衛小歌說的話,收刀急奔進囚牢查探。


  而脾氣暴躁的常悟則是高聲厲喝:「你……你怎麼能殺了虎王,你竟然殺了他!」


  反正已經是勢不兩立,衛小歌從穆乘風的身後閃出,昂起頭冷冷地譏諷道:「沒見過人報仇雪恨嗎?要是你妹子,你親娘給虎妖抓去欺辱了,你難不成還能好飯好菜地伺候虎妖,用一輩子勸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這和尚真是腦子有病,如此為禍人間的妖,難道還殺不得了。


  常悟一窒,狠狠地盯著眼前的年輕女子,彷彿面對生死仇敵似的,一副要將她殺了為虎王報仇的架勢。


  隨即他又狂叫,「我們金山寺要保的人,你也敢殺,你活得不耐煩了!」


  衛小歌冷笑一聲,「惡妖不殺,卻要殺我一個被欺辱的弱女子,金山寺好大的威風,好大的殺氣!原來慈悲為懷竟是這個意思,真是十分佩服得緊啊!」


  常悟待要繼續發飆,卻張口結舌,發現竟無話可辯駁。


  裡面查看虎王生死的常痴,匆匆忙忙出了牢房,眼神陰陰地看了看衛小歌,彷彿是在看一個死人。不過他卻比常悟要沉穩得多,靜靜地一言不發。


  目睹常悟被噎得無話可說,穆乘風終於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這絲笑容卻讓感到更加的痛苦,彷彿他心中埋藏著永遠無法解除的魔咒。


  彷彿,心事已了,再無生趣。


  對著穆乘風展顏一笑,衛小歌輕輕說道:「大哥,咱們走吧,我知曉你心中痛楚。那些人死不能復生的話我就不說了,殺了這禽獸,大哥的表妹在地下也會心安許多。」


  原來衛姑娘猜到了,穆乘風默然,眼眶中有淡淡的水漬。


  見穆乘風面容慘然,強忍著悲傷,衛小歌不免怔怔。只因死了,那女子會在他心中永存,無論何時想起,都是陣陣疼痛。


  若是自己死了,會不會有人這般惦記。


  其實,她轉念一想,若是表妹愉快地活在王宮之中,恐怕也未必會那般惦念。痴情者,最怕的不是那女子嫁了旁人,而是她過得不如意不開心,或者如表妹這樣,慘遭橫死。


  按說身為一名宮妃,壓根就無法離王宮。只是這位表妹,是什麼時候落到虎王洞府的?


  恐怕穆乘風的悲傷,不單單隻是表妹的死,衛小歌心中暗自揣測。


  一身是血地回到青樓,洗刷了兩遍去除去腥味。


  穿上從後方箱子里取出的衣裳,衛小歌本想喝一口茶水,卻瞧見桌上擺著的大半瓶奶。


  沒由來的,她頓時口水橫流,心好似被螃蟹夾著似的,麻癢難受,讓人痛苦煩悶之極。被藥物所控制的感覺,再次回到身體之中。


  衛小歌一陣氣急,手腳哆哆嗦嗦地,忽然舌尖猛地一痛,原來是將自己給咬了。


  「啊!」


  她忍不住伸出舌頭,用手當蒲扇呼了幾呼,好似扇兩下便不會痛似的。


  好在舌上尖銳的痛楚,竟然讓這股難熬的勁稍微緩解了一下。


  正在此時,外間傳來幾聲緊湊的敲門聲,隨即便聽到穆乘風帶著些關心問道:「衛姑娘,可是受了傷?」


  打開房門,衛小歌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煩躁地說道:「沒有,是狐姬的毒藥。」


  這一張開口,卻見滿嘴的血,穆乘風頓時著急,「你又嘔血了?」


  「啊?沒有,咬到舌頭了。」衛小歌更是苦悶。


  穆乘風輕輕蹙著眉頭,「這該如何是好?萬兄並未尋到狐姬,據狼將軍報上早在十天前就離開了。衛姑娘,知微道長可有說如何解毒?」


  不欲穆乘風多擔憂,衛小歌若無其事地說道:「他手頭上並無就手的藥材,無法調配解藥。因不是致命毒藥,只需忍忍就過去了。只是得忍多久藥性才能從身體中除去,卻是沒有準信。」


  見衛小歌不以為意,穆乘風點點頭,稍微放心少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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