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兩人眉目傳情間，浮台已經到了第一站。
隨人流走出懸浮站點，眼前是一個蜂巢式建築，上面有一串文字閃動，可惜墨斐一字不識，只覺得有點兒類似英文。
「這兒就是面向異位面旅居者的免費潔理中心，兩位只管進去，裡面有管理智靈負責，我就在此等候。」九五二七恭敬的介紹到。
墨斐想了想，心下示意，莉莉隨即化為劍紋附到他的右手背上。
走入蜂巢的大門，墨斐在智靈的安排下，來到一間雅緻的房間。
本來以為是類似洗浴間的地方，誰知裡面空無一物。
這時，房內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您好，異位面來客，歡迎來到阿爾泰拉利亞，這裡是口岸城市法福諾特別潔理中心，請您放鬆全身，張開口腔，下面我們將對您的衣物、身體進行魔法清理。」
哇塞，太高大上了，什麼蓮蓬頭、搓澡大叔都弱爆了。
墨斐一陣感嘆，只覺和煦的魔能拂過全身。
片刻，智靈的聲音又響起：「您好，清理完畢，請問您對清理的效果是否滿意？」
說話間，墨斐的虛像出現在他的前方，毫髮畢現：衣物煥然一新，但顯然洗浴法術對墨斐無效。
無奈，墨菲只好借著虛像，自行打理，心中鬱悶不已：看來太依賴高科技也是個問題，阿爾泰拉利亞估計都是這種洗浴方式，以後洗澡得費些心思了。
梳洗完畢，墨斐和莉莉一起，在九五二七帶領下又向進出境中心行去。
路上，新奇勁兒已過的墨斐百無聊賴的跟智靈攀談。
「九五二七，你們智靈到底是怎樣的存在？整個阿爾泰拉利亞的服務都是你們在負責嗎？」
「墨斐先生，我們智靈是阿爾泰拉利亞製造與煉金的奇迹產物之一，由魔偶結合電子機械構成，以層級式管理，最高級的智靈直接向『阿泰利亞之眼』負責。我們智靈不止負責整個阿爾泰拉利亞的日常服務，許多基本生產勞作、底層管理以及簡單的統籌謀划也都由我們完成。同時，在阿爾泰拉利亞，我們也有著自己的權益，高層智靈甚至具有公民身份。」
太了不起了，這已經是創造智慧種族的境界了，阿爾泰拉利亞文明簡直突破天際！
墨斐不知道這是自己到來后的第幾次感嘆了，這個文明處處出人意表，彰顯磅礴大氣。
驀地，他想起一事，忙問：「九五二七，你剛才說的『阿泰利亞之眼』是什麼，智能中樞嗎？」
「不是，『阿泰利亞之眼』乃是阿爾泰拉利亞文明的頂級成就，是2000年前阿泰利亞全族集中魔法與科技的最前沿力量打造的中央主腦。它的核心是強大的智能決策中樞『造化』，時時儲備信息，不斷學習進化，負責集納民意、匯總分析和協調管理下遊人員，其本身又受到『光環』體系的協理與監督。『光環』是由歷代志願獻身的管理人才在臨死前靈魂剝離融合而成，代謝更新、發展壯大，與『造化』相輔相成。由於『阿泰利亞之眼』的出現，使得阿泰利亞一族終於擺脫了政治的困擾，進入了各擅各司的文明進程！」
言語間，九五二七原本一成不變的面部竟然浮現出無比敬畏的神情，而墨斐更是心潮澎湃。
不可否認，文明的進程離不開政治，而政治也永遠是文明之殤。在人類歷史的主旋律上，如何治理社會、處理相互關係是永恆不衰的樂曲，怎樣有效解決這個問題，也難倒了無數哲人義士。而就在眼前，阿爾泰拉利亞為墨斐給出了一個答案：一個類似「天網」卻能自我監督的超凡管理者，一個近於完善且行之有效的行政體系。
難怪之前特蕾莎那麼神秘，也只有異界這種極致的綜合文明才能實現吧。
良久，墨斐才壓抑住狂熱的心神。
此時此刻，他終於放下心中的成見以及「穿越者」的傲慢與矜持，決心敞開胸懷去面對這個偉大文明的衝擊。
來吧，就讓文明的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
很快，墨斐倆來到了進出境管理中心。
坐落於交通區劃林德曼區的中心大樓，相比於遙遙可見的恢宏空港，外觀相當樸實，內里則異常繁忙。
數千名智靈正有條不紊的處理著各類業務，讓墨斐奇怪的是，其間還雜著幾百名普通人在引導來客。
不等他詢問九五二七，一名面貌溫雅、稍顯心寬體胖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熱情的對墨斐倆說到：「兩位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你好，這兩位是新來的異位面留學生，需要辦理入境登記。」九五二七應到。
「哦，原來兩位是留學生，真是太好了，我是阿泰利亞綜合學院一年段的學生，名叫希爾頓-克里克-波洛柯。以後大家說不定就是校友，冒昧的問一句，兩位叫什麼？」男生眼睛一亮，略顯興奮的說。
雖覺男生的態度過於熱忱，但聽說是位學長，墨斐也很高興，拉著莉莉誠懇的說到：「你好，希爾頓學長，我叫做墨斐，這位是莉莉，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你好，初次見面，請多關照。」莉莉淡淡的招呼。
「不客氣，不客氣，叫我希爾頓就行了。」希爾頓笑吟吟的說，「墨斐你們倆既然要登記，請跟我這邊走。」
一邊在希爾頓的指引下領號等候，墨斐一邊悄悄問導遊智靈：「九五二七，不是說基礎服務都是你們智靈負責嗎？為什麼還有學生參加？」
「墨斐先生，進出境中心事務繁忙，為此我們專門與阿泰利亞學院合作，招收部分熱心公益的學生協理，一方面有利於與來賓的互動，另一方面也作為學生的交際實踐。」
九五二七的聲音不低，一旁的希爾頓也聽到了這話，看著恍然的墨斐倆，他湊過來道：「話是這麼說，實際上某些志願者也算不上好心。」
說著，他對不遠處努了努嘴，神秘兮兮的說：「喏，看到那人沒，他就不是什麼安分份子。」
順著看過去，墨斐瞅見一個男生正熱情的引導外出歸來的本地居民完成返境登記，男生迷糊的臉上滿是純良，實在看不出什麼異樣。
睽見墨斐眼中的疑惑，希爾頓笑了笑，說：「墨斐，別被那小子外表騙了，他叫吉米-普萊茲，是本地出了名的排外者，對異位面人非常反感，經常做出些不當舉動。」
種族歧視？那怎麼還跑到這兒來當志願者？
墨斐越發迷惑。
希爾頓又解釋道：「你注意到沒有，他只接待本地居民，對異位面人理都不理？」
這麼一說，墨斐還真看了出來，不由得搖了搖頭。
果然，這個文明雖然發達，卻也並非盡善盡美。
這時，輪到墨斐辦理手續了，希爾頓領著他和莉莉走向一處晶壁，恰好路過吉米身邊。
忽然，墨斐注意到吉米的眼中閃過一絲狡詐，暗叫一聲不妙，正要提醒眾人，卻見吉米以幾不可察的動作，迅捷的伸出腳，剛好在希爾頓邁步踏空的一瞬間擋在了他的腳步前。
希爾頓猝不及防，當場摔了個狗啃泥。
「喲，這不是克里克家的小胖嗎，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摔了一跟斗。哎呀，你這人實在不小心，不光嘴巴大咧咧，步子也不靠譜。」吉米詫異的叫道，伸手將希爾頓攙扶起來。
摔得七葷八素的希爾頓壓根兒沒搞明白怎麼回事，反而一臉歉意的連連感謝吉米這個罪魁禍首。
看來對方剛才聽到了希爾頓的背後議論，故意報復。
墨斐皺起了眉頭，想了想，過去一邊扶住希爾頓，一邊握住吉米的手，微笑道：「多謝您的幫助，希爾頓就交給我吧。」
驀地，掌間散開一股魔能。
墨斐微微一怔，心下冷笑，心有所感的莉莉臉上也泛起一絲不忿。
而眼見墨斐巋然不動，吉米的眼中則閃過一絲驚詫。
不等對方再有舉動，墨斐手底暗勁暴發，微微一拖一收，吉米立足不穩，猛地朝前倒了過來。
裝作驚惶的樣子，墨斐扶著希爾頓輕輕一退，吉米頓時也跟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不好意思，您這樣嚇了我一跳，實在對不住。」墨斐故作慌張的道歉，同時暗自戒備，生怕對方意氣用事、暴起傷人。
誰知，吉米慢吞吞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羞愧的說：「誒？您說啥呢，是我失禮了。」
那一臉的困惑與無辜，讓墨斐也是醉了。
這時，他又聽得吉米繼續說：「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大伙兒都不穩當，讓幾位見笑了。不過，小姐，我提醒你，最好注意一下小胖，我覺得他的狀態有些不對。」
墨斐猛然一驚，扭頭髮現希爾頓瞪著一雙赤紅的眼睛，垂涎欲滴的盯著自己，聯想到胖子一開始發亮的眼神，他突然覺得菊花一緊。
靠，難怪這傢伙這麼熱情，原來是想泡妞啊？還居然這麼輕易就中了魅惑法術！
「美女……」——嘭！
沒等死胖子色性爆發，莉莉上前將他敲暈。
方才的事本來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眼下這麼一鬧，圍觀的人簡直不要太多，而吉米嘿嘿一笑，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還好有智靈在場，總算沒惹下麻煩。
等到眾人散去，墨斐環顧四周，卻發現吉米仍在淡定的勞作。
感受到他的目光，吉米恍若無事的露齒一笑，表情真摯的說到：「墨斐小姐、莉莉小姐，我叫吉米-普萊茲-史班塞，以後請多關照。」
墨斐一肚子的不爽立時被嗆了回去，悻悻的啐了一口。
在九五二七的指令下，註冊好歹完成了。
一個小巧的黑色晶體分別遞入了墨斐和莉莉的手中。
魔法終端，每個阿爾泰拉利亞居民的必備之物。通過與「阿泰利亞之眼」的網路相連，終端可以為居民提供許可權內的信息、自助教學、免費資源和服務。對於正式公民，終端還綁定唯一的魔法印記，聯接位面通信定位系統，記錄公民的社會信用點，並參與管理徵詢，是集身份證、通訊器、信用卡、教育工具、服務施設等諸多功能於一體的「神器」。
這一刻起，墨斐倆就算是阿爾泰拉利亞的臨時居民，具有兩年的暫居許可權。
同時，墨斐也收到了異位面留學通知，特蕾莎親自作保的申請已被通過，接下來的三個月，他將展開預備學習，通過基礎考核后則成為正式公民，並進入橫跨主位面的阿泰利亞綜合學院，進行為期四年的專業學習。
莉莉則以墨斐侍靈和伴侶的特殊身份，享受相同的權益與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