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小心眼
白景騰的話讓我先是一呆,繼而驚喜說道:「許姨你練的是詠春?」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輕笑道:「女人要麼練詠春要麼練太極,很奇怪嗎?」
倒不是奇怪,只是忽然有一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一直想要找個人教我詠春,可是自古以來武學都是傳內不傳外,傳男不傳女,破規矩很多,想要找個國術大師很難,想要找個詠春的國術大師更難,想要找個詠春的國術大師又肯教我的,難上加難。
我是下意識的忽略掉了許姨,如今想來,許姨短暫的幾次動手似乎都有著詠春拳的影子,倒是我自己傻了,忘記了這茬,我說道:「那正好,有許姨你在,我也省的去找什麼名師了。」
許姨微笑:「你想學詠春?」
我連連點頭。
她放下茶杯,戲謔的說道:「我為什麼要教你?」
一句話把我問住,下意識的看向白景騰,他聳了聳肩膀示意愛莫能助,從剛才短暫的交手來看,白景騰跟許姨應該是不相上下,想到這我愈發心癢,不要臉說道:「許姨,咱們都這種關係了,教我個拳法,不是很正常嗎?」
許姨淡淡的看著我:「什麼關係?」
我訕訕說道:「敬你愛你的關係。」
她風情萬種的白了我一眼,淡淡說道:「真想跟我學拳,也可以,不過有兩個規矩,第一是平時我比較忙,每天能教你的時間不多,第二是我很嚴格,吃不了苦你就別來。」
我心想白景騰這種貨色的刻意折磨我都能忍得下來,還怕你個心軟的娘們?於是毫不猶豫的點頭:「沒問題。」
許姨看了白景騰一眼:「他現在是什麼水準?」
白景騰絲毫沒有給我面子:「毫無水準,學了點空架子,會站馬步,沒別的了。」
我心中暗忖,也沒這麼不堪吧,至少我現在徒手對付兩三個尋常大漢應該沒什麼問題。許姨指著客廳中間說道:「過去佔個馬步給我看看。」
我微微錯愕,但是看到許姨認真的神色只好硬著頭皮出去,穩穩噹噹的站了個馬步。
許姨來回看了看:「樣子還成,看起來是下過苦功夫,但也只是空有架子,沒有站出馬步的精髓,男人站馬步站出一桿大槍,昂首挺立,彷彿隨時能給人兇猛一擊,女人站馬步要站出一個弓字,弓弦拉開,柔韌十足,詠春講究柔韌,所以你這個馬步站的就不對,應該站弓字布。另外練拳如練人,拳法造詣跟自己的人生閱歷也有關係,人生境界越高,拳法才能越活,觀字能觀人,觀拳同樣能觀人,我建議你以後對練拳的心態改變,使其成為一種愛好,就跟下圍棋,打電子遊戲一樣,從練拳中尋找到樂趣,這樣你才能突飛猛進。」
聞言,我咂舌說道:「人生境界跟拳法掛鉤?聽起來真玄乎啊。」
許姨笑著說道:「人生境界的體悟,是一步步在生活中感悟到的,現在跟你說你也不懂,所以我還是跟你說點實在的,詠春講究柔韌,但不是身體的那種柔韌,而是骨骼的韌性,練拳分筋骨皮三種,八極拳練皮,太極拳練筋,詠春拳練的則是骨,骨是造血的,練到骨髓,等於全身換血,也就是所謂的脫胎換骨。」
我看了眼認真傾聽的白景騰,正色道:「那要怎麼個練法?」
許姨想了想,說道:「莊子里有一篇文章叫做庖丁解牛,解牛的時候,用刀抖牛的骨骼,所有的聲音響成一片,匯聚成了好聽的音樂,這裡面的涵義很深刻,有養生的道理在裡面。你什麼時候能練到自己心念一動,全身的骨骼也能顫動起來,在體內練出類似於悶雷一般的聲音,才算是登堂入室。」
我想起之前白景騰練拳的時候的確體內有類似的聲音響起,立即看向他:「你是不是已經練入骨髓了?」
白景騰站起來,同樣站了馬步,身體一抖,就感覺他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體內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彷彿有悶雷滾滾而來,白景騰臉色漲紅,長舒了一口氣說道:「你這位許姨絕對是國術大家,所說的這些都是確確實實的真話,比我教得好,你如果真想有真本事,還是要在她這裡學。」
聞言,我盯著許姨禍國殃民的臉蛋跟讓男人發狂的妖嬈身段看個不停,許姨眉頭含煞:「你在亂看信不信挖了你的眼睛?」
我立即收回視線說道:「許姨我這是納悶呢,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麼完美的女人?又有才華,又有地位,又有錢,長得比沉魚落雁還要閉月羞花,指不定多少牲口都盯著你的妖嬈背影內心激動呢,說來也挺好奇的,這些年有沒有那種鋌而走險的牲口想要癩蛤蟆吃你這塊天鵝肉?雖然我知道他們的下場估計都是被你一拳給打飛了出去。」
許姨輕笑一聲:「你這話表面是誇我,實際上是罵我,怎麼聽怎麼都有一股女人家家別的不幹偏偏這麼暴力的嘲諷意味在,不過沒關係,我今天心情不錯,不跟你計較,再者,其實我也納悶,你也是厲害人物,長得不帥,個子不高,本事不強,學歷也低,沒錢沒勢,喪家之犬,偏偏能讓徐靈犀這個瘋女人對你情有獨鍾,現代版的梁祝啊,說說,想這麼用心跟我學本事的原因是不是指著有一天去京城把她從徐家搶出來呢?」
去徐家搶人?
這年頭實在是也太瘋狂了些,我苦笑說道:「就是去搶你,我也不可能搶的到她啊。」
許姨目光危險:「你的意思是我不如她?」
白景騰敏銳的感覺到不妙,也不告辭,施施然的在我身邊走開,關上門。
我心裡大罵沒有義氣,這個混蛋居然就這麼走了,只剩下我面對著許姨,尤其是還保持著馬步姿勢,我想起身,許姨卻呵斥道,讓你動了嗎?只好繼續蹲著,苦澀說道:「沒有,這不是口不擇言了嗎。」
許姨眉宇之間彷彿蘊含著一團風暴,在她發飆之前我迅速轉移話題:「許姨,青草呢?我想她了。」
許姨說道:「她過得很好。」
我看她似乎有被我帶偏的架勢,繼續說道:「小強呢?我也好久沒見他了,不知道學習成績怎麼樣了?」
許姨瞥了我一眼,淡淡回應:「他現在學習很好,再過一段時間放暑假了,兩個孩子都會一起來北方,你就能看到他們了。」
看著許姨平靜的神色我知道自己得逞了,暗自得意,面上卻是露出嚴肅之色:「許姨你繼續說練拳的事情吧。」
許姨點頭「手給我。」
我伸出兩隻手,讓許姨抓住了自己的十指。
奇異的事情出現,許姨一抓住我的十指,我彷彿提線木偶,不自覺的顫動起來,全身開始顫動的幅度很大,但是隨後許姨輕微的勁,幅度越來越小,隨後,我站在那裡,全身上的所有骨骼都輕微的響成了一片,匯聚成和白景騰剛才一樣的悶雷聲。
剛開始有一種非常舒服的爽感,甚至比xxoo還要舒坦,我大喊著:「不要聽不要停。」
聲音怎麼聽怎麼有些騷浪,然而許姨雍容笑著,滿足了我的願望。
十分鐘后,我逐漸感覺到不對勁了,那股爽感退去之後體內的骨頭彷彿發熱一般,開始讓我有些疼痛和疲憊,最恐怖的是我壓根動不了,彷彿身體都不受控制了,馬上改口:「快停下來,受不了了!」
許姨不語,還有餘力從我口袋裡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任憑我的慘叫聲傳遞進去,又過了十分鐘,她突然鬆手,我骨頭好像散架一般,整個人如同麵條一般倒下,許姨把手機也丟到了我懷裡,看了一眼跟關楚楚的通訊記錄,我有氣無力的說道:「許姨,你是故意玩我對吧?」
許姨蹲下身子,一股清新的香味涌了過來,她的眸子里露齣戲謔之色:「看你這麼慘的份上,姨就不找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算賬了。」
我愕然看她一眼,苦笑不已,果然是個女人就會小心眼,哪怕如許姨這種看起來似乎金剛不敗沒有弱點的女人。
女人啊,畢竟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