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搏
第二天我去見了許姨,一場雪下了之後溫度徹底的降下來了,我以前也沒有來過北方,就感覺到冰寒入骨,關楚楚這裡也沒有什麼過冬的衣服,我一邊讓她給我置辦幾件,一邊去問白景騰,這小子端詳了我一陣忽然間說了有了,然後進自己屋裡頭不知道拿出來一件厚實的軍大衣,看著已經有些掉色,還有個小時候看林海雪原楊子榮進山當土匪時候戴著的棉帽子,往身上一穿的確暖和了起來,這是這一套裝扮實在是顯得標新立異,我看著白景騰說道:「這玩意你從哪搞來的?成心拿著讓我丟人的是吧?」
白景騰沒承認,搖頭說道:「別不識好人心,這樣的一套軍大衣想買都買不到,也是我師傅那時候留下的老物件,正兒八經經歷過邊境嚴寒考驗的,你受不了冷,穿著這個不正合適?而且我跟你一樣,出門也要穿這樣的衣服,你還怕丟人?」
我心裡頭琢磨,還真是,有個人跟我一起穿那就不覺得丟臉了,跟白景騰交代了下快點出來,我去發動車,既然白景騰跟我出去郝火就沒必要跟著了,等我開著車過來的時候才發現這孫子已經在門口等著,要命的是他穿著一件很時髦的羽絨服,厚臉皮的坐進車裡說開車,我說你軍大衣呢?白景騰說就這一件,要不然咱們就在車裡頭換?我端詳了他一陣說了句王八犢子,然後開車去許姨在這邊的宅子。
高檔小區,保安查的很嚴格,我這幅德行活脫脫像是個社會盲流,完全談不上高端,拉著我調查了半天非要我打電話給許姨才能順利過關,白景騰差點沒笑岔氣,說道:「怎麼樣,拉風吧?」
我說道:「拉風你個頭啊,這衣服給任杭燈穿還差不多,對了,那老傢伙怎麼安排了?」
白景騰正色說道:「放心吧,就在保安公司上班的,門口做個值班老頭,那老傢伙只要不拿槍,活脫脫的就是個門房大爺,誰還能懷疑到他身上?」
我點了點頭說道:「行,這事可要吩咐他注意,要是讓人查出來他就是那個要人性命的狙擊手,我估計他又要去坐牢了,沒辦法,這老傢伙的危險性可要比你還要更大啊。」
白景騰嘆息:「唉,是啊,你說我費盡心思冒著生命危險都干不掉的人,這老傢伙隔著兩公里能給爆頭了,這讓人上哪說理去?」
我笑了笑,白景騰向來對現代武器不感冒,他偏執的認為國術之所以沒落也跟現代武器有關係,能用子彈解決的事情誰還會閑的沒事用拳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國術不是沒落,而是被淘汰,只是白景騰卻不願意想這個問題。
我們按了門鈴,許姨開門,在家裡的時候仍然女王氣息十足,穿著白色的毛衣,牛仔褲,身材高挑窈窕,頭髮盤著,像是個都市時尚麗人,她泡好了茶,看著我這裝束,輕笑一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做賊的,的確不應該放你進來。」
我笑嘻嘻的說道:「這也是被某個王八蛋給坑了,不過沒關係,這套衣服的確暖和。」
白景騰最能耐的一點就是見了漂亮女人能挪開眼睛,不管有想法沒想法都能表現的自己很無所謂,我問過這個問題,他說道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不能太熱情,因為只要是個美女肯定有數不清的牲口排著隊的獻媚,你要是一熱絡,那完了,女的肯定知道你已經臣服在她的魅力之下,反而冷一點會讓她生出好奇心覺得這男人與眾不同,不知道多少有身段有地位的女人就是這樣上了白景騰的套,不過我已經警告過她別在許姨這玩心眼,不然肯定要大吃苦頭,最開始我還擔心白景騰不聽,可是就在許姨去衛生間洗手的時候白景騰卻對我說道:「這女人不簡單。」
我詫異說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白景騰皺著眉頭,似乎有點不敢確定。
許姨回來,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我們閑談一陣,期間我一直在觀察她的表情,關楚楚那個大膽的舉動至今讓我耿耿於懷,不知道許姨會是什麼心態,本來還有點擔憂,現在看來可能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許姨壓根就沒有在意,不知道為什麼我又有點失望,就是這個時候許姨看著我說道:「我派人打聽了下你現在做的事情,那個林水龍的確是個可造之材,眼光看的很准,所要投資運營的東西都能夠賺錢看,尤其是他看重的那個藥品,我也找專家評估過,很有可能在保健品市場中佔據一席之地,這是一棵源源不斷的搖錢樹,至少能保你二十年富貴,照著這樣下去,在這個林水龍的扶持下,不出十年,你一定能夠成為國內的一線富豪。」
聞言我沒有任何喜悅之色,反而眉頭皺起:「十年?」
江城洪清會的事情我暫時不做太多的考慮,因為現在的我今非昔比,只要再蟄伏一段時間就能回到洪清會跟郝如龍擺明車馬的分個勝負,而且那邊還有洛冰作為內應,另一方面我的確也是對洪清會大哥的身份不算很熱衷,我真正想要做的其實是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去找徐靈犀,可是十年之後才能成為一流富豪,說起來也不算長,一個人想要崛起那麼總需要時間,可是十年後彼此是什麼樣子誰又知道呢?而且就算等到了十年我也沒有資格去接她,心情頓時很不好,果然徐儲說的對,想要達到徐家正視的地步幾乎是痴人說夢。
許姨放下茶杯,輕聲道:「怎麼?著急去接徐靈犀?」
我知道什麼事情都肯定瞞不過她,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十年才能到一流富豪的程度,那還遠遠不夠。」
許姨淡淡說道:「徐家這樣的家族想要打動他們你就要錢權一把抓,以你現在白手起家的能耐來看還遠遠不夠,將來收了洪清會坐上大哥的位置在江城佔據一席之地能起到一些作用,但依然不大。我勸你要不就放棄吧,退一步海闊天空,不肯低頭,只能撞得頭破血流。」
我看著許姨:「您一定有辦法吧?」
我的心情糟糕,但我知道許姨沒有危言聳聽,但我更知道她是個不一般的女人,我沒有辦法,不代表她沒有辦法,既然她提出來這個問題,那麼一定有下文,我想要得到許姨的提點。
她看了我一陣,放下茶杯,說出了石破天驚的一句話:「想要徹底崛起,只有一個路子,那就是孤注一擲賭上自己的所有,博一個潑天富貴!」
我眉頭緊皺:「怎麼個賭法?」
許姨賣了個關子:「下次來帶上林水龍,跟你說不清,沒有那種見識。」
我被她一句話氣得夠嗆,許姨這是瞧不起我呢還是故意在折磨我,從她似笑非笑的申請之中什麼也看不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白景騰忽然間來了一句讓人更加驚訝的一句話:「這位小姐,請問你是不是練過內家拳。」
許姨看向白景騰,這是她第一次審視他,說道:「練過。」
白景騰點了點頭,忽然間一拳打出,看似沒有任何準備的許姨尋思抬手,相比於白景騰來說略顯纖細的手指點在白景騰的拳頭上,一撇一拉一抬,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道,然後抓住他的拳頭猛地往回一按,這是四兩撥千斤借力打力的手段,白景騰見獵心喜,豁然就動了真格,另一隻手掌張開,竟是朝著許姨身前一抓,這一幕看得我眉頭直跳,然而許姨卻是不緊不慢,同樣另一隻手一拳打來,發力又快又急,白景騰身子一震,後仰在沙發上,許姨手掌在茶几上一按,整個茶几都顫抖了起來,上面的茶杯蓋子瑟瑟發抖。
我看著二人,生怕他們翻臉。
然而許姨卻是露出笑容:「八極拳?」
白景騰搖了搖頭,端起茶杯:「練的東西比較雜,倒是你,如果沒看錯,是詠春?」
許姨抿嘴不語。
白景騰看了我一眼,說道:「你不是一直要找個詠春拳的大師來教你本事嗎?這不是現成就有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