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對不起!
此言一出,不僅僅是這些師國慶的人愣住了,就是前面開車的何軍,都有些發獃,似乎不敢相信這話會是從我嘴裡說出來的。
我看著他:「聽不到么?」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瞧好吧!」
直接打開門,下了車,其他車裡的人也都出來,人數不多,也就十幾個,將師國慶的人都圍了起來。
剛剛坐在車前蓋的黃毛像是屁股底下裝了彈簧一般,猛地竄了出去,他望著何軍:「我們是一哥的人,你們敢動我?」
師國慶,出生在十月一日,又有個名字叫師一,跟十一諧音,一般別人都喊他一哥。
何軍蒲扇一般的大耳刮子抽了過去,直接把他打的三百六十度轉了一圈:「什麼玩意,在大哥面前,也敢稱一哥?」
其他人也開始動手了,這群人眼見不對,紛紛拿出傢伙,黃毛捂著臉說道:「媽的,兄弟們拼了!」
何軍眼前一亮:「好傢夥,原來師一是造反了啊,居然公然派人來殺大哥。」
這可不能承認,黃毛立即說道:「你胡說!」
何軍冷笑:「不是拿你們拿著武器幹什麼?」
黃毛一怔,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此行只是來試探,我如果軟弱了,那自然沒有底氣,代表著可欺,我如果硬氣了,那麼自然也有別的應對,但他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大概他師國慶也沒有想到,我這麼一個光桿司令,居然敢讓人把他手下的腿打斷。
就在他發獃的時候,何軍動手了,一群人涌了過去,將這些不敢反抗的人抓住,他親自從後備箱里取出一根鐵棍。
兩個人按住黃毛的腿,何軍一步步的走了過去。
黃毛汗如雨下:「你敢?」
何軍陰森的笑著,舉起棍子,狠狠的砸了下去,立即傳來骨骼裂開的聲音,黃毛慘叫一聲,身子扭曲了一下,然後何軍又如法炮製,將另一條腿也打斷。
連續兩聲響亮的骨裂,讓所有人都面色大變,何軍丟掉棍子,拍了拍手:「把他給我抬走!」
其他師國慶的人,連滾帶爬的過來,將黃毛拉到一邊。
何軍上了車:「大哥,完成了。」
我靠著車座,面無表情,我已經習慣於用這種方式來掩飾我內心的情緒了,每當我看到殘忍的事情在我眼前發生,但是自己心中都沒有波瀾的時候,都會有一種莫名的恐慌,一路走來,我不知道自己得到了什麼,但好像失去了挺多。
在郝傑眼裡,卻好像是我對何軍的做法不滿意似得,他吞咽著口水,艱難說道:「大哥,光打斷一個人的腿就可以了,如果其他人一起株連,以師國慶的性格,定然會發瘋的。」
我調整了心情,說道:「多謝表弟,你說的很有道理。」
郝家也不是說就沒有人支持我,比如眼前的這個郝傑,之所以跟著郝如龍,那是因為他本事最大,輩分最高,除了跟著他別無選擇,難不成跟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混在一起?如今我想要異軍突起,郝家倒是有一批家族子弟,可以嘗試拉攏一些。
我們到了星輝大廈,這是江城最氣派的建築物之一,在外人看來,這星輝大廈代表著成功的企業,能夠進入這裡上班,是無數社會精英的夢想。但他們並不知道,自己所經手的一筆筆賬目,大多都已經動過手腳,他們用自己苦讀多年所學的學問,來為洪清會將那些見不得人的黑錢洗白。
早有人在門口等待,我還沒有靠近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三五個「熟人」,為什麼說是熟人呢?因為洛冰給我的資料上邊,專門有列出一項,就是非常有可能爭取到的人。
這批人也姓郝,但並沒有流著郝家的血脈,老一輩人好收義子,因為傳統的老思想,就是覺得只要我們有父子關係了,那麼就不可能背叛了,不然是要被千夫所指的,義子可要比什麼徒弟,遠房親戚那些靠得住多了。一般收的義子,都是為了輔佐自己的子嗣,改姓郝,就是這些義子必須要做的第一件事。現在時代變遷,收義子這種事情逐漸的也少了,但是那些曾經的義子,他們的子嗣卻也長大了,理論上來說,這一批年輕人,受到父輩的影響,應該是對郝正忠心耿耿的。
只不過嘛,郝正這個傻帽玩意,從來也不願意跟這批人打好關係,公子哥嘛,總覺得自己天之驕子,這些人為自己忠誠,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當然不會有這麼樂觀的想法,這批名義上的兄弟,能量雖然不大,但是卻代表著他們的父輩,如果能把他們爭取過來,我在郝家不說高枕無憂,但至少也有一定的地位了。
所以洛冰把他們列入第一能夠爭取的行列之中。
這五個出來迎接我的人,對應五行,郝金,郝木,郝水,郝土,還有郝火。名字看起來很隨意,但他們的父輩可了不得,當初是郝正父親做家主的時候為其打天下的五虎將,早在妻子懷胎的時候,這五個人就定下了娃娃親,說男女可成一對,如果都是男的,那就是結義兄弟。
結果就是五個人都生了兒子,於是就有了這五個略顯怪異的名字出現,不過他們五個人,基本上代表著郝家這一代的年輕一輩。
郝正自視奇高,一向是看不上這五個人的,但我自然不會,從這五個人願意出來迎接我,就能看出他們對郝正並沒有完全的失望,我推開門,直接走了過去。
五人看到我,臉色皆是大驚,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看到大哥居然真的活著回來,仍然難免露出驚色,我深諳討好的道理,在夜總會跟洗浴中心混了這幾年,別的不敢說,取得別人的好感絕對是爐火純青,我走到郝金面前,他看著我,驚色逐漸消散,眉頭卻是皺了起來,因為他想到了曾經的不愉快。
但是我下一個動作,就讓他有些誠惶誠恐,因為我直接抱住了他,並且熊抱的那種,抱得很緊:「兄弟,我想死你了!」
雞皮疙瘩,瞬間爬滿了郝金的身體,他下意識的想要推開我,但理智告訴他,這樣不合適,其他四人比看到我活著回來更驚訝,張大了嘴巴都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但我很快就放開了郝金,接連跟他們四個人擁抱,然後他們體會到了跟郝金一樣的感覺,尷尬,但又有些……欣喜!
是的,就是欣喜,不管曾經是不是很不愉快,但他們父輩傳下來的思想,就是要忠誠未來的家主,換做是別人如此肉麻,恐怕他們早就不願了,但正因為是我,他們才有了一丁點的感動。
我下一個動作,讓他們更加驚訝:「對不起,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對。」
我直接彎腰,對他們鞠了個躬。
五個人臉色大變,趕緊把我拉起來,郝金說道:「大哥,你可千萬不能這麼說,我們擔待不起啊!」
如果這一幕讓家裡的老爺子知道,只怕是要狠狠的挨一頓鞭子了,五個人集體打了個冷戰。
剛下車的郝傑,看到這一幕,又是愣住,這個大哥,好像真的變化很大啊。
先熱情,再道歉,成功的拉近了彼此的距離,我覺得好感度已經刷的差不多了,笑著說道:「跟你們賠禮道歉的事情,咱們以後酒桌上再談,對了,例會開始了嗎?」
郝木說道:「人都到齊了,再等大哥了。」
我沖著他點了點頭,跟郝傑一起走了進去。
五個人面面相覷,望著我的背影,好半晌,郝水才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你們有沒有發現,大哥好像變了很多。」
五人點頭,眼裡滿是複雜。
對於我剛才的舉動,我自己還是滿意的,收攏人心,與其繞彎子,倒不如直接點,這是我能想到的跟他們最快建立好感度的方式。
但就在我到達電梯,剛剛走出頂樓的時候,忽然間有一個人沖了過來,死死的把我抱住:「大哥,想死你了!」
我都沒有看清人臉,有些不知所措。
他卻又放開了我,沖著我彎腰鞠躬:「大哥,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對,對不起!」
我臉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