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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記憶

  「怎麼了?」啟元帝突如其來的停頓,讓元歌好些好奇的問道。


  「咳。」渾身都不自在的啟元帝,清了清嗓子道:「無事。」難道他要說那次,他給她換了他的中衣,柳嬤嬤等人來照看她時,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嗎?

  雖然他並不介意給她換衣,但是讓人知道了,他就覺得有些不自在了。


  啟元帝躺下后,摟著懷裡的人,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只覺得一顆煩躁了一天的心,終於沉澱了下來。


  元歌正在心中默念千字文,突然聽見啟元帝的聲音,他似是有些忐忑的問道:「福樂兒,你有特別想要的東西嗎?」


  特別想要的東西?

  也許是此時她的心情好,想到的並不是想要啟元帝命,或是自己徹底的死去,而是想著若是能夠出宮去,看看外面的景色就好。


  「為什麼皇上會突然問起這個?」元歌閉著眼,語氣平靜的問道。


  啟元帝心情頗好的道:「朕得知你八月初九的生辰,已經著人正在準備生辰宴了。這是福樂兒進宮來,過的第一個生辰,朕希望能讓你開心一些。」


  他打探過的,因為元歌出生的那一天,生母便去了,因此其生辰從來沒有大辦過。十幾年裡先是年幼,生辰自然不會大辦,而後來她便自己要求不肯大辦。


  所以,啟元帝想為她辦一個生辰宴,還要在生辰宴上,讓她成為整個大武最尊貴的女人。讓所有人,都艷羨於她。


  聽到啟元帝這樣說,元歌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的生辰確實就快要到了。她一邊回想著幾世里的生辰,一邊勾了勾嘴角淡聲道:「皇上是要送臣妾生辰禮?這樣的話,臣妾想出宮去看看。」離開這重重宮門,被圍起來的地方。


  她幾世,都沒能夠逃脫的地方。


  元歌並不覺得自己的願望能夠得到滿足,但是無所謂,她只是想說出來而已。若是可以的話,她還想忘記幾世里所有的記憶,成為最初的那個無憂無慮的自己。


  如今她芳華還在,但是卻又早就已經逝去了。


  啟元帝聽了,卻會錯了意,輕輕擰了擰她的鼻子,好笑的道:「就這麼想回府探親?這些日子以來,天天就為了這事磨朕。」


  他呵呵的笑道:「那朕就准了你吧,不過你倆個姐姐要一同出嫁,相府一定是忙的不可開交,那天你去了坐坐便回宮吧。」


  等到那時,她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出宮在外還是有一定危險的。所以還是略待一待,就回宮的好。


  啟元帝說完后,等著懷裡的人露出驚喜的笑容,但是懷裡的人卻一臉的茫然,好像不敢相信,他剛剛說的那些話。


  「怎麼了?這是歡喜的傻了?」他撫了撫她的側臉,有些好笑的說道。


  元歌當然不是歡喜傻了,其實剛剛啟元帝答應她,准許她出宮探親的事,她都根本沒有聽到耳中。因為,就在剛剛,她怎麼也想不起來,她幾世裡頭一年進宮的生辰,是怎麼過的。


  雖然她的記憶已經混亂不堪,但是只是混亂而已,並不是遺忘。一件事情就算記不清楚,但是另幾世里發生同樣的事,卻不會都記不住。


  結果,就在剛剛,無論她怎麼想,幾世裡頭一年進宮后的生辰,卻一點記憶都沒有。而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有發現有哪裡不對,現在想起來,只覺得整個身子都僵硬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單單這一年裡,她生辰那一天發生的事,她完全沒有印象。就好像,她頭一年進宮,從來沒有過生辰似的。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頭一年裡,甚至不需要她自己為自己準備生辰宴。啟元帝為了表示出她的特別,當然會著人為她準備生辰宴。


  可是,可是為什麼她一點都不記得?

  懷中人的忽然身體發冷似的,微微顫抖了起來,啟元帝心下一驚,立刻伸手探額,結果就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福樂兒,福樂兒,你這是怎麼了?」啟元帝連忙翻身坐起來,抱著元歌輕輕的晃了晃。見她難受的皺起了眉頭,心裏面直發慌。


  「來人,請付御醫!」


  元歌想開口阻止,但是顯然她的身體,比她以為的要反應嚴重多了。竟然張了張嘴卻無法發出聲音來,她不過費力的睜開眼睛,短短的時間裡,渾身的冷汗就將寢衣給打濕了。


  啟元帝摟著懷裡人越來越涼的身子,整個人都被一種巨大的恐慌給包圍住了。他忍不住低下頭,輕輕的道:「福樂兒,是哪裡難受嗎?」


  「不要怕,御醫很就來了,馬上就會沒事。」


  出了一身的冷汗,元歌僵硬的身子反而緩了下來,不再像是被夢魘住了似的,緊緊繃著不能控制。


  見元歌臉上的血色退去只剩蒼白,再看那副脫力的模樣,啟元帝的一顆心,就像是被人緊緊的握在了心裡,忐忑難安。


  付御醫進來就被免了請安的禮,等他開始把脈的時候,才發現皇上坐在床邊,依然將皇貴妃摟在懷裡,並沒有打算要放開的樣子。


  他從前為先後診治的時候,就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明明只是小病小痛,先帝卻抱著先後不肯放手,要他這樣把脈。


  嗯,他已經習慣了。


  付御醫把過脈后,沉思了會有些奇怪的道:「剛剛是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何看脈像,皇貴妃娘娘像是被什麼事給驚到了?」


  被驚到了?


  啟元帝低頭看向元歌,一臉擔心的開口道:「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此前朕不過與她閑聊而已。」


  這就奇怪了。


  付御醫摸著鬍子想了會,無奈的道:「從脈像上來看,娘娘確實是受到了驚嚇無疑。但是卻並沒有發生什麼事,老臣也無從得知是怎麼回事了。」


  啟元帝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突然一冷,他朝付御醫道:「去開安神靜氣的藥方來,而以後付御醫每日都要來一趟鳳陽宮,為皇貴妃把脈調養。」


  「.……老臣遵旨。」付御醫心裡複雜,便是皇上的身體,也沒有每一日都要把脈呢。而是每三日,才請一次平安脈。


  以後啊,這皇貴妃比皇上還要金貴了。


  付御醫退下去后,啟元帝讓人送了熱水進來,便就將伺候的人都給迸退了。他將元歌擦拭了一翻后,自己熟門熟路的,重新拿了一套寢衣並小衣褻褲來,輕手輕腳的為元歌換上了。


  一邊換他一邊道:「福樂兒不用怕,什麼都不用怕,朕是真龍天子,一切妖魔鬼怪都不得近身。所以,你放心,無論是看到了什麼,也全都是假的。」


  緩過來的元歌有些聽不懂啟元帝是什麼意思,不過她也不想知道,只是無力的點了點頭,接著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聽著那輕輕的呼吸聲,啟元帝臉上慢慢結起了一層寒冰來。剛剛明明好好的,在他懷中的人卻莫名受到了驚嚇,這叫他想起了橫死的南嬤嬤和被燒死的宮女。莫不是她剛剛看到了什麼,才會被嚇的渾身冒冷汗?


  鬼神之事向來虛無飄渺,啟元帝心中這樣想著,然後定定的看了眼床上的人,接著轉身走到窗邊敲了三下。


  「來人,去尋清宮一趟,讓國師來見朕。」


  白司陽到了鳳陽宮,一見到啟元帝,便聽到他開口就問:「上次朕交給你的骨灰,你可化解了她們的戾氣?」


  「.……化解了。」白司陽忍氣吞生的道,其實哪有什麼戾氣,那倆人似乎都是糊裡糊塗的丟了命,根本就沒有生出戾氣來。


  但是他這樣說,啟元帝這個混帳肯定不接受,那他還是這樣說好了。


  啟元帝聽了皺眉道:「當真化解了,那為什麼她還會莫名受到驚嚇?」


  她?誰?白司陽眼睛一轉,想起這鳳陽宮是誰在住,頓時有些明白了。看來是小姐姐有什麼事啊,不過小姐姐那樣的事,會害怕這樣的事嗎?

  他可一點都看不出來呢。


  白司陽立刻便糊弄道:「雖然不太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是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皇貴妃此前從斷緣閣墜落,雖說後來沒事了,但是心中還是害怕的。」


  「因此半夢半醒間,最容易產生那種從高處墜落的錯覺。若是皇貴妃突然受到了驚嚇,大約便是因為這樣的情況了。」


  啟元帝聞言便是一愣,剛剛便聽她說累極了,難道是剛剛在他說話的時候,她便已經迷迷糊糊要睡著了?結果被他喚了一聲,結被驚醒就嚇著了?


  啟元帝不由自責了起來。


  過了會兒,他看著白司陽,淡淡的道:「那麼,祥瑞的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


  聞言白司陽眼角就是一抽,他為了養活尋清宮的人,答應了這樣的事,要是師傅知道了,肯定要狠狠的收拾他一頓。


  白司陽垂下眼帘道:「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只待八月初九那一天,便會讓所有的人看到,你想要他們看到的祥瑞。」


  這便是啟元帝,為了對付那隻再不出現的鬼,所準備的手段。一來可是錦上添花,二來有了尋清宮的話,誰敢說鳳陽宮裡有怨鬼?


  白司陽忽然抬起頭道:「你別忘記了答應了我的事。」


  啟元帝面無表情的道:「自是不會忘,只是八月初九那一天你做到了你該做的事。那麼,明年尋清宮的供奉,便會是三倍的量。」


  聞言白司陽的嘴動了動,還是沒有多說別的,只是點頭道:「你記得就好。」


  白司陽來時是悄悄來的,走時自然也是無聲無自的離開。他輕巧的從各處屋檐上掠過,暗中守衛落在他身上戒備的目光,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啟元啊,我說的讓你別忘記了答應我的事,指的可不是這一件。那是另一個你,答應了別一個我的事。若是你做不到,一切都是鏡花水月不復重來。


  夜風吹過白司陽的臉,讓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一個才將將十一歲的小少年。


  第二天,元歌一醒,便聽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啟元帝突然發話,將劉芳華的位份降成了承訓。


  原來啟元帝雖然覺得,已經知道無歌受到驚嚇的原因,但是他依然覺得白天鬧事的劉芳華,讓元歌心情不好,也是她會受到驚嚇的原因。


  因此,晨間起身去上早朝的時候,便就發話讓人降了劉芳華的位份。


  「主子,雖說劉承訓如今已經算不得什麼了,可此時由皇上親自發話,被降了位份,定是讓她心中更覺沒有臉面了吧。」柳嬤嬤笑盈盈的道。


  此時元歌的身邊,除了有柳嬤嬤作陪外,還有一個臉圓圓,不笑也像是在笑的宮女。


  之前翠濃綠央被送出去,再加去一個塗柳,鳳陽宮裡的宮女,一下子便缺了三個。繪椿染木槿被提為一等宮女,二等宮女也添補上了人數。


  這個臉圓圓看著就討喜的宮女叫燕燕,柳嬤嬤看她面相好,便專門叫來讓她陪著主子說話,好歹讓主子精神一些。


  昨晚那一出瞧著沒有什麼,但是一早見主子的臉色都沒有恢復回來,柳嬤嬤便有些擔心。她本來是想讓鳳葵兒逗主子開心,但是畜生到底是畜生,不能明白主子的想法,有時便顯的過於聒噪了些。


  因此,她才想著找了燕燕來陪著。


  燕燕也果然是個討喜的,這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將主子逗出了笑意來。


  「娘娘,奴婢原先還以為是做錯了什麼事,才會被嬤嬤叫進來呢。」燕燕嘟了嘟嘴道:「剛剛被嚇的腿都軟了,結果嬤嬤人這樣好,是叫奴婢來伺候娘娘的。」


  元歌喜歡看這樣生氣勃勃的人,含著笑問道:「叫你來伺候本宮,會不會害怕呢。」


  「這怎麼會怕?」燕燕的一雙眼睛睜的更圓了,開口說道:「奴婢可是知道的,娘娘人特別好,不僅賞奴婢們銀子,還擔心奴婢們熱的中了暑氣,賞了不少冰給奴婢們使呢!」


  「小蹄子,說到底還是瞧上了主子的銀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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