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東方不亮西方亮
陸莛笙考量了一夜,才算是舒展了眉頭,有了些切實打算。
好容易挨到破曉時分,她換了一身男裝,急急忙忙出了府門。
阿玲見著,暗道不好,跟在後頭追了半天,哪裏知道,那人跑的飛快,阿玲隻得作罷。
到底是夫人生辰,阿玲隻盼著自家小姐別出什麽亂子才好。
三皇子府比四皇子府要豪奢幾分,看起來倒是頂舒服的,想到昨兒個夜裏在柳君曦那裏吃的閉門羹,登時就有些憤恨。
貴為皇子,到底是有些權力的,她心裏清楚的很,說到底,隻是那人不願幫襯一二罷了,還真是小氣。
老管家見著這麽一位俊俏的少年郎君,登時就是一陣歡喜,朝著陸莛笙笑了笑,輕聲道:“小公子,您找誰?”
“找三皇子,倒是不知三皇子可得空兒麽?”
“我們主子今日倒是在府上,隻是平日裏頭不見外客、”
額。
皇室中人就是有說不出的講究,她登時就有些急了,忙道:“我今日來找三皇子,乃是有急事的,勞煩您通稟一聲,隻說是陸家福星來了。”
她扯了扯嘴角,對於自己的厚顏無恥,頗有些戰栗。
可若是不這麽說,指不定那柳檀溪還不知來人是誰,更不會理會一二。她這會子正是艱難時候,自然管不得許多。
老管家聽了,微微頷首,忙忙進了門子。沒過一會子,還是那人,探出頭來,朝著陸莛笙笑了笑。
“原是我們主子的至交,請進,公子請進。”
陸莛笙朝著老管家嘻嘻一笑,一張臉子,好似雲霞初現。
那老管家見著,心裏嘖嘖出聲。現如今的男兒家都生的如此白淨好看,芝蘭玉樹一般,當真是造化。
等見著柳檀溪,她才覺著自己這是找到了救星。
“三殿下,救命。”
額。
柳檀溪看著陸莛笙這麽可憐兮兮一張臉,不禁有些好笑。
能難倒陸莛笙的事兒,看樣子,還真是非同小可。
“怎麽了?”他說話的聲音,還是如此溫柔。
跟柳君曦兩相對比起來,陸莛笙這會兒對柳君曦已經是厭惡的不能再厭惡了。
“我爹爹被朝臣冤枉彈劾,皇上也誤會了我爹爹了。”一說起自家爹爹的委屈,她就義憤填膺,說起來,他們陸家可算是忠心耿耿了,可是那些人倒好,半點不理會他們真心,竟是如此是非不分,顛倒黑白。那當朝丞相,才是真正的權傾朝野之人。偏得皇帝要拿自家爹爹正法。
“有這事兒?”柳檀溪本就不問朝政,對此事更是一無所知,這會子見著陸莛笙這麽著急的樣子,可見是真的了。
“自然。”陸莛笙憤懣難當,接著說道:“那甕城之事,你心裏有數,還請三殿下一定要給我家爹爹還一個公道才是,免得叫人日後笑話我們尚書府。”
“你放心。”柳檀溪朝著陸莛笙笑了笑。“稍安勿躁,你這樣急匆匆地,反倒是容易壞事兒了。”
“是了是了。”她朝著那人微微頷首,一張臉子寫滿了感激。
她此時此刻隻有一個念頭。
等有朝一日,有了幾分能力,必定要叫柳君曦好看。
她本就是個有報複心的人。
那柳君曦的做法,本就叫人瞧之不起。
“咱們什麽時候進宮一遭才是。”陸莛笙最是護短不過,想到自家爹爹還飽受冤屈,她登時就受不住了,隻想著早日讓自家爹爹討個說法才好,“最好是今日,今日乃是我家娘親的生辰,若是能叫我爹爹全了名聲,也就是最好的生辰禮了。”
“今日?”
看著那人那樣著急的模樣,柳檀溪還是點了點頭,“也好,你跟著我一同進宮。”
這已經不是陸莛笙第一回進宮了,若非是為著自家爹爹的緣故,她是怎麽都不會願意的。
看著這宮闈森森然,她心口發悶,也不知哪裏來的難受。
到底束手束腳的,宮裏的規矩,向來都這麽多,隻能循規蹈矩,不敢造次。
柳檀溪看著陸莛笙這麽一臉煎熬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
“莫怕,有我護著你。”
看著柳檀溪那麽一臉認真的模樣,陸莛笙心裏稍安,等到了原辰殿,就看到在門外守著的李長英李公公。
“奴才見過三皇子,這位是?”李長英並不認得陸莛笙。
柳檀溪朝著李長英笑了笑,“這是尚書府上的小小姐,來拜見父皇的。”
李長英還覺著有些奇怪,莫名其妙的,怎的尚書府上的小小姐進宮麵聖?他訕訕一笑,朝著柳檀溪說道:“難的很,今兒個來了數位大人,這會子都在裏頭議事呢,怕是不得空見小小姐。”
“勞煩李公公通稟一聲。”柳檀溪依舊是不溫不火,看著李長英的眼神,滿是壓迫。
那人心口一涼,訕訕一笑,也不敢耽擱,趕忙跑了進去。
聽聞是柳檀溪來了,柳斯允自然高興。
畢竟是很少見麵的皇家父子,這柳檀溪也比不得其他皇子,都不大在宮中轉悠的。
等進了門,見著裏頭的數位大臣,陸莛笙也不覺著畏懼,直挺挺地朝著當朝皇帝行了一禮。
“臣女陸莛笙給皇上請安。”
柳斯允是很看重這麽一個福星的,這些年來,她也做了不少利用偃月國的好事兒,也算是個有宮之人。
“陸莛笙?”柳斯允笑了笑。“今日怎的進宮來了?”
“皇上,臣女乃是為著我家爹爹陳情來了。”
那些大臣大抵都是當朝丞相爺的爪牙,一聽這話,登時就變了臉色。
這陸莛笙的名號,他們一個個兒的也都是聽說過的,最是得理不饒人,京中不少權貴,都栽到她手裏了。
這會子進宮陳情,隻怕是會對丞相爺不利。
“陳情?這從何說起?”柳斯允對她是難得的好脾性,也是因著這人當初的功勞緣故,“說來聽聽。”
“多謝皇上寬宥,皇上,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陸莛笙想了想,頗有些猶豫。“還請皇上恕臣女無罪!”
“也罷,恕你無罪,直說便是了。”柳斯允一臉慈悲、
“皇上仁慈,當初皇上派我家爹爹往甕城走了一遭,現如今好容易才回到京都,有那麽多的功勞皇上並不表彰,怎的好端端的怪罪起我家爹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