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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三號手術室

  錢雪琴一聽,更生氣了,猛然駐步,怒喝道:“手術室是什麽地方?任由你說進就進?你這個時候應該好好的呆在這裏,想一想怎麽接我方醫院的法院傳單吧,哼……”


  錢雪琴說完,轉身進入3號手術室,將慕容羽拒之門外。


  慕容羽一拳砸在牆麵上,胸口起伏,抬步衝向前台,希望能找到纖塵的入院資料,還要家屬簽字什麽的,這是醫院的正常流程。


  慕容羽邊走邊想,目前正常流程都忽略了,可見病人出現緊緊狀況,預產期應該是下個月初才對,在自己走後,她遇到了什麽?

  當慕容羽站在前台窗口查詢的時候,纖塵的資料正好從手術室裏傳遞過來,可就在這時,慕容羽的電話響了。


  “怎麽話沒說完就掛了我的電話?”慕容伯母很顯然有些不高興了,暗暗罵兒子不懂禮貌。


  “媽,纖塵要生了,我沒空和你說話,先掛了!”慕容羽急促,一邊說著,一邊與窗口內的醫生小聲對話。


  “您是病人家屬嗎?”


  慕容羽點頭,耳朵裏還沒清淨,醫生遞過來一張手術同意書,慕容羽邊簽字,便對話筒說:“媽,等纖塵安全生產以後,您再回來吧,不用急著現在就回來,孫子和兒媳婦又不會跑嘍!就這樣。”


  恕說完,慕容羽掛了電話,醫生又從窗口遞過來一張分娩責任單,慕容羽一看這單子,略顯猶豫,自己和纖塵還未領證,算不得合法的夫妻。


  眼下,也管不了這麽多了,果斷的在選擇上,勾了優先保大人那一欄,即便不是合法夫妻,頂替丈夫簽單,後果,他已顧不得.

  慕容羽隨是醫生出身,卻從來沒有麵對過病危的家屬需要簽單的緊迫感,有時候,至親至愛的人躺在冰冷的手術室內,麵對著冰涼的鋼釺和手術刀時,家屬的這一筆一劃,重如千金,難以落下。


  慕容羽本以為就這兩章單子,卻沒想到臨走,還有簽了一張破婦產的危險以及後遺症免責單。


  慕容羽焦急的等在3號手術室門前,突有一種無奈的感覺,心有餘而力不足,就在這時,走廊內傳來幾聲急促的腳步聲,漸漸向這裏蔓延。


  “你怎麽在這?”


  秦亮一拐彎,詫異的看著慕容羽。


  “纖塵在裏麵!”


  慕容羽好像有氣無力,似乎生孩子的不是纖塵,而是他,此刻,他已經長期處於緊張狀態太久,身體像是被掏空一樣,心裏依舊緊繃著。


  “哦!我是來辦公的。”秦亮說著便轉身去忙。


  “等等!”慕容羽想到了什麽:“是不是為今天清源鎮的案子?”


  慕容羽見秦亮點頭,雙眼一亮:“到底是什麽情況?”


  “這個事情說來複雜,表麵上看去是一啟搶劫案,其實……”秦亮抬手撐著牆壁,本是機密,所以他壓低聲音道:

  “李哲,是李水苗的兒子,整日遊手好閑,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前一陣子,一啟販毒案被抓獲,因為沒有證據,所及隻是做了拘留,從現場來看,他是窮途末路,回家要錢跑路的。”


  說到這裏,秦亮笑著搖頭歎息:“經過我方驗屍結果,李老太太與兒子爭執,活活被兒子打死,隨後,李老太太因頭部受到重擊,導致腦溢血不治身亡,可是,這老太太卻在臨死前,用削尖的竹竿捅了自己的兒子,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就在這裏。”


  慕容羽蹙眉:“李哲沒死?”


  秦亮雙手攤開,做無知狀:“隻是聽醫生說,竹竿沒有直插心髒,剛好穿透肋骨下方,導致胃穿孔,失血過多。”


  秦亮說道胃穿孔的時候,語調上揚,藏著無奈,若是這種人就這麽死了,省的髒了他的槍,還得找證據,不過,死在自己老媽的手裏,也真是夠荒唐的,這也算塵歸塵土歸土了吧。


  慕容羽目光轉向三號手術室的門,若有所思,秦亮目光極為敏銳,順著慕容羽的目光看了一眼,笑了笑道:


  “吳小姐還真是無孔不入。”


  秦亮說完,拍了拍慕容羽的肩膀安慰道:

  “現場並未發現第三人的血跡,隻有女人的羊水,不過,她是現場唯一的目擊證人,這次能不能起訴李哲虐待父母,搶劫的把柄,全靠她的供詞了,不過,一定等她康複之後再去打擾。”


  “對了,你前段時間說的韓老爺子,現在怎麽樣了?出院了沒?”


  慕容羽長出一口氣,目光始終在三號手術室緊閉的大門上掃來掃去,生怕裏麵有什麽動靜,他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出院了,我給他提交個申請,現在在養老院,由我們專人負責他的起居飲食。”


  想起這事,秦亮心裏還是有些悸動,畢竟自己和受害者韓吉的處境差不多,自己十歲那年,母親因病去世之後,他就和爸爸相依為命,日子過得緊湊,卻不失溫暖,此刻,韓老爺子依舊認為自己的兒子還在醫院接受觀察。


  不知道能瞞到什麽時候。


  “好了,我去忙了,看看那個狗日怎麽樣了!”


  秦亮說完,罵了一句,向臨時住院部走去。


  “秦隊長!”


  兩個手下打招呼,秦亮抬眼透過玻璃窗看了一眼裏麵的李哲,套著氧氣罩,全身插的管子活像是一隻大刺蝟。


  “辛苦了,我進去看看!”


  秦亮說完,便推門走了進去,拉過一張板凳,騎在上麵:“李哲,咱們又見麵了!”


  李哲哼哼唧唧半晌,才將腦袋緩緩調轉方位,一眼看到秦亮,瞳孔一縮,努力的掙紮了幾下。


  秦亮站起來,看了看窗外,並無人在意,一巴掌抽在李哲的臉上,嘴角掛著笑容,咬牙切齒的說道:


  “怎麽樣?舒坦不舒坦?要不要再來一下?”


  “你……你……我……要是……有什麽意外……你……你……”


  “你什麽你?”


  秦亮看著他急促的喘息著,半晌才擠出幾個你你我我的字出來,秦亮一撩衣袖,雙手叉腰,賊笑道:


  “打死你,頂多算是醫療事故,你這個畜生,連自己的親娘都不放過!老子替你媽教訓你一下理所應當!”


  秦亮說著,不顧李哲瞪圓的雙眼,揚起手又要抽上去。


  “喂,你幹什麽?”


  一個護士蹲著托盤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醫用剪刀消毒棉桄榔一聲,連托盤都掉在地上,指著秦亮。


  秦亮一怔,落下去的手變得很溫柔,隻是捏的動作確實咬牙切齒:“我隻是摸摸他。”


  說完,看都沒看護士一眼,便走了出去,隻欠缺對李哲的罪狀控訴的實質性證據了。


  3號手術室

  隨著一聲響亮的啼哭聲,如同敲響北海市的警鍾,慕容羽周身如同彈簧一樣,噌的就站了起來,他的心,也如同一隻被約束了許久的猛獸,猛然牢籠的門打開,它不知疲倦的衝了上來。


  出門的依舊是錢雪琴醫生,怒瞪了一眼慕容羽,沒說話,可是他身上沾滿鮮血的白大褂讓慕容羽懸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她怎麽樣了?”


  慕容羽那肯放她走,所有的風度,所有的理解和陽光的外表,都隨著緊張的心情煙消雲散。


  “母子平安!”


  錢醫生似乎也經曆了一場惡戰,有氣無力的回答,她疲倦的走向休息室,這位產婦,不但羊水幹涸,失血過多,腰椎骨還有舊傷,根本無法順利生產,三次因為疼痛而缺氧昏厥,心跳都如同催命鬼一樣,繚繞著醫生的心。


  而作為醫者,無不希望自己手下的病人能安然無恙的走出這手術室,還好,這個女人的意誌力夠堅強,不但支撐了自己,還點燃了整個手術室工作者的心智。


  想到這裏,錢醫生嘴角勾起一抹幹涸的弧度,都說醫生見慣了生死,可是,震驚是他們與生俱來的體質因素,在那種情況,那個姑娘,竟然還能堅持,這是她自覺自己不足的地方。


  孩子生出來,已經因為缺氧而導致全身出現青紫,逐步便能演化為周身壞死,再無回天之力,可是,那孩子竟然還在掙紮,那一聲啼哭,兼職是她這輩子聽到最賦有生命力量的聲音。


  慕容羽一直呆在現場,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緊接著,看著纖塵虛弱的被推了出來,傍邊放著醫務人員用途白色棉布包裹著的小孩子,他兼職不敢相信。


  “纖塵……纖塵……”


  慕容羽緊緊抓著纖塵的手,像是溺水者,抓住的救命稻草,幾經周折,慕容羽怎麽能相信她會就此消失,她的手,冰涼的刺骨。


  他跟著手術床,快步的走著,吊瓶的點滴,一滴滴的劃入纖塵的身體,而她,卻麵色泛白,口角幹涸,連睫毛都沒有動一下。


  若不是點滴沒有停止,她,就像死了一樣,慕容羽身為醫生,明知道吊瓶壓力的排擠,加上血管的流動,人若是死了,點滴是不會滴的,可是,他還是亂了寸腳。


  慕容已經辦好了手續,纖塵被直接退到獨立孕婦專用房內。


  粉紅色的床單,還裝飾了一些紅紅綠綠的東西,以方便鍛煉嬰兒的顏色分辨能力。


  “新生兒要打育苗,請您簽個字!”


  以為粉色小尖帽的護士走了進來,懷裏抱著筆和夾板,夾板上放著幾張表格,遞到慕容羽的麵前。


  待慕容羽簽完字,護士便將小孩子抱走,臨走叮囑了一句:“因病人入院情況特殊,還請出事您的結婚證和準生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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