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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我便替你守護

  君笙一聽,意識到沐傾並未在裏麵,但是良宸已經這般虛弱,也顧不得那麽多,一腳踹開了門。


  隻見良宸傷痕累累,雙手雙腳被拷住,然後困在一根柱子上,而另一邊一名獄卒正拿著長鞭一下一下的抽打著良宸的身子。


  良宸嘴裏還一直叫著煙錦,君笙見狀勃然大怒,一掌摔去,把揮舞鞭子的人狠狠的打出幾米遠。而坐在高堂的藍袍男子看清是君笙時,驚的斂去一臉怒容,換上了一副驚恐的麵孔,顫顫巍巍的跑下來道:“主……主子……”


  “我下午的時候說什麽了?”


  “說……此事明日再議……”那人硬著頭皮說,還沒說完,就被君笙一腳踹出老遠,君笙吼道:“你聽到還敢動私刑,好大的膽子!”


  又是一掌,打的那人喉嚨一股熱流,吐出一灘血來,君笙盯著他問道:“誰下的命令?”


  “沒……沒有……沒有誰。”


  “哦?史尚書難道要在我的麵前包庇不成?”說話間,一伸手,將史韋硬生生的“吸”過來,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問道。


  “不不.……不不不.……不敢,不敢.……”史韋連忙擺手否定,君笙冷笑道:“史尚書,你覺得,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嗎?”


  “主子.……我隻是.……隻是想盡快的查出此案。”史韋還在解釋,可是君笙哪裏聽的進去,用力把他丟在一邊,伸手劃出兩道光,解開了縛在良宸身上的鎖鏈。


  沒有鎖鏈,已經沒有力氣的良宸那裏還有力氣站得住,身子直直的就要倒到地上,幸虧君笙眼疾手快,伸手一道光籠罩了良宸,托著她漂浮到半空中。伸手生出一道光,檢查了一下傷勢,還好,隻是皮外傷。


  隻不過,這.……煙錦承受的痛苦,不像是皮鞭之苦,而且,沐傾將痛苦轉移到自己身上之後,良宸怎麽會受傷,而且他人哪裏去了?君笙沒有時間找出答案,抱起良宸就往外麵走去。


  暗處,一個身影漸漸走出來,史韋連忙拍拍身上的灰塵,擦去了嘴角的血跡,那人緩緩道:“婉妃果真不是常人。”


  “是啊,最開始,這宸姑姑竟然……”史韋說到,卻又忽然想起了什麽,“娘娘,主子和沐大人跟婉妃娘娘是什麽關係,竟如此護著她?”


  “關係?嗬嗬!不過是也瞧出了婉妃些許端倪罷了吧。”慕曲笑笑,說道。


  “難道,婉妃……真的是.……”史韋吃驚的說到。


  “此事誰都不早說,就當沒有發現!”慕曲冷哼一聲道。


  “是,娘娘。”


  沐傾是君笙在刑司部附近找到的,腹部挨了一刀,身上多道鞭痕,倒下是胸口那裏的那一刀。


  煙錦也沒有醒過來,身上的傷口發炎,高燒不退,君笙一直坐在床邊,不行的擰了濕毛巾給她敷上。陳太醫在屋子外麵熬藥,別人都不知道煙錦和沐傾是怎麽了,隻是宣稱是病了。


  熬好了藥,陳太醫拿進來遞給君笙,又替她把了脈,眉頭鎖的更緊了,楚長生合歡殿和書院來回的跑,一邊擔心煙錦另一邊又怕沐傾醒來,所以每次都是來去匆匆。


  陳太醫說了煙錦的狀況不太樂觀,一直高燒不退,神智不清,怕是再這樣不見好轉,肚子裏的孩子也是難以保住,君笙也是急得團團轉。


  一直過去了兩天,也不見煙錦的狀況好起來,白翳來了幾次,都不見煙錦的傷情好轉,一怒之下將史韋處死,其家門也一同治罪。


  一夜之間,朝廷重臣史家化作閑人茶餘飯後的談論焦點。史府一夜之間化作灰燼,聽城裏的人們說那天夜裏,火光照亮了半邊天,史府整整燒了一天兩夜才燒完,連續好幾天,整個整理都籠罩著死亡的氣息。


  連市民都不敢出門擺攤,不是因為其他的原因,而是擺好的東西過不了一刻鍾,上麵就覆滿了灰白色的灰燼,如同一場下了幾天的白雪,壓抑的城裏的人大氣都不敢出。


  丞相那邊卻依舊鎮定的不亂陣腳,見白翳這次真的動怒,怕是不會輕易殺掉史家那麽簡單,也緊張的做好準備,以防萬一。


  良宸受的是皮外傷,所以好的很快,身上的傷敷了藥,卻依舊留下了道道疤痕,特別是手背的那一道疤,顯得觸目驚心。


  “主子,你去歇歇疤。”過了幾天,良宸就已經能動了,傷口還沒有完全的愈合,所以不能做太過劇烈的運動,隻能輕輕的擰擰毛巾,生怕手上的傷口再度裂開。


  君笙點點頭,出了門就直接去了書院,聽太醫說沐傾的狀況也不好,也一直放不下,楚長生雖然小但是也十分懂事,日日夜夜守在沐傾身邊照顧他,生怕走了任何差池。還去找了白翳要了一批服侍的宮女,每天輪流守著沐傾給他換藥。


  “主子。”楚長生見君笙,起身喚道,君笙走過去,揉揉他的頭問道:“他怎麽樣了?”


  “太醫說,老師胸口的那一刀太過凶險,而且失血過多,找到他的時候就已經……現在一直處於昏迷的狀態,他們下手太歹毒了!”說著,眼淚不自覺的就要落下來,君笙給他擦擦眼淚,歎了口氣,終究還是個孩子。


  “你先出去吧。”君笙說到,“你們都下去吧。”


  “是。”楚長生帶著一群人出去了,還不忘把門帶上,君笙坐到床邊,看著沐傾,伸手探了探脈搏,發現他已經虛弱的不行。


  現在還有一口氣,完全是靠著他體內的一絲意念遊走,輕輕把他扶起來,渡了些許靈力給他,總算才看到他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


  輕輕的把他放下,蓋好被子,神色有些複雜的看著他。其實君笙是一直不懂沐傾的,從來不沾惹朝政,卻為了煙錦屢次出麵,看著一副文人公子,伸手卻一點都不會輸給他,明明應該是聰明一世的人,偏偏在這時候糊塗。本可以不這麽做的事情,他偏偏不按套路出牌。


  那天在申酉山,應該是他救了自己吧,不然,也不會傳了信條給了楚長生,告訴自己發生的一切。


  現在這宮裏已經沒有幾個人可以相信了,冥軍入侵,原本以為,他們隻是起到監視作用,卻忽略可他們是用惡靈澆灌的,他們是沒有臉的,所以,他們可以偽裝成任何人——當然,唯一不同的模仿不來的,就隻有性格。


  青莞……忽然想起他剛剛從申酉山趕回來的時候,聽到青莞的話語,心裏微微的有些抵觸,每次見到她的時候,總有一種看穿她的感覺,卻又好像看不穿,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麽。


  是真的隻是失去了孩子無人怨恨,拿了煙錦當借口,還是根本就是積怨甚久,讓她在這一刻爆發.……

  “皇上。”君笙站在西門的城上,問道,“皇上,你可有何打算?”


  “打算?”


  君笙不再看他,嗬嗬笑了兩聲,說到:“皇上知道婉妃是神獸,也知道了丞相知道這件事。史家一案,就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警告嗎?不.……不僅僅是,對吧?”君笙說到。


  白翳看了看他,說到:“知我者,君笙也。史家一案確實不僅僅是警告。”


  “準備收網了?”君笙笑了,說到,“等了這麽多年,你終於肯動手了。”


  “樺門有人來報,樺門內奸已經捉出來,取了首級懸掛於鋣派的門口,足足幾十人頭,所有無頭屍體皆扔在鋣派的井裏,第二天被人發現。”


  “哦?做得好,我們的人呢?”君笙問道。


  “我們的人,也該動手了。”白翳看著天邊的晚霞,說到,“等到他們足夠強大了,就該動手了。”


  “現在就是你說的最好的時機嗎?”


  “並不是。”白翳收回目光,看著君笙認真的說,“但是,已經不能再等了。”


  “已經不能再等了,雖然現在動手,還有一點早,贏得把握隻有五成,可是做了四年的傀儡皇帝,也夠了,是該把當年韜光養晦養出來的東西,拿出來保護朕的家人了。”白翳說到。


  聽到“家人”,君笙大笑起來,說到:“哈哈哈哈.……皇上,你要保護的,我便也陪你一同守護好了。”


  你要守護的,我便陪你一同守護,你想得到的,我便替你奪得,隻要.……我可以一直在就好,如此就好。


  “君笙,這麽多年,辛苦你了。”白翳由衷的說,君笙卻不習慣起來,笑到:“辛苦?一點都不辛苦.……我瘋了那麽多年,從平淡無奇到今天,我不後悔。”


  “不悔就好!”白翳拍拍他的肩膀,道:“那就從今天開始,朕,要守護朕的家人,要守護真的子民,要守護朕的江山,守護先皇的夢!”


  “守護這麽多東西,皇上不累嗎?”


  “累啊,當然累了……可是,想到這些都是朕一直以來想要守護的,就不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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